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陳世美密會小金蓮兒
自從那日匆匆離去之後,齊昭便接連好幾日都沒有出現在席雲芝這裡,好像銷聲匿跡了般。
她倒也不是說想念,只是覺得有些奇怪。
這日,她在院子裡澆花,小安拉著步覃要出門逛逛,步覃被他纏的沒有辦法,只好隨他一同出門,席雲芝叮囑小安要自己走路,不可以讓爹爹抱之類的話之後,才放他們爺兒倆出門。
她在院子裡澆完了花,又將園子的地面全都清掃了一遍,將落葉盛在簸箕裡,倒去了鍋堂後頭,準備用這些落葉燒些茶水出來,庭院外的門卻突然響了起來。
席雲芝以為是步覃他們回來了,便趕忙將手在圍裙上擦了擦,便就趕忙過去開門,卻發現門外站著一個五六十歲的管家,只見他對席雲芝鞠了個躬,謙卑有禮的說道:
「夫人你好,請問步覃步將軍是住在這裡嗎?」
老人花白頭髮,看起來精神矍鑠,不像是普通市井小民,而且他話語中能說出步覃步將軍幾個字,就說明了他是自家夫君的舊識,但她卻從未聽自家夫君提過,在齊國也有舊相識。
便笑面以對:「是的,不知老人家是……」
老人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直接跳到了下一個問題:「哦,那請問步將軍此刻在家裡嗎?」
席雲芝微笑著搖搖頭:「她被孩子拉到街上玩耍去了,估計過會兒就會回來,老人家若是找他有事,不妨入內等候一番。」
那老人立即客套的回話,他的語氣雖然聽起來很是溫和客套,卻自有一股自有主張的意思,根本不像是在跟席雲芝對話,而是像是在完成什麼任務似的。
只見他從懷中掏出一張紙箋,紙箋是粉紅色,上頭帶著餘香,兩端對折,中間封著紅蠟,顯是不願與旁人看見,這種少女情懷的東西,從一位花甲老人手中拿出著實有些奇怪。
只聽那老人將東西遞給席雲芝,繼續溫和有禮的說道:
「既然步將軍不在府內,那還勞煩夫人,將此紙箋交給步將軍,就說將軍初來齊國,故人欲求一見,將軍自然知曉今日來的是哪位故友。
席雲芝將紙箋收下,送別了老人,便將紙箋拿在手中翻來覆去看了好幾眼,但由於封著蠟,她只看得到外表,卻是看不出內裡寫的什麼,便將之擱置在客廳的桌子上。
小安和步覃一直玩兒到大中午才回來,小安坐在步覃肩膀上,手裡拿著五彩風車和糖葫蘆。
席雲芝見他們走入,便上前去接過小安,在他小鼻子上刮了刮,說道:
「不是說了不讓你爹抱你的嗎?不聽話。」
小安有些委屈:「娘,爹是背我的,不是抱。」
「……」
席雲芝被這小傢伙說的啞口無言,正要在他小屁股上再打一記,沒想到步覃卻開口主動攬下了罪責:
「是我主動背他的,夫人要打打我好了。」
「……」席雲芝無奈的看著他,而小安卻在她懷裡一個勁的拍手:「對,爹要背我的,爹力氣大。」
「你這小子越來越不聽話。」席雲芝還是在他屁股上輕拍了兩下,這才放他去裡面玩兒,對步覃說道:
「我還不是怕你暴露了。」
步覃在她臉頰上摸了摸,說道:「就算是個廢人,但抱一抱兒子的氣力總歸還是有的吧,別想太多了,沒事的。」
說完變也想入內,席雲芝轉身去廚房準備做飯,突然想起早上的事情,便對步覃說道:
「對了,今日你們出門之後,有一位老者上門求見,我說你不在,他就給了我一張紙箋,我放在桌子上了。」
步覃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什麼老者?有沒有說他是誰?」
席雲芝走入廚房,大聲回道:「沒有,他只說是故人,還說什麼是齊國的故友想見一見你,說你聽到這些就會知道他是誰了。」
「……」
步覃那頭再也沒有發出聲音,席雲芝知道他定是看到了紙箋,知曉了找他的人是誰,她便盡到了傳遞的責任,不去管他了。
因為只有三個人,所以她就在只做了兩葷兩素一湯,就喊他們爺倆上桌吃飯了。
吃飯的時候,席雲芝問道:「對了,你知道那個老者是誰了嗎?」
步覃夾了一筷子菜給席雲芝,然後又夾了一筷子給小安,這才自己吃起來,聽席雲芝這麼問,他愣了愣,便含含糊糊的點點頭,往嘴裡扒了一口飯。
「怎麼從未聽說你在齊國還有故友?」
席雲芝見他奇怪,不禁問道。
步覃看了一眼她之後,便就說道:「嗯,以前認識的。也不算故友,最起碼我沒當他是故友。」
席雲芝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人家一個老人家記得你,你倒還拿喬了。」
步覃抬頭看了她好一會兒才說道;「你怎麼知道那就一定是個老人家?就不能是個年輕的姑娘嗎?」
席雲芝挑了挑眉,說道:「姑娘?有多年輕,長得漂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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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覃見她問的直接,不禁失笑:「當然是很年輕,很漂亮的啦。你吃醋嗎?」
席雲芝見他目光狡黠,知道他是在逗她,便就做出無所謂的樣子說道:
「我吃什麼醋,家裡多個妹妹,就多一份熱鬧,我還頂樂意呢。」
步覃搖頭,不再與她抬槓,一家人有說有笑的吃完了一頓飯。
吃過飯之後,小安纏著步覃跟他一起去睡午覺,步覃纏不過他,便就只好跟他一同去了房間,席雲芝洗好了碗之後,便就去到步覃的書房,果然在他書案上看到了那張粉色的紙箋,她從容自如的走過去,拿起紙箋看了一眼,便就淡定的放了下來。
紙箋裡寫著:經年一別,物是人非,明日巳時倉亭一見,望君務必前來。
從字跡來看,鐵畫銀鉤中卻不乏柔和,寫字的定是個女人,而且是個做事果敢決斷的女人,早上前來拜訪的老者,定是這個女人家的管家,從那管家的素質來看,這個女人絕對是出身自大戶人家,所用的紙箋乃束河國造紙,一紙千金難求,更遑論紙箋上的香粉,也不是凡物,這樣一個有才情,有容貌,有品味的女人約她的夫君明日巳時倉亭一見……
這其中透露著的,可就不僅僅是古怪這麼簡單了。
將紙箋隨手放在書案上,席雲芝並不像隱瞞步覃她看過紙箋的事情,反而是步覃,就這樣堂而皇之的將紙箋放在桌子上,那就說明了,他並不想特意跟她隱瞞這件事,所以,席雲芝更加沒什麼好隱藏的。
看就看了,心中有數就行了。
第二天一早,步覃在家推遲到巳時將近才出門,並且帶著小安一同
席雲芝在他們爺倆兒出門之後,便也跟著出去了。
倉亭是幽州最古老的一座石亭橋,在城東與城西的交界處,只要是齊國人,就沒有不知道倉亭這個地方的。
席雲芝在齊國生活了近一個月,自然對這個地方也不會很陌生,她在集市上順道買了些蔬菜之後,才去到了倉亭附近。找了一家二樓的茶館,坐在臨近窗邊的位置,正好可以看見倉亭之中正在說話的兩男一女。
兩個男人是她家的兩個,一大一小,一父一子,小安坐在步覃腿上,兀自鼓搗著步覃新買給他的玩具,而他們對面,坐著一個金釵鬢影,單看背影就能想像出她出色正面容貌的女人。
只見步覃和那個女人坐在對面,步覃並不怎麼開口說話,只是就那麼坐著,也許是在聽那個女人說話吧,那兩個人從巳時一直坐到了未時將近,才看見步覃抱著小安走出了倉亭。
席雲芝坐在窗口,不急著走,等步覃他們走了之後,那個始終背對著她的女人這才轉過身來,鳳眼橫眉,一副巾幗不讓的英氣臉龐叫席雲芝覺得愣了愣,在她的腦海中想像了無數張那個女人的絕色面貌,沒想到轉過來之後,竟是這般衝擊力十足,沒有她想像中的柔美,舉手投足皆是大丈夫的氣概。
只見她對著步覃父子離去的方向看了好一會兒,這才也走出石亭,坐上了停在外頭的那輛豪華馬車,而跟在馬車旁走的人,便是昨日去她家裡送紙箋的那位老者。
席雲芝挑著眉,將所要的茶點結賬之後,才拎著菜和肉回家去了。
步覃比她先一步回家,見她不在,便跟小安在院子裡玩兒,順便等一等她,席雲芝推門而入的時候,步覃和小安全都一副期待已久的眼神看著她,令她覺得有些好笑。
步覃對她勾唇問道:「出門去了?買菜買到現在?」
席雲芝聳了聳間:「順道去看了一場戲,耽擱了。」
步覃接過她手中的菜,親自送去了廚房,這才走了出來,繼續問道:「看的什麼戲?跟我說說唄。」
席雲芝一扭身子,倨傲的轉過頭去:「陳世美密會小金蓮。」
步覃挑眉:「有這齣戲?」
席雲芝煞有其事的點頭:「有哇。」
步覃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後,這才湊近她的耳廓,璦昧不清的說道:「那晚上夫人就給我好好說道說道這齣戲,現在……快去煮飯,我和兒子都餓了。」
說完,步覃還挑逗意味十足的在席雲芝的臀部輕柔了兩下,被席雲芝羞赧的抬手拍開,對他遞去一抹無奈的白眼:
「……哼。」
這才轉身走入了廚房。
是啊,今兒晚上,她是得好好跟他說道說道那齣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