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車,兩人將睡過去的夏奶奶叫醒,進入戶電梯。上樓後,遊烈以熟悉附近環境為由,提出帶夏鳶蝶下樓轉轉,順便去買些需要用到的日用品,讓夏奶奶先在家裡休息。
重新坐回車裡,夏鳶蝶有些遲疑:“你過年,一定是要回北城過的吧?”
“嗯,”遊烈回頭問她,“怎麽了?”
“今天都是大年二十九了,你現在還陪我去買東西,來得及回去嗎?”
“來不及就陪你過。”
“……”夏鳶蝶:“?”
車裡短暫地寂靜了下。
遊烈似乎也反應脫口而出的這句話有些親昵了,一時車裡氣氛微妙,某人清雋眉眼間也難得看出幾分閃避。
少見大少爺有不好意思的時候,夏鳶蝶心裡憋點壞,是想再糗他會兒的。
但畢竟“生死”還掌握在某人單手——嗯,就在此刻,換成了雙手把握的方向盤上。
夏鳶蝶立刻坐直了:“這個,嗯,這處房子是叔叔的嗎?我們過來借住兩天,是不是應該跟叔叔打下招呼?”
“不用。是年初我生日,外公贈予的成人禮,在我名下。”
“哦。”
夏鳶蝶原本也只是為了緩解氣氛,臨時找的話題,應了一聲就沒再多問。
遊烈忽想起什麽,挑了下眉:“你知道我生日嗎?”
“嗯,2月17,去年是在大年二十九那天,”小狐狸答得流暢平靜,“雖然你沒聽到,但那天晚上,我祝你生日快樂來著。”
遊烈怔了下。
直到車在紅燈車隊裡停住,他忍不住扶著方向盤,側身望向副駕駛的夏鳶蝶:“你怎麽會知道,我從來沒跟你說過。”
夏鳶蝶不明顯但嫌棄地拿眼角瞥了他下。
遊烈:“?什麽意思。”
“你是真不知道才問的嗎?”夏鳶蝶表情微妙,“學校裡,女生們背你的個人資料表背得比《出師表》都滾瓜爛熟,體育課上,食堂裡之類的,隨時都可能聽人聊你的生日星座血型身高體重……我又不聾。”
“我對女生們的課余聊天內容不感興趣,所以確實不知道。”
遊烈說完,輕嗤了聲笑,語氣愉悅地問:“那你也背過了嗎,比《出師表》都滾瓜爛熟?”
夏鳶蝶木著臉:“沒有啊,我只記得生日了。”
“以你的記憶力,不可能只記得一項吧。”
“……綠燈了,憋說話,開車。”
在小狐狸微微透紅的耳尖上掃過,遊烈勾著笑,靠回駕駛座裡。
把坤城的一切事情安排妥當後,遊烈終於在大年三十那天,趕了一趟早起的飛機,半下午到了北城的外公家裡。
這一大家遊烈都算不上熟悉,平常更沒什麽走動。
除了庚野。
然而北城圈裡遠近聞名,庚家爺孫倆鬧挺的程度,絕對不比遊懷瑾和遊烈弱上半分。
於是庚野這個長孫不在,受難的就成了遊烈這個長外孫。
老爺子自打前年身體不好內退以後,就一直賦閑在家。養花種草,遛貓逗鳥,筆走遊龍,星羅棋布,偶爾起興還要推幾輪麻將。
遊烈每回一到家,大衣剛遞給家裡阿姨,就被喊去陪場了。
老爺子澆花他接水,老爺子逗鳥他遞食,老爺子動筆他磨墨,老爺子下棋他陪對,老爺子推牌他點炮……
別人盛讚老爺子樣樣精絕,遊烈更願意稱之為五毒俱全。
懟歸懟,該上還得上。
譬如這次趕著年關在吞吐量最大的城市臨時一去一回,虧得外公松口,不然遊烈就只能遠在北城,聽著小狐狸的消息乾熬一個年關了。
這次到家又格外晚,遊烈回來以後自覺得很,進了暖室後,就褪下外套,遞給旁邊的幫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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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清楚外公人在書房,他就徑直上樓了。
老爺子家裡是中式為主的現代風格,臨湖起高閣,落地窗都是實木柱頂連結,無論垂簾還是繞壁樓梯,隨處可見鏤空木質花紋和各種榫卯結構,就連兩層高吊頂的正堂頂,還請專人鐫刻了半幅富春山居圖。
遊烈對這些向來無感,還沒有落地窗外,露台上那兩棵撐著半湖暮色的盤松叫他賞心悅目。
在茶室門外站著等了會兒,裡面阿姨提著茶巾出來,笑眯眯的:“老先生說您可以進去了。”
遊烈朝她點頭。
在對方擦肩過去後,他想起什麽:“今年家裡怎麽不見人?”
“大先生人在省外,二先生人在國外,年前都回不來。小姐訂了年初三回家省親,您到時候應該見得上。”
“好,我知道了。”
遊烈叩了下茶室的門,停了兩秒,推門進去。
茶室裡只有老爺子一個人,這間同正堂客廳南向,一樣是半面臨湖,只是這會兒近傍晚了,冬天入夜又早,天色將傾似的壓在湖外的山頭,陪上老人家孤孑身影,難免顯出幾分落寞冷清。
方才提到的,分別是遊烈的兩位舅舅和一位姨母,今年大年顯然是趕不回來了。
“後悔了吧?”
安靜的茶室裡忽響起少年冷淡帶笑的一截聲音。
坐在茶海後,老爺子回過頭,看見自家長外孫沒個正行地靠在門框旁,他冷冷地“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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