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梟城推開病房門進來時，看到江芸妹正獨自站在窗口。
“怎麼不躺在牀上休息？”
戰梟城走上前，從背後抱住她，他寬厚的手擱在她凸起的小腹上，與她一起感受腹中胎兒的悸動。
“小調皮！”
當手心被踹了兩腳後，戰梟城笑了，他吻了吻江芸妹的耳垂，語氣裏滿是寵溺。
“公司的事情都處理完了？”
江芸妹一直看着窗外，她神情淡漠，眼神平靜，並不能看出喜怒來。
“處理差不多了，下午本來有個會議，但我不想參加，大半天沒見到你，我有些想你了。”
倆人現如今關係緩和，戰梟城也一改往日的高冷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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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要一有時間就過來，甚至有些孩子氣，總是黏着江芸妹，不是親她就是抱她。
這番情話，讓江芸妹的心顫了顫。
片刻，她才露出笑容來，回頭與他對視。
“工作還順利嗎？有沒有什麼要與我分享的事情？”
她不着痕跡從他懷中掙脫出來，坐在陽臺的藤椅上，擡頭看着戰梟城的眼睛。
戰梟城沉默片刻，上前幾步，以居高臨下的姿態打量着江芸妹的臉。
“都很好，都是些瑣事，也沒什麼好說的，你現在好好養胎纔是正經事。”
說罷，他坐在江芸妹對面，臉上的笑容有些淡了。
“可是我想聽聽，你不是說過嗎？既然我們在一起，就要彼此坦誠對待的，哪怕是瑣事也沒關係。”
江芸妹拿起玻璃圓桌上的果盤，拈起一顆葡萄連皮塞進嘴裏。
“好，那你想聽什麼呢？”
戰梟城坐直了身體，理了理襯衫上的褶皺，嘴角最後一絲笑容也沒有了。
江芸妹低頭咬開葡萄，甜滋滋的味道瞬間在脣齒間蔓延開來。
她皺起了眉頭，眼眶似乎涌上了水汽。
“唔，這葡萄太酸了，酸得我都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戰梟城遞上垃圾桶，聲音溫和：“那就吐出來，我下午讓人去買甜的葡萄。”
吐掉嘴裏的葡萄，江芸妹放下果盤，再擡頭時，臉上帶着明妹的笑容。
“咱們不聊工作的煩心事，聊點開心的吧，倪醫生說，下午我能出院了。”
聽到這話，戰梟城的眼神暗了暗。
“可以出院了？”
江芸妹點頭：“對啊，倪醫生親自做過檢查了，說我現在情況很好，而且我在這裏住着很枯燥，像是在坐監獄。”
“也好。”
戰梟城沉默片刻，才點頭說道。
“那下午我陪你一起回家，奶奶也總惦記你，盼着你能早些回家。”
江芸妹璀璨一笑，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
“妹妹，我這幾天，其實在忙一件事。”
短暫沉默後，戰梟城忽然開口，語氣間帶着些許的猶豫，似乎在斟酌每一個字眼。
聽到這話，江芸妹擡起頭，眼中閃過一抹期待。
她心裏在默默吶喊。
只要你給我一個理由，只要你給我一句解釋，哪怕敷衍，我也會相信你的，只求你不要騙我！
但表面，江芸妹歪着頭笑，像是隨意聊着天兒。
“忙什麼呢？公司的事情嗎？還是私事？”
“私事，與你有關。”
戰梟城直白回答，他看着江芸妹的眼睛，眼神裏帶着猶豫。
“與我有關？我在這裏住院養胎，連手機都沒開機的，我還有什麼事情值得你忙？”
江芸妹笑了笑，拿出自己放在抽屜的手機，瞧，黑屏，關機了呢！
所以戰梟城啊，我現在可以當做什麼都不知道，我也可以當做之前什麼事都沒發生。
只要你現在給我一句解釋，甚至你只要說一句：網上那些流言蜚語都是假的，都是柳瀟瀟自導自演的，我也會相信你的！
因爲，你是我孩子的父親，因爲，我現在想與你一起走下去，甚至，我想過與你白頭到老！
在江芸妹期盼的眼神中，戰梟城緩緩說出了一句話。
“這幾天，我在忙我們的婚事，妹妹，我們結婚吧！”
結婚？這就是他的回答嗎？
這一刻，江芸妹的心像是被一根帶着鉤子的針刺穿，那鉤子拔起來時，她的心已然血肉模糊。
“怎麼，怎麼忽然想到結婚呢？”
江芸妹的聲音有些乾巴巴，她想做出喜悅的表情你來，可笑容那麼僵硬。
“你是我的女人，你是我孩子的母親，我娶你，不是應該的嗎？”
戰梟城凝視着江芸妹的臉，聲音低沉沙啞，那麼深情，那麼溫柔。
可這深情在江芸妹看來，卻像是個笑話。
瞧，這就是戰梟城給她的交代，真是感天動地呢！
他一邊縱容柳瀟瀟網暴她，讓她成爲千夫所指的狐狸精，一邊又在她面前惺惺作態，用結婚這件事來打發她。
“可我們最開始就有過協議的，我是孩子的母親，你是孩子的父親，這個關係誰也不會改變，但這不代表我和你要有關係，我們的協議裏，也沒有結婚這一條。”
江芸妹沒有再看戰梟城的臉，她扭頭望向窗外，看着碧空花樹，心中卻翻江倒海滿是苦澀。
“當初建立協議的前提是我們還沒意識到對彼此的感情，但現在，我覺得是時候結婚了。”
戰梟城也望向窗外，也看到了那碧空花樹。
倆人就怎麼久久沉默着，誰也沒有說話，甚至誰都沒有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江芸妹深深吸了一口氣，回過頭來望向戰梟城，視線犀利，一直望進了他眼睛裏。
“那我問你，你娶了我，柳瀟瀟該怎麼辦呢？”
提及柳瀟瀟，戰梟城的臉色陡然變了。
“你看過手機！”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帶着憤怒指責她看了手機。
怎麼，她現在連看手機的自由都沒有了嗎？還沒結婚呢，他就想讓她成爲他的傀儡嗎？
“我爲什麼不能看手機？我不看手機，我怎麼能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我怎麼能知道柳瀟瀟對我做了什麼？我怎麼能知道你娶我的真實意圖？”
江芸妹站起身來，冷笑看着戰梟城，眼中滿是諷刺。
“我娶你的真實意圖？江芸妹，來，你來告訴我，我娶你的真正意圖是什麼！”
戰梟城也霍然起身，他攥緊拳頭，語氣裏滿是憤怒與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