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捉蟲)
喻景行不會看不透齊真的想法,他摘下眼鏡,溫和看著小妻子,齊真就啪嗒啪嗒走到他身邊去。
小姑娘穿著睡裙,膚色奶白,發尾微微捲曲,身上香香的。
喻景行把她抱在腿上,抵住齊真的額頭,溫柔道:「害怕懷孕,嗯?」
齊真點點頭,輕蹭了蹭他的額頭,攬住男人的脖頸不說話。
喻景行微笑一下,在她耳邊柔緩道:「假如真的有了,我們一起把他養大,好不好?」
齊真扭了扭,有點不開心道:「可是我才不想要小孩子。」
她都沒覺得自己是個大人。
齊真的眼尾有點無辜下墜,不開心的時候顯得特別委屈。
喻景行就忍俊不禁,垂眸逗她:「嗯,那我們以後都不要了。」
齊真偏頭想了想,抱著喻景行的脖子又不肯講話,柔嫩的脚丫晃了晃。
喻景行覺得她很可愛,又低頭親吻了她臉頰,弄得齊真有點害羞,把臉埋進他懷裡。
兩個人誰也不說話,只是抱著溫存一會兒,齊真又小聲問他:「您是不是很忙啊?」
喻景行當然忙,但他不會和齊真這樣說。
小姑娘的丈夫笑了笑:「都不是重要的事。」
齊真的眼睛頓時亮晶晶的:「那、那你陪我看坦之的偶像劇吧?」
這簡直就是送命題。
喻影帝很果斷:「好。」
喻景行沒有關注過這些偶像劇,但他知道自己名下的公司有所投資,千篇一律的校園戀愛,但觀衆愛看。
《嘿!我的黑王子》……是他的小妻子最近最愛的電視劇。
在沒和他結婚之前每天都要追的那種。
電視上,黑王子邪魅一笑,把驚慌失措的少女壁咚到墻上,捏著她的下頜挑眉,居高臨下冷淡道:「女人,你想引起我的注意,是麽?嗯」
客觀來講,封坦之的演技還可以,但在老戲骨的角度來說,不够看。
偏偏年輕的女孩子一點也不在乎演技,看得開心就好了。
喻景行把她抱到腿上,就聽見小姑娘的喉嚨裡發出嗚嗚的激動聲,捂著臉耳根都在發紅,杏眼亮晶晶的超級期待。
齊真正興奮著,就感覺自己的腰被人從身後慢慢環住,喻景行的嗓音在她耳旁低沉喑啞:「這麽喜歡?嗯?」
齊真看得正激動,茫然回頭,扭一扭身子想推開他,但却墮入男人深邃宛如潭水的眼眸。
男人捏住齊真的下頜,帶著審視,語氣淡淡聽不出喜怒:「喜歡他麽?」
齊真想點頭,看著喻景行的眼睛,又乖乖搖頭。
喻景行撩了撩她的長髮,讓她做坐得更近一點,抬手環住他的脖頸,眼睛亮晶晶的很乖。
男人似乎笑了笑,捏了捏她的雪白的耳垂,在齊真的耳邊冷淡又漫不經心道:「那以後只准看老公,嗯?」
齊真忽然覺得他超級帥,於是吧唧親了老公一口。
他露出溫柔的笑意,和她碰了碰額,修長的手指撩起她的裙擺。
齊真才反應過來他剛才在演戲。
可是她完全沒有察覺到,只覺得喻景行身上的氣質變冷了,却沒有覺得奇怪,似乎順其自然就能帶她入戲了。
齊真立即很聽話的抱住他,在他耳邊乖巧道:「那行哥要怎麽獎勵我?」
……
齊真覺得自己這幾天過得好亂,早晨下午晚上傻傻分不清,她不會纏著喻景行要做少兒不宜的事情,但有時候兩個人待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會忍不住。
果然只是剛開始容易惶恐,到了現在已經完全不會惴惴不安,懷孕了該怎麽辦之類的問題了。
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夜裡了,年輕的小姑娘總是很容易餓的,現在基本餓得前胸貼後背,輕輕嗅了嗅,聞見門縫外傳來的炒菜香味,頓時更加餓了。
她抬手按了按額頭,却發現無名指上多了一枚戒指。
齊真心裡微一顫,就著月色抬手看了看,又拿下來仔細摩挲。
月光使戒指變得瑩潤,她看見內側隱者簡約的花體字母「YJX」,而整只婚戒本身却意外的簡約,仔細看却會發現戒身雕刻著纏繞的桂葉,是非常精細的雕工,但不認真看不太能看出來。
她不知道喻景是行什麽時候準備的,好像這幾天都沒見他出門啊。
齊真剛領證的時候,其實幷不那麽覺得自己是已婚,因爲沒有太多實在的感覺吧。
雖然喻景行從來不提,但是齊真可以感受到,他對待婚姻的態度遠比她來得要認真。
他和齊真現在住的別墅,也是喻景行家中在海城的住宅,幷不是原本空置的房子,或者臨時購置的房産,是那種他父母都會回來住的家。
只不過喻家父母常年在新加坡定居,其實也幷不常常回國,喻景行一個人的時候會住在公寓裡面,這件住宅也就一直請專人來打掃。
齊真嫁給他以後,喻景行就考慮要不要請個海城當地的保姆,他幷不是不會做飯,但由於出身京都,所以他做菜的口味更偏北方口味,齊真這種嬌生慣養的小姑娘是未必吃得慣的。
但她也幷不是那麽在意,雖然口味偏甜,也喜歡各種甜味菜,却也不是吃不得其餘的菜色,總不能老是叫喻景行陪她吃那些吧。
齊真光脚走出房門,扶著樓梯慢慢往下走,就隔著透明的落地玻璃,看見喻景行在厨房做菜。
她像是一只小猫一樣,墊著脚往厨房走,突然想要嚇嚇他。
只可惜齊真剛走到厨房門外,喻景行就轉頭,眼神清淡瞥了她一眼,繼續把炒菜裝盤。
齊真:「…………哼。」
他做了幾個家常小菜,用的都是冰箱裡存有的食材,這些孫姐會定期購買幷清理,所以不必擔心不新鮮的問題。
味道的話,其實很不錯,齊真本來以爲他做菜的功夫可能只算一般。
畢竟常年都在工作出差,可能也沒那麽有心思研究這些,他想吃珍饈佳肴,怎麽樣都不用親自動手的。
但喻景行却在做菜方面的確很有一手,算是一種興趣。他幷不是不會生活的工作狂,近幾年不太接戲,單身時養花種樹,研究養身食譜,健身旅游都沒有落下,只是不常在公衆面前露臉。
齊真看見他左手也戴了結婚戒指,嘴角彎了彎,爲了掩飾自己快要翹上天的小尾巴,低頭喝湯。
喻景行給她夾了一塊糖醋小排,等齊真低頭吃了,才溫和詢問道:「怎麽樣?」
他不擅長做海城菜,這是方才上網查食譜照著做的,看上去色香味俱全。
齊真偏頭想了想,對他認真道:「不够甜。」
喻景行也學她偏頭想了想,淡淡道:「以後不能吃那麽甜了。」
齊真拿光著的脚踩他一下。
現在已經是暑假的尾聲,沒過幾天就要上學了,齊真他們學校有點奇怪,新生都不軍訓,非要等到過了一年悠閒舒適的大學時光後再訓,簡直非人哉,放眼全國也沒幾間學校是這樣的。
齊真算了算時間,離軍訓只剩下兩天時間,但她還什麽事都沒做。
原本結婚的事情也想和奶奶當面說的,可惜奶奶上周同好姐妹去波多黎各玩,要等到半個月後才會回來。
老太太們玩嗨了,水上飛機跳傘,風味美食熒光海,四五個島自駕游,朋友圈五花八門,小孫女給發幾個消息都懶得睬。
齊真爲了叫她玩得開心點,還是沒在微信上說,她和喻景行商量了一下,還是决定等過幾天,請奶奶家的親朋們吃飯,再鄭重一些。
當然,基本都是喻景行在拿主意,齊真盤著腿吃雪糕。
離軍訓報導還差半天的時候,齊真累得腰酸背疼,眼尾都是泛紅的,喊她起牀,又把腦袋埋進被子裡。
喻景行於是開始幫她理行李。
外面暮色沉沉,海城的夏天總是很多變,雷雨也十分頻繁。
喻景行出去接了個電話,返回來的時候齊真又睡著了,香香甜甜趴在被子裡,睡相不太淑女。
男人幫她把小腿塞進被窩裡,手背撫了撫她的細嫩的臉頰。
再醒來時箱子已經差不多理好了,齊真也沒在意裡面放了什麽,從身後抱住他蹭了蹭。
等喻景行轉過頭來,她又踮起脚尖親他,男人被她拉得俯身,與她慢慢接吻。
顧及到齊真明天要去學校,晚上不管她怎麽纏人,喻景行還是沒有答應。
齊真覺得他在克制這種事上,簡直就是天賦异禀。
說了不做就是不做,不管她怎麽嗲裡嗲氣撒嬌,原則就是無法攻破。
老男人也不是沒反應,然而生理反應管生理反應,眼眸淡如清水,古井不波。
不愧是國際影帝,要不是齊真粘在他身上,根本掩飾不了,她差點要信了。
第二天齊真坐在行李箱上,被他推到了別墅車庫。
喻景行摸了摸她的腦袋,垂眸最後問她一次:「真不要我送?」
齊真戴著一頂棒球帽,身上穿著S大的T恤,下面是一雙白球鞋,牛仔褲裹著纖細筆直的腿,手腕上戴著電子錶,看上去青椿正好。
她把帽檐往上抬一抬,露出黑白分明的眼睛,還有光潔漂亮的額頭:「才不要。」
喻景行微笑一下,沒有勉强,給她理了理散亂的鬢髮,低柔道:「記得發消息。」
齊真到的時候比較晚了,其他三個室友已經陸陸續續到了。
看見這幾個半生不熟的人,她還是有點尷尬的,認識一年,可能也就差不多依稀記得名字,由於她之前交了住宿費却不住宿,和她們都不太熟。
儘管這樣,憑藉齊真僅有的記憶,也記得有個室友特別喜歡喻景行,枕邊墻上貼著的海報,都是喻景行年輕時候的寫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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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輕狂,眼神桀驁冷淡,八塊腹肌那種。
當時齊真看過一眼就算了,也沒有想很多,現在再對著那張海報,心情就很複雜了。
沒想到過了一年,李媛媛還是這麽喜歡喻景行。
齊真和她們打了招呼,一人分了一盒巧克力。她本來也沒想起來這茬,但喻景行特意讓她帶上,給幾個室友帶過去,估計早就料到她會有尷尬的時候,幫她把很多都準備充足了。
齊真送的巧克力……其實是她昨晚找了半天才找到臨時充數的,估計是別人送給喻景行的禮物,放在地下室裡吃灰,價格又相對其他的金銀珠寶紅酒要合適。
過後就是軍訓,齊真打開行李箱,然後刹那間看見小半箱子都填滿了防曬霜。
對此全寢室都對她投來了敬畏的目光。
寢室長黃聞靜頂了頂眼鏡,對齊真扯了扯嘴角道:「要這麽多防曬霜幹什麽,貴婦打算拿這個洗澡?」
齊真上鋪的李媛媛撲哧笑道:「家裡有礦就是好。」
齊真也沒想到喻景行給她帶那麽多,這是有多怕她曬黑?
而且帶的都是L家的防曬,又貴又難用,她頓時有點後悔昨天賴牀了。
齊真翻了翻,其他東西倒是挺正常的,睡衣給她拿的是淺粉色那套,衣服上還有七只小熊猫。
她想了想,抬眼軟和道:「你們要是沒帶够可以用我的呀,不小心帶多了。」
雖然一學年都不太見人影,但幷不妨礙別人對她産生好感。
漂亮可愛的軟妹誰不喜歡!
京紫立即拿了一瓶防曬,笑嘻嘻道:「我正好沒帶,那我先借你,明天請你吃飯!」
齊真也笑眯眯點頭:「好呀!」
期間她收到了喻景行的微信一則:[東西理好了嗎?]
齊真坐下來,托腮精疲力盡回復道:[理好了,可是我想回家了。]
隔了那麽遠,喻景行也沒法照顧好她,所以也只教育道:[你照顧好自己,不要和其他小朋友鬧矛盾。]
齊真有點臉紅,不太服氣:[我才不會。]
她打字的時候無名指上的戒指變得很明顯。
李媛媛刷著男神的微博廣場,嚼著口香糖順嘴道:「你無名指上戴著戒指誒,是有什麽含義嗎?」
京紫只是吐槽一句:「你怎麽這麽八卦。」
齊真看著李媛媛墻上的喻景行,有點愧疚的對她說:「是結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