第110章 知知吃醋了
厲澤深狼狽地在那棵大樹的樹根下坐了好一會兒,鬱知意心疼的注視著霍紀寒的眼神,依舊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越是這麽想,心頭就被針扎了一般地疼痛。
不可否認,第一次在帝京見到鬱知意,並且得知這個人,便是在他記了這麽久的人的時候,厲澤深並沒有很大的情緒,也沒有非要鬱知意怎麽樣的心思。
甚至,那份紀念,也不見得是什麽樣的執念,只是偶爾在心頭掠過一抹痕跡而已,淡淡的,浮塵一般。
厲澤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存在,過去有這麽一點值得回憶的東西,回想起來,至少讓他覺得,小時候那段歲月,也不是那麽不堪,也讓他偶爾覺得,自己還像一個活人。
多年來,在厲家練就的一切,讓他對身邊的事務,都沒有多大的興趣,更別說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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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當他知道,有個人叫做鬱知意,可以填補心頭那份空白的念想時,他才知道,不是他沒有什麽執念,而是還沒有來罷了。
他第一次對一個人,產生了這種非要留在身邊不可的心思,說不清是常年在厲家的孤獨讓他越發貪念起了記憶裡為數不多的溫暖,想要拿回差一點便淡忘在腦海裡的笑容,還是……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清楚的意識到了自己想要什麽東西。
很久沒有這麽清楚的覺得,還有讓自己感興趣的東西。
尤其是看見鬱知意在霍紀寒面前的模樣。
越是看見她在霍紀寒面前笑,看見她親吻霍紀寒,那種強烈的“這本該是我的”的情緒,就像一條毒蛇一樣,將他纏住。
那樣的眼神,應該留在他的身上,那樣的笑,也應該是他的,是霍紀寒搶走了屬於他的東西。
神情隨著思緒變得越發陰沉,厲澤深一只手撐著身旁的樹乾,手背上青筋暴起。
胸腔裡有一股無名之火在亂竄,非得讓他做出點什麽才能壓製住。
直到,口袋裡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厲澤深陰著臉臉接起,那邊,不知道是說了什麽,他猛地站起來,顧不得身上的狼狽,起身快步離開了小公園。
帝京城郊,康療護養院。
這裡環境優雅,住著許多特殊的病人,療養院很大,在寸土寸金的帝京,可謂少見,而裡邊居住的,都是一些非富即貴,頗有身份的人。
蔣玉涵便是其中一個。
從嘉和影業到這兒,花費了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厲澤深驅車過來,此刻,臉上被霍紀寒打到的地方,已經顯出浮腫淤青,看起來很是狼狽,身上的衣服,也亂七八糟的還沒有處理,跟他一身深沉冷峻的模樣,很是違和,可他現在都顧不上這些,腳步匆匆地往護養院裡一棟獨立的紅磚小樓走去。
進去之後,小樓匆匆走出護士的身影,是個有些年歲了的女護士。
見到這樣的厲澤深,對方不由得愣了一下,不確定地開口,“厲先生?”
厲澤深沉聲,“人呢,怎麽樣了?”
女護士帶著厲澤深往小樓裡走去,身後的鐵架門,哐啷一聲合上了,像是隔絕了另外一個世界的監獄一樣。
厲澤深被帶進了小樓裡一間寬大的房間,此刻,房間的牀上,正躺著一個頭髮花白的女人,她無力地躺在牀上,睜著眼睛,雙目無神地看著天花板,只有手指頭能稍稍動一動。
厲澤深走過去,在牀邊蹲下來,抬手,輕輕握住女人的手指。
女人手指冰冷了,我在他的手裡,像握了一塊冰塊似的。
牀上的女人似乎覺察到了什麽,用力地轉頭,怔怔地看著厲澤深的方向,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看到清楚人。
女護士在厲澤深身後說,“今天上午,蔣女士忽然情緒失控,不肯吃飯,堅持要出去,我們好幾個醫護人員都無法讓她冷靜下來,將蔣女士安撫了之後,沒想到,她趁著我們醫護人員不注意,跑到了樓上去,差點從樓上的窗台摔下去,後來,我們不得已才用了強鎮定劑,鎮定劑副作用比較大,這時候還沒有恢復過來,蔣女士目前還看不清東西。”
忽視一板一眼地說著,臉上厚厚的眼睛,遮住了她眼神的光芒,也讓她看起來,越發的冰冷無情。
厲澤深緊了緊女人蒼老的、只剩下一堆骨頭的手,聲音發緊,“什麽刺激?”
女護士沉默了一會兒了,說,“可能是蔣女士從櫃子裡翻出的一張照片。”女護士說完,將那張照片,遞到厲澤深的手裡。
厲澤深接過,低頭看了一眼。
是一張發黃的舊照片了,上邊有一個很瘦小的小男孩,大概三四歲左右,破山破舊,穿著跟年齡與身材不合適的寬大衣服,藍色的布料已經被洗得發白,小男孩身形消瘦,看起來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那漆黑的雙眸,緊緊盯著前方,小小的眼眸裡,怎一看過去,竟讓人覺得,裡邊掩藏了一些不屬於一個三四歲的小孩的深沉,臉上的神情,哪裡有半分那個年紀的孩子,應有的可愛與純真。
厲澤深的心臟像是被什麽扎到了一樣,別開眼,將那張舊照片收進了衣兜。
牀上的女人,嘴唇嗡動,似乎想要發出什麽聲音。
但她毫無力氣,雙目失神地看著屋頂,嗡動的嘴唇裡吃力地發出什麽聲音。
更像是氣音。
厲澤深湊過去,認真聽了一會兒,終於聽清了。
身形不由得一僵,聲音盡量放輕,彎腰湊近了牀上的女人,輕聲叫了一聲,“媽?”
蔣玉涵不動,但眼珠子似乎轉了一下。
厲澤深再輕輕叫了一聲,“媽?”
哪知這一聲,蔣玉涵忽然瞪大了眼睛,吃力地掙扎起來。
厲澤深見此,趕緊按住蔣玉涵,而牀上的蔣玉涵只顧奮力掙扎,嗚嗚嗚地發出悲嗆的叫喚的聲音,卻說不清楚話。
護士見此,趕緊上前,“厲先生,請你先出去。”
厲澤深無法,已經不是第一次面對這樣的情況了,他立刻起身出門,門外等著的護士頃刻便湧了進來,房間的門被關上,只在門上,留了個被同樣被鐵杆擋住的玻璃窗,厲澤深站在門外,就著玻璃窗往門內看,蔣玉涵在牀上掙扎,護士正在安撫她。
一根注射劑注入她的手臂,鎮定劑最終讓她安靜了下來。
直到,她終於毫無意識地倒在牀上,閉上了眼睛,徹底安靜了下去。
魚貫而進的護士們,再次魚貫而出,厲澤深這才重新進門,頹然地坐在牀邊,看著牀上容神蒼老的女人,她明明才四十多歲,應該像外面的那些豪門圈裡的貴婦人一樣,過得精致優雅,可如今,卻像個七八十歲的老嫗。
蔣玉涵患有間歇性精神病,不得不這樣,她發起病來,六親不認,精神狀態好的時候,又跟個正常人一樣,只是……她自己不願意離開這個地方,厲澤深幾次想要將她帶離這個地方,蔣玉涵清醒的時候,說什麽也不願意,若是不清醒的時候,更加不能帶走。
看著牀上蒼老的女人,厲澤深不知道,她這樣活著,是痛苦,還是還有那麽一絲清醒時候的快活。
女護士再次從外面進來,輕聲對厲澤深說,“厲先生,您要處理一下身上的傷口麽?”
厲澤深動了動,這會兒才覺察到身上的疼痛,給蔣玉涵蓋好了被角,這才靜靜地走出去。
*
鬱知意回到家之後,立刻翻箱倒櫃地找出了藥箱。
她提著藥箱,站在霍紀寒的面前,“把衣服脫了,我看看。”
霍紀寒一愣,繼而低頭稍稍抿唇,倒也不怎麽掙扎,非常乾淨利落地脫了上衣。
其實沒受什麽傷,被厲澤深打了一拳而已,他避開了要害部位,只在腹部留下一塊不深不淺的淤青。
鬱知意看見了,眉頭不由得皺起,輕輕碰了一下,“疼不疼?”
霍紀寒搖頭,鬱知意沉默了一會兒,不聲不響地將藥水拿出來,用棉簽沾了一些,輕輕塗在霍紀寒的傷口上。
她動作很輕,生怕弄疼了霍紀寒。
鬱知意動作一頓,心疼地仰頭看著霍紀寒,“很疼麽?”
霍紀寒的聲音,瞬間變得非常低啞,黑眸裡積蓄了鬱知意看得懂的情緒,“不疼。”
等到鬱知意擦完藥之後,鬱知意原本在蹲在霍紀寒的前邊,蓋上蓋子,輕輕說了一句,“好了。”
霍紀寒一直垂眸看著她的發頂,這時候,忽然說,“知知,我有些疼。”
“疼?”擦藥的時候不疼,怎麽擦完藥反而疼了,“是不是傷到裡邊了,要不要去看一下?”鬱知意著急了。
說罷,放下手裡的藥瓶,拿了霍紀寒的襯衫,“我們去醫院看看。”
霍紀寒卻忽然扯住她。
*
霍氏集團,霍紀寒的辦公室。
趙宇從外面進來,聲音恭敬,“二少。”
霍紀寒手指敲著桌面,沉思道,“厲澤深和姓蔣的有什麽關系?”
趙宇愣了一下,而後腦子裡稍稍搜索,便說,“二少,厲澤深的母親,姓蔣。”
“蔣……”霍紀寒的手指輕輕敲著桌面,作為帝京的兩個大豪門,還是死對頭,霍家和厲家,自然都是互相盯著對方,這看不順眼之下,自然也會多關注一些對方的事情。
比如,厲澤深有一個住在康療護養院的母親,身體不太好,並且在厲澤深被原先的厲家家主以私生子的身份從外面帶回來不久之後,就開始住進精神病院的事情,霍家自然是知道的,還知道,這夾雜了不少霍家內部的一些齷齪的事情,只是,這裡邊的細節部分,霍紀寒這個不怎麽管事的,並不太清楚罷了。
這時候,才漸漸注意起了一些事情,“厲澤深是厲家的私生子,在沒有回厲家之前,在什麽地方?”
這一問,把趙宇給問懵了,“二少,我立刻去查。”
霍紀寒揮了揮手,讓趙宇出去,整個人的神情,都變得不怎麽好了。
*
《佳人曲》配音的時候,莫邵崇就跟鬱知意談過,希望鬱知意來唱電視劇中的一段插曲。
鬱知意的唱功算是無功無過,一般而言,電視劇裡的插曲,會由一些主演來演唱,這本也沒什麽,鬱知意便答應了下來。
配音的時間不長,前前後後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但這段和徐羽共事的時間,鬱知意倒也覺得愉快,不僅滿足了自己作為粉絲的福利,更重要的是,還從徐羽這兒,學到了不少配音的技巧。
今天,他們的配音工作就要結束了,結束之後,徐羽照例和鬱知意聊一些配音的事情。
她是話劇演員,在這方面頗有心得,讓徐羽有種遇見知音的感覺,比較喜歡和鬱知意說這些東西。
並且,因為是行業相似,對聲音都有一定的要求,徐羽從鬱知意這兒,還獲得了不少經驗。
兩人正相談甚歡,工作人員從外面領了一個女孩進來,“徐老師,有人找你。”
徐羽聽到聲音,從錄音棚的玻璃窗裡往外看,鬱知意也順著看過去,就看到一個女孩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站在門外,好奇地往裡面看。
鬱知意稍稍疑惑。
徐羽卻已經笑著說,“這是我妻子,周芊芊。”說著已經站起來往門外去了,徐羽在門外和女孩說了一兩句什麽,那女孩的眸光便透過玻璃窗好奇地往裡面看,看鬱知意。
徐羽也看過來,抬頭摸了摸女孩的發頂,女孩似乎在跟他撒嬌,晃著他的胳膊說話,徐羽神情略有些無奈,最後佯裝不滿,輕輕敲了一下女孩的頭,返身回了錄音棚。
“知意,工作結束了,今晚一起吃頓飯如何?”
鬱知意稍稍揚眉,即便相識這麽久了,徐羽依舊顯得有些靦腆而客氣,“我妻子想要請你一起吃頓飯,你看有時間麽?”
鬱知意往外看過去,發現那女孩的目光殷切,就差把“快答應快答應”幾個字寫在臉上示意她了。
她笑了笑,點頭應了下來,“好。”
女孩顯然明白了她的意思,臉上都要笑出一朵花來。
收拾了一下手頭的東西,鬱知意起身出去。
周芊芊早就等在外面了,見到鬱知意出來,雙眼晶亮地迎上去,“女神!”
鬱知意一頓,周芊芊像個小粉絲一樣,神情激動,拉著她的胳膊,“我是清歌粉,我是你粉絲!”
徐羽在旁邊解釋,“我妻子很喜歡你飾演的沈清歌,知道我跟你一起工作,早就想來看你。”
鬱知意看著周芊芊真誠的雙眸,笑了笑,“謝謝。”
周芊芊顯得有些激動,“我可喜歡你了,真的!沈清歌簡直我的偶像,我,我所有沈清歌的周邊都買了,真的,我好喜歡你飾演的沈清歌,好喜歡你!我,我我從來沒有這麽喜歡一個人過!我可以叫你知意麽?”
對於女孩的熱情,鬱知意有些招架不住。
粉絲見得多了,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熱情直白的,眼神亮晶晶的小粉絲,鬱知意頓了一下,點頭。
周芊芊立刻從書包裡掏出小本子,兩眼發光地看鬱知意,“可以要簽名麽?”
鬱知意無奈,笑了笑,接過周芊芊的本子,爽快地在上面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周芊芊愉快得寸進尺,“可以要TO簽麽?”
鬱知意寫了一個“to周”之後,問周芊芊,“那個字?”
周芊芊興奮得兩眼冒光,“草字頭千。”
鬱知意完成對方的心願,周芊芊興奮得雙眼通紅,“知意,我太愛你了,真的好愛你。”
旁邊的徐羽輕咳了一聲,周芊芊聽見了,當即閉口,回頭說了一句,踮起腳尖,啪嘰在徐羽的臉上親了一口,“老公我也愛你。”
徐羽輕咳一聲,耳根已經瞬間紅透了,顯然對妻子大膽開放的行為,有些招架不住。
鬱知意忍不住失笑,原來徐羽的妻子,是這樣可愛的性格。
最後三人去吃了火鍋,周芊芊吃得不亦樂乎,倒是徐羽並不怎麽碰筷子,全程都在給周芊芊刷肉,她顯然是全場最興奮的人,“《佳人曲》我追定了!真的,只要一想到女主是你演,而男主的配音是我老公,天哪……我要爆炸了!”
徐羽刷肉的筷子一頓,對妻子這種心大的性格,也是非常無語。
他可記得,以前自己去配音的時候,如果女演員是她不喜歡的人,可經常鬧脾氣的,也只有現在這種時候,沒見過誰興奮自己老公的聲音和別人配對的。
他心裡有些幽怨。
鬱知意認真地糾正周芊芊的話,“我不是女主演,只是一個配角。”
“我不管!”周芊芊說,“你就是我心目中的女演員。”
周芊芊一個勁地給鬱知意涮肉夾菜,“知意,多吃點,我今天太興奮,有生之年,竟然可以跟愛豆一起刷飯!高興死我了!”
“有生之年,我老公還聲音還跟愛豆是CP,我簡直要暈厥了!”
鬱知意:“……”
旁邊的徐羽目光幽怨地看著一臉興奮的小妻子,當年,自己也是她的偶像,成天小迷妹一樣地說最喜歡他的聲音,結果結了婚之後,她竟然不粉自己了,差點粉上別的男CV。
好了,現在改粉鬱知意了。
不過這也總比粉別的男人好。
徐羽認命地給周芊芊夾菜。
兩人吃得差不多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一聲猶豫的聲音,“芊芊?”
周芊芊聽到聲音轉過去,見到來人,興奮度已經降低了不少,更顯得有些詫異,“表姐?”
白心看了看周芊芊,視線停留在周芊芊對面的鬱知意身上,稍稍詫異了一瞬,然後落落大方地走過來,“原來你和徐羽在這裡吃飯,還有鬱小姐?”
周芊芊是白心的母親那邊的親戚,和白心的交集也就是逢年過節的時候聚在一起見面的交情,她性格直爽率真,和這位人中龍鳳的表姐,似乎也玩不到一塊兒去。
鬱知意朝著對方微微點頭,覺察帶對方放在自己身上的視線,不由得再次看過去。
白心笑了笑,率先移開了視線。
周芊芊問,“表姐,你怎麽會在這裡?”
“我跟一個朋友在這邊吃東西,結束了,見到好像是你在這裡,就過來打一聲招呼,原來你和鬱小姐還是朋友。”
“知意是我偶像,嘿嘿。”
白心笑了笑,“是麽,鬱小姐的電視劇我也看過,我身邊不少朋友都很喜歡,也是鬱小姐的粉絲,你倒幸運,還有機會跟偶像一起吃飯。”
周芊芊笑得得意,她跟白心雖不算親熱,但是女孩子一聊起偶像這種話題,總是很容易拉近彼此的關系。
“那是,我最幸運!”最主要的是,她有一個好老公!
白心笑了,看向鬱知意,“鬱小姐,我也挺喜歡你演的電視劇,對了,我們曾經見過面,不知道鬱小姐還記不記得我?”
鬱知意頓了一下,點了一下頭,“你好。”
白心自我介紹,“白心,不介意我也坐下來,沾沾芊芊的光,一起吧?”
周芊芊閉了閉嘴,乾巴巴地說,“表姐,你來晚了一步,好像,我們要吃完了。”
白心也不介意,“好吧,這光看來是沾不成了,看來只能等下次了。”
鬱知意的手機在這時候嘟嘟嘟地響起來,是霍紀寒的來電,她的來電備注沒什麽特別的,霍紀寒的名字,就是霍紀寒的,見此抱歉地對在場的三人點了一下頭,去旁邊接電話,“嗯吃完了,快要走了,好,那你在那裡等我一下,我等下過去找你。”
鬱知意的電話就放在桌子上,響起的時候,白心下意識地看過去,自然看見了來電備注,鬱知意接電話的聲音雖然小,但是白心還是聽到了,此刻臉色有些複雜。
“表姐?”
周芊芊的聲音將白心拉了回來。
鬱知意掛了電話之後回來,周芊芊有些不舍,“知意,你要走了啊?”
鬱知意笑了笑,“已經有人來接我,我要先走了。”
鬱知意有男朋友的事情,徐羽知道,徐羽既然知道,周芊芊自然也是知道的,只是愛豆的感情問題不說她當然也會幫著保守秘密,聞言只是意味深長地朝著鬱知意笑了笑。
鬱知意失笑,拿起椅背上的外套,“我先走了,你們聊,芊芊,徐老師,還有白小姐,再見。”
周芊芊愉快地對鬱知意揮手,白心忽然說,“既然這樣,芊芊我也先走了。”
說罷,直接跟在鬱知意的身後離開,電梯門要緩緩合上的時候,鬱知意發現了白心的身影,將按鍵按住了,白心進入了電梯,“謝謝。”
鬱知意依舊禮貌而客氣,輕輕點了一下頭。
白心是生意場上的人,很是健談,“鬱小姐去哪裡,要不要送你一程。”
“謝謝,我有人來接了。”
白心沉默了一會兒,終於還是忍不住,“是霍總麽?”
鬱知意抬眼,看向白心。
有時候,女人的直覺很準,白心裝得再雲淡風輕,鬱知意還是覺察到了她在提及霍紀寒的時候,語氣那那麽一點點的異樣。
這個女人,喜歡霍紀寒,她可以肯定。
面對鬱知意的視線,白心不急不緩,“我沒什麽意思,只是記得以前在機場見到過你和霍總。”
“白小姐的記性很好。”鬱知意說。
白心笑了笑,“畢竟我跟霍總也有幾次生意上的合作,平時偶爾也會在宴會上見面。”頓了頓,白心說,“哦,鬱知意別誤會,我跟霍總,也只是生意上的合作夥伴。”
鬱知意:“哦。”
鬱知意不想說,霍紀寒基本不會參加生意上的宴會,更別說人情往來的。
至於這種怎麽偶爾見到霍紀寒的話,她真的不感興趣,她又沒有阻止不讓霍紀寒見誰。
不過,這個女人的話,的確讓人心裡不舒服就是。
白心見鬱知意竟只哦了這麽一聲,也不說什麽了,不由得心裡稍稍詫異。
對方的反應,有點出乎她的意料。
她向來健談,但卻因為霍紀寒,而在鬱知意的面前,無從說起什麽,因為她說的每句話,都需要斟酌一番才能開口。
鬱知意也沒有要交談的打算。
電梯到了一樓,叮的一聲打開。
鬱知意維持著一慣的沉默,帶上了一個口罩,當先出門,白心神情有些複雜,走在鬱知意後面。
霍紀寒的車子,在商場外不遠處停著,幾乎在鬱知意的身影出現在商場的門口的時候,他的車燈就閃了一下。
鬱知意走過去,白心站在商場的門口看著鬱知意離開,直到她的身影,鑽進了那輛她並不陌生的黑車。
白家的家教讓白心努力克制住此刻的情緒,可她一點也笑不出來,相隔並不太遠,透過前面的擋風玻璃,還能看到坐在車裡的霍紀寒。
鬱知意鑽進車門的時候,他轉過頭和鬱知意說了什麽,甚至抬手抹了一下鬱知意口罩遮著的臉頰,即便不是很清楚,可那樣溫柔的動作,瞞不了人。
白心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現在的感受,心口像是被什麽賭住了一樣,一種名為嫉妒的東西,正在她的心裡蔓延。
鬱知意坐進了車了之後,往商場的門口看了一眼,發現白心還站在原地看著她和霍紀寒的車子的方向。
心裡有些不爽總是難免的,即便這個人,目前還沒有冒犯到自己和霍紀寒,但是,知道有這麽一個人喜歡霍紀寒,還是讓人心情非常不好。
尤其對方,此刻正還站在不遠處,像個望夫石一樣看著這裡。
“知知,怎麽了?”覺察到鬱知意的情緒,霍紀寒開口問。
鬱知意下巴努了努商場門口的方向,“那個人。”
霍紀寒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商場的門口站著一個白心,但是還有來來往往的人,雖然不多。
不過霍二少對此顯然沒有什麽興趣,於他而言,那些人,跟空氣沒什麽兩樣,可以當做不存在,皺眉問,“哪個?”
聽到霍紀寒這麽問,鬱知意不禁笑了。
商場的門口,有往來的人,但是,只有白心站在那裡不動,並且是最顯眼的那個,而霍紀寒這麽已不在意的一問,讓她心裡的那些不快,好像在慢慢消失。
鬱知意笑了,“那個女人,叫白心,她喜歡你。”
霍紀寒給鬱知意系安全帶的動作一頓,沒有興趣去看那邊的方向,卻是神情愉悅地盯著鬱知意看。
“看我做什麽?”
“知知……”霍紀寒叫她,“你在吃醋是不是?”
吃醋?
鬱知意沉默了一下,坦然,並且毫不掩飾,“嗯,我吃醋了。”
說得心安理得。
霍紀寒竟然低頭,低低笑了一下,瞥了一眼前方,手指按下車上的一個按鈕,湊過去,將鬱知意臉上的口罩撤掉,不由分說便吻了上去。
白心站在商場的門口,原本看著霍紀寒的車子,直到擋風玻璃忽然變幻了一下,看不到裡邊的場景,可車子卻遲遲沒有開走,不由得臉色微變,而後匆匆離開。
鬱知意被禁錮在車椅上,好久之後才被霍紀寒放開。
兩人的呼吸還有些熱,霍紀寒的心情顯然因為鬱知意的吃醋而變得非常愉快,手指輕輕擦著鬱知意嘴唇上的水光,眉眼裡都是笑,“知知,我很開心。”
鬱知意不滿地瞪了一眼對方,她吃醋,很值得開心麽?
霍紀寒低低笑了,認真地說,“知知,我只喜歡你一個人,只愛你一個人,只對你一個人忠誠。”
這句話,幾乎天天說,霍紀寒每晚跟她索要晚安吻之後,都會在她耳邊呢喃只愛她一個人,像只黏人的巨型愛斯基。
鬱知意覺得,自己應該早就麻木了,或者聽習慣了,畢竟,她現在聽到這樣的話,已經不像早先那樣心跳不已,但是這會兒,聽在耳中,還是覺得能驅散所有的不快。
果然啊,情話也能治愈一切,包括吃醋這種臭毛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