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以為下樓的會是薑鶴。
薑鶴的存在他們都知道,薑附離不管在哪都會帶著他。
直到木製樓梯拐彎處露出一截漸變雪青色的裙擺。
裙擺上繡著折枝梅花。
隨著步伐一層一層鋪開。
兩人下意識地抬頭,是一個女生,潑墨般的長發被一根木簪挽起,那張臉慵懶又驚豔,陳驚隅認出來,是上次那位女生。
怎麽是她?
還是從樓上下來的?
陳驚隅震驚。
薑附離這才朝白蘞看過去,見背後的小尾巴不在,這才道:“我以為你教他畫畫都忘記下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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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蘞緩緩抬頭:“……?”
明東珩也有些呆。
白蘞走快了些,薑附離明東珩沒介紹其他兩人,她也便沒說話。
只走到他身邊,壓低聲音,“我沒有。”
薑附離懶洋洋地低頭看她一眼。
並不信。
兩人往外走。
過了一會兒,他又問:“他畫的真比我好?”
白蘞面不改色:“沒你好,你是寫實派,你要再欣賞一眼你的貓嗎?”
她反手掏出手機。
薑公子無話可說,並面無表情地阻止她翻照片的動作。
他第一次覺得寫實派帶了種嘲笑的意思。
“……”
外面傳來車子發動的聲音。
大廳裡面還有三個人在原地罰站。
此時大概是反應過來,所以……
剛剛薑公子是在等人????
世界開始變得玄幻起來。
明東珩大風大浪見得多了,他很快回過神。
其他二人卻是挺凌亂,尤其是之前見過白蘞的陳驚隅,陳家老爺子都不敢讓他等啊。
明東珩沒管陳驚隅,只叫了兩下余虹漪:“余神,余神?”
余虹漪愣愣地回過神,她回頭看著明東珩,“明先生,剛剛那位……”
“那是白小姐。”明東珩只冷酷的給了個名字。
至於其他的,並不多說。
白?
余虹漪腦子裡在搜索這個姓氏,但卻沒搜索出來。
“你們還有其他事嗎?”明東珩詢問。
“沒了。”余虹漪看著門外,搖頭。
薑附離不在,兩人也就沒多留。
出了門之後,余虹漪才詢問陳驚隅,“你知道那位白小姐嗎?”
“嗯,”陳驚隅神情複雜,陳局跟他說過,“湘城一中的學生,據說很難考上江京大學。”
余虹漪點頭,“這樣啊……”
**
這邊。
薑附離帶白蘞去找許恩。
順便晚上去紀邵軍家吃飯,陳局晚上還得在紀邵軍家過夜攢人氣。
許恩結束完發布會,就在萬和樓的宴會廳舉辦晚宴。
晚宴還未開始。
宴會廳已經到了一堆人。
幾乎各行各業的大佬都圍向許恩,向他打招呼。
任謙跟陳港根本說不上話。
當然也拉不下面子去跟一堆人擠。
好不容易才等到前面的人離去,兩人才站到許恩面前,笑著說些場面話,“許總,恭喜恭喜。”
對許恩的態度比以往更謙和。
“任先生,陳總。”許恩朝兩人點點頭,禮貌,卻也很是場面。
然後又去迎接下一個人,“柳局,我一看就知道您要來……”
湘城的管理者在許恩這裡,現在來看,興許不值一提。
任晚萱看著那個柳局,認出來那是北城的人,因為經常在新聞上看到,也是湘城的直屬上司。
她張了張嘴,十分震驚。
知道湘城是要開發了,但是沒料到竟然引起了這麽多人的關注。
連北城那位柳局都來了?
“這許總現在已經不好接近了。”陳港眯眼,目光看著許恩和那位柳局,剛剛那麽一接觸他就知道許恩是個老狐狸。
他完全沒有給任謙陳港介紹其他人的意思。
這一點,任謙倒不意外,他收回目光,“他直接從黑水街的人手裡拿到拆遷書,甚至不用過我們的手,到底是小看他了。”
之前許恩想要見盧先生,任謙他們沒有管,這會兒許恩自己拿到了拆遷書,整個湘城的人都被他的手段嚇到。
政策好像對許恩特別寬容。
“今天這裡來了不少江京跟北城的高層,”任謙叮囑兩個小輩,“你們倆都注意分寸,今天從頭到尾都不可任性。”
任晚萱跟陳著相互對視一眼。
都看清了對方眸底的震動。
他們倆見慣了別人對任謙陳港卑躬屈膝,這會兒幾乎調轉了個方向。
兩人十分不習慣。
**
萬和樓對面,白蘞坐在副駕駛上。
她一邊思索著曲調,一邊給許恩打了個電話。
助理也不管許恩在跟柳局談話,直接把手機遞給他。
許恩一看是白蘞,連忙接起來,“阿蘞。”
他對面,柳局十分意外。
他看著許恩,思忖跟許恩對話的是誰。
許恩走到一邊,跟白蘞說了幾句,還是邀請她參加晚宴,對方並不打算呆很久,畢竟白蘞寧願多寫幾題。
“好吧,”許恩無奈,“我下來找你,讓人給你準備點點心。”
手機這邊,白蘞想了想,“你別下來了,我送到電梯口,你讓人在電梯邊等我就行。”
掛斷電話。
白蘞跟薑附離說了一聲,她上去給許恩送畫。
萬和樓是私房菜館,樓層不高,頂樓是一個大型宴會廳。
白蘞走進電梯按下頂層。
電梯門一打開,就看到偌大的宴會廳門口站著兩個禮儀小姐,身後有人進去,就把請帖交給禮儀小姐。
白蘞站在電梯門邊的角落,沒擋路也沒進去。
是低頭按著手機,給許恩發過去一句話。
宴會廳內。
觥籌交錯。
任晚萱跟著陳著拿著杯子,他們搭不上話,只是來見見世面,現在正與八班的一個人交流。
“陳少,這裡都是些什麽人?”八班那人壓低聲音,瞅著身邊來往的陌生人,“我第一次看到我爸那樣的笑容,那人還對他愛答不理的。”
陳著看著大廳裡的人,“大部分是北城跟江京的,都是衝許總來的。”
八班人驚歎,整個八班除了他就任晚萱跟陳著到了,可見今天宴會的圈層。
他拿著酒杯,目光一轉,似乎在外面看到一個身影,“那……那不是白蘞?”
他驚愕。
在這裡聽到不該聽到的名字。
任晚萱跟陳著都十分驚訝。
“在哪?”任晚萱抬頭。
三個人在這除了長輩誰也不認識,壓力跟圈層將三人排除在外,所以一直在角落裡說話,電梯其實有點死角。
但八班這人與宴會廳格格不入,又站得偏僻,透過這個角落的玻璃窗能看到外面電梯邊站著的白蘞。
白蘞臉被電梯邊那巨大的盆景遮了一半,但她那張臉出色的緊。
他一眼就能認出來,“那呢。”
他指了下。
“她不是不來嗎?”任晚萱側著頭,終於看到了人,冷笑。
陳著想得多,他皺皺眉,站起來,“先去看看,這裡人多。”
任謙都怕禮儀不錯的任晚萱陳著不小心得罪了人,更別說白蘞,就她那脾氣……
任晚萱也覺得煩,“我去跟外公說。”
她站起來去找任謙說了一番。
任謙微笑著跟身邊談話的人賠罪,然後隨著任晚萱往外面走,“你不是說她不來?”
“誰知道。”任晚萱諷刺一笑。
她不是很想提紀家人。
身邊,陳著也沒說話,說實話,他也不知道為什麽白蘞會在這裡。
任晚萱站在宴會廳出口處,怕被別人看到,小幅度地指了下電梯邊穿著紀衡做的衣服的白蘞,“那呢,你去說吧,我不想去。”
門口的禮儀小姐不時地看向白蘞。
任晚萱不想在這種目光下去找白蘞。
陳著看看任謙,又看看白蘞那邊,然後抬腳,“要不……”
他話還沒說完。
身邊一道身影似乎有些匆忙地越過他,在宴會廳門口張望著,看到了電梯口的人影后,徑直朝那個方向走過去。
“阿蘞,你等久了吧。”許恩提著一個精致的木盒,遠遠的就跟白蘞說話,他笑著,聲音可見的溫和,“我來晚了,你媽說你外公喜歡吃松子糕,我就多等了一鍋剛出爐的松子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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