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棠和王妃送她們出府,目送她們坐馬車走遠。
正要轉身進府,那邊一小廝騎馬過來,小廝手裏還拎了個食盒,在王府前停下,拎着食盒跳下馬背。
小廝認得王妃,但蘇棠面生,不過站在王妃身邊,猜應該就是謝大少奶奶了,小廝道,“我家郡王爺派我送兩只烤鴨來給大少爺大少奶奶嚐嚐味道如何。”
半夏下臺階接食盒,小廝就給她了。
小廝又道,“郡王爺他們商議鋪子三天後開張,讓我叮囑大少爺大少奶奶到時候別忘了去。”
三天後就開張……
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些吧。
不過烤鴨都送來了,應該八九不離十了。
蘇棠表示知道了,小廝就作揖告辭,騎馬離開。
進了府,蘇棠對王妃道,“我一會兒給母妃您送只烤鴨去。”
王妃笑道,“信安郡王特意派人送來給你和庭兒的,你們喫吧,母妃也不喜油膩。”
蘇棠回了靜墨軒,謝柏庭人在書房,她就進去了,謝柏庭瞥了她一眼,信手翻書,“烤鴨做好了?”
蘇棠摸了下鼻子道,“我是來問你是在書房喫還是回屋喫。”
謝柏庭把書合上,道,“回屋喫吧。”
他和蘇棠邁步回去,那邊半夏從小廚房端托盤過來。
進了屋,把盤子放到桌子上,蘇棠把蓋子掀開,頓時一股子烤鴨香四溢開來,勾的人肚子裏饞蟲直翻滾。
謝柏庭一坐下,蘇棠就掰了只鴨腿遞給他,“你嚐嚐味道如何。”
謝柏庭還沒享受過這樣的待遇,伸手接過,在蘇棠的注目下咬了一口,才嚼了兩下,蘇棠就迫不及待的問他,“怎麼樣?”
“馬馬虎虎吧,”謝柏庭道。
蘇棠扭眉,“你這評價也太低了吧?”
蘇棠掰下另外一只鴨腿,遞給半夏,“你嚐嚐。”
半夏準備接,結果謝柏庭的眼神瞟過來,半夏只覺得伸出去的手都要被燙傷了,她飛快的把手收回來,搖頭道,“奴婢的意見不重要。”
半夏不接,蘇棠就自己啃了,看着謝柏庭道,“挺好喫的啊,你是嘴太刁還是對我有意見遷怒這兩只烤鴨啊?”
“你就說是這回的好喫,還是上回的好喫。”
謝柏庭又吃了一口道,“這回。”
蘇棠,“……!!!”
謝柏庭回答完,見蘇棠眸光噴火的看着他,他道,“怎麼了?”
“你說的是實話嗎?”蘇棠努力讓自己心平氣和。
“嗯。”
蘇棠頓時覺得手裏的鴨腿不香了。
還喫什麼呀?
氣都氣飽了!
蘇棠把烤鴨丟進碗裏,呲牙道,“你自己喫吧!”
丟下這一句,蘇棠就起身走了。
謝柏庭一頭霧水,看向半夏,“你主子怎麼了?”
半夏是想笑不能笑啊,憋的她臉都快抽筋了,道,“這兩只烤鴨是信安郡王派人送來的……”
謝柏庭,“……”
謝柏庭差點沒被嘴裏的烤鴨噎死,嗆的他連咳了好幾聲,“這不是她做的?”
半夏搖頭,“康王妃帶清陽郡主來了,姑娘都沒進小廚房。”
半夏大着膽子把蘇棠吃了一半的烤鴨拿了,嘗一口到底哪個好喫。
咬了一口就明白了,雖然信安郡王送來的烤鴨也很好吃了,但比姑娘做的還是要差一點兒,不怪姑娘生氣。
半夏追蘇棠走了。
半夏前腳走,後腳陳青就跳窗進來,他也大着膽子掰了一只烤鴨腿,喫後道,“爺,這比不上大少奶奶做的啊……”
謝柏庭一記怒眸掃過來,陳青趕緊把嘴閉上了。
他大概懂爺爲什麼覺得這回的更好吃了,上回是含了醋喫的,這回心裏塞了蜜糖,哪怕就是炭,也是這回好喫啊,哪曾想烤鴨是信安郡王派人送來的,這不是撞大少奶奶槍口上去了麼?
以大少奶奶的脾氣,爺以後都別想喫她做的菜了。
陳青有點同情自家爺,但更多的是想笑。
這樣陰差過來陽錯過去,爺想俘獲大少奶奶的心真是太難了。
最後那兩只烤鴨都便宜了陳青。
蘇棠直接去了藥房,半夏安慰了她一通,蘇棠也知道不該生氣,畢竟人口味不一樣,有些喜歡清淡,有人口味重,不能強求,但她就是生氣,控制不住。
喫午飯的時候,謝柏庭兩次給她夾菜,蘇棠都沒理他。
吃了半碗,蘇棠把碗筷放下起身就走,只是一起身就被謝柏庭抓住手,直接帶到懷裏,謝柏庭道,“我都還沒生氣呢,你還先生氣了。”
蘇棠氣炸了,“你有什麼好生氣的?”
她努力掙扎,換來的是越抱越緊,謝柏庭道,“你去給我做烤鴨,結果拿別人做的打發我,我要說這回的不好喫,你還不得把烤鴨呼我臉上?”
“再說了,就算上次的更好喫,那也不是給我做的,我娘子給我做的烤鴨不及給別人做的,我不要面子嗎?”
蘇棠,“……”
一時間,她竟無法反駁。
陳青在樹上給自家爺豎了個大拇指。
高。
照着架勢,爺拿下大少奶奶指日可待。
見蘇棠無話反駁,謝柏庭趁熱打鐵,“許我的烤鴨什麼時候做?”
蘇棠瞪他,但又覺得不佔理,道,“等我有空再說。”
這還差不多,謝柏庭見好就收,“你才吃了半碗飯,再陪我喫半碗。”
蘇棠被他抱坐到凳子上,筷子也塞了過來,蘇棠一邊扒飯一邊想自己是怎麼突然就從佔理變成理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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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她想了一個下午,然後就到了晚上。
昨晚住的巡城司,兩人擠一張牀,想起來就尷尬,還是靜墨軒好,蘇棠麻溜的給謝柏庭鋪地鋪。
謝柏庭從書房看書回來就看到這一幕,看着蘇棠忙的不亦樂乎,他臉就有些黑。
見他進來,蘇棠起身坐到牀上道,“地鋪鋪好了,很軟。”
很軟他也不喜歡。
謝柏庭沒說話,坐下來喝茶。
一盞茶喝了兩口,半夏端着銅盆進來,那是一盆清水,怕他們晚上要用,以備不時之需。
半夏一進來,謝柏庭的眸光就看着她,看的半夏渾身不自在,連路都走不好了。
姑爺這麼看她做什麼啊,她臉上又沒有髒東西。
謝柏庭眸光落在銅盆上,又掃了眼地鋪。
那麼明顯的眼神,半夏想看不出來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