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再過鬼頭灘
與二房家相比,大房的日子就過得糟心多了。
加起來近十口人,光指著三畝地過日子哪能成。原本想著能把周家的地佃過來種,哪知老二一家那麽不給面子。
盧明川從二房家回來,盧老漢就將他叫過去問了,知道老二不把地佃給自己,盧老漢還有些不能置信。連連追問是不是盧明川礙著面子沒有直說,盧明川被問惱了,發了場脾氣,盧老漢才認清這個現實。
胡氏的臉陰得厲害,崔氏連連抹淚念叨說老二是個白眼狼,盧老漢坐在炕上一下接一下地抽著旱煙,沒抽幾下就嗆得直咳嗽。盧廣仁的臉色也不甚好,嘴裡罵了一句,扭頭就走了。
次日盧老漢使著家裡人打聽,果然聽說周家的地佃給劉家了,只能歇下這個心思。
可不管怎麽樣,日子還是得過。
家裡的地實在養活不了這麽多人,只能另想法子。將家裡的那幾畝地種上之後,盧明川便帶著兒子出去打零工了,他在鎮上找了個扛貨的活兒乾,盧廣仁嫌扛貨太累,想找個輕松活兒做,連跑了好幾處,人家都不要他。
要知道打零工一般都是撿著熟人找,以前盧廣仁跟著盧廣義出去做工,盧廣義為人勤快又厚道,喜歡找他一起搭幫乾活的人很多。而盧廣仁卻是個慣會偷懶的,不過有盧廣義幫他將該他乾的活兒幹了,大家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如今盧廣義不來了,人家自然不會要他,要知道他們這種搭幫乾活兒的都是主家一起付工錢,活兒乾完了大家平分,找個乾活不利索的,只會給別人增添負擔。
盧廣仁屢屢受挫,無奈只能回去跟他爹一起扛貨,可幹了沒幾天,他就乾不下去了,實在太累。
盧明川訓斥他還不如這個當爹的,盧廣仁氣得扭頭就回家去了。在家裡呆了沒幾日,又被他爹給拎了回去。累也得乾,一大家子都等著吃飯,不乾活就得餓死。
即是如此,兩人賺來的錢也只夠買口糧,且還只能買粗糧,才夠一家人吃。
人窮了,矛盾就多,自打胡氏那次被休回娘家,糧倉的鑰匙就又交回到崔氏手裡。人年紀大了,就見不得手裡沒錢沒糧,哪怕明明這頓可以吃飽,可想著以後,舀糧食的手總會不自覺抖上一抖。
頓頓吃稀的,沒吃幾天,家裡的男人們個個抗議。
可抗議也沒用,不省著些吃怎麽熬到秋收?尤其邱翠荷懷上了,她慣是個喜歡裝模作樣的,天天叫著頭暈身上沒勁兒,家裡每日還要管她一頓細糧一個雞蛋給她養胎,別人也就只能吃糠咽菜了。
小胡氏一直致力於和邱翠荷爭鬥之中,只可惜她段數太低,盧廣仁又向著邱翠荷,她也就只有吃癟的份兒。尤其邱翠荷如今又懷上了,更是她不能招惹的。小胡氏早就憋了一口氣,如今口糧還被克扣,她做大的吃糠咽菜,做小的卻吃著細糧雞蛋養身子,怎麽能忍?
好不容易消停的小胡氏又開始鬧騰起來,盧家的院子裡日日有吵鬧聲。不過如今三房已經搬走了,她們也就只能吵給自己聽。
倒是有村民路過能聽上幾句,俱都私下議論盧家老兩口越老越糊塗,把兩個有本事的兒子鬧走了,留了個大的是最沒用的。沒用也就算了,家裡亂成什麽樣子。又說娶妻不賢禍三代,以後各家娶媳婦可都要睜大眼睛。
這些風言風語自然傳到了二房人的耳裡,只是如今他們才沒空去關心這個呢,自家的事情都不夠忙。聽到這話,頂多也就是笑著搖搖頭,倒是盧明海會感歎兩聲,但也僅是感歎罷了。
與此同時,遠赴南方的周進等人剛走到鬼頭灘。
這鬼頭灘之所以叫鬼頭灘,就是因為這裡水路複雜,河道崎嶇,經常有過往船只在這裡出事。
這裡本無河道,因為黃河改流,才形成了這處奇詭的水路。在這條不過只有幾十裡的水路中,有數十條河道分支錯綜複雜交纏在一起,且河底全是淤泥,因為水勢的衝擊時常改變地形,有些地方水深,有些地方水淺,並有無數暗渦。
時常有過往船隻不熟悉地形在此擱淺,又或是觸了河底的暗礁,船毀人亡。
按理說這地方本不該作為運河之中的河段,無奈只有這處貫通兩地的距離最短,且無需耗費太大的工程,就能投入使用。朝廷倒也曾想修過這裡,只可惜河底淤泥太多,人力物力不及,到目前為止只能做到將此拓寬,以供來往商船通行。
又因這裡地形複雜,經常有水匪潛伏搶劫過路船隻,因此才叫鬼頭灘。
因為有著上次的經歷,過鬼頭灘時周進這一行人都不禁繃緊了神經,十分害怕再碰見上次那群水匪。到底這次事先做了無數準備,也不怕水匪來襲,即使真來了,也讓他們铩羽而歸。
想是這麽想,整顆心還是提著的。
萬幸經過鬼頭灘的時候,沒有發生任何意外,連往日總是水流湍急的水面,今日都平靜了不少。
整整走了一日,才離開這處水域,大家這才松了一口氣。
這次梅莊毅上船後沒有暈船,也因此十分活躍,不過是短短不到半月的時間,就將這整艘船上,上至各家商戶,下至跟船的舵手給混熟了。簡直就是如魚得水,連負責給船上做飯的一個大娘,都知道他愛吃什麽,每次做飯時都會做上一兩樣他喜歡的吃食。
離開鬼頭灘,前頭的水路就十分好走了,來往的船隻也漸漸多了起來。
梅莊毅去甲板上透氣,剛打算和幾個船把式嘮上幾句,就聽有人說後面那條商船已經跟了他們這艘船大半日了。好像從在鬼頭灘時就跟在後面,只是大家全神貫行船,也都沒太過注意。
齊椿尚也在,作為這艘船的雇主,有什麽異常情況負責行船的船把式都會向他稟報。聽到這話,他就往後方望去,果然見到一艘商船正不疾不徐地跟著他們身後大約幾十米的地處。
梅莊毅也望了過去。
兩人看了一會兒,對視一眼,齊椿尚道:“桅杆上掛的有旗幟,好像是哪家商行的標識,應該只是同路。”
其實這幾個船把式也是這麽想的,不過因為齊椿尚上船以後,便交代各處人注意外面的情況,才會有這麽一說。
梅莊毅也沒放在心上,站在甲板上透了會兒氣,就回船艙了。
船很快就到了通濟閘。
在這裡,是要等待通關放閘的,所以在此候著的船隻特別多。遠遠望去,前面數百米河道上全是等待過閘的船隻。
周進等人不禁歎道一聲倒霉,要知道通行運河各處水閘眾多,運氣好點兒的,當日就能過閘,運氣不好的,等個三五日也不罕見。看眼前這副樣子,恐怕又有三五日好等。
果不其然,已經過了三日了,還沒輪到他們。
其實倒也不是沒輪到他們,而是總有人插隊。
在運河上,各路船隻也分三六九等,官船為最上一等,其中官船中還分等次,至於是怎麽分,周進等人並不清楚。往下一等是商船或者貨船,這種也分等次,負責漕運的船可以先行,其他商船貨船靠後,有錢有勢商號的船可以先行,沒錢沒勢的靠後。再次一等是民船,不過民船和周進他們所在的船並無什麽乾系。
周進他們就屬於商船中沒錢沒勢一類,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各路大小不一的官船先行,然後是漕運的船。也湊巧了,以前碰上漕運的船屈指可數,哪知今日卻偏偏碰上一隊。綿延一隊數十艘船,分了三次才全部過閘。
通濟閘並不是大閘,每次也不過只能容納三五艘船過閘。周進等人上次前往南方,見過最大的一個閘口,長約三十多米,拱高和寬都是十幾米,兩側雁翅長二十余米,那樣一個大閘口同時可以讓數十艘船過閘。
每次過閘都需要大約半日的時間才能放完水,梅莊毅估摸了一下前面船隻的數量,大約還要等到明天晚上的時候,才能輪到他們過閘。
他閑來無事在甲板上晃悠了一圈兒,眼睛又放到跟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的那艘商船上。
還是上次那艘船。
他好奇地打量了會兒,因為等待過閘,所以船只和船只靠得比較近,所以從這艘船上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後面那艘船上的情形。
那艘船的甲板上隱約隻站了幾個人,看穿著打扮都是船把式,倒是其他穿著的人一個都未見著。不能怪梅莊毅看得太仔細,而是在此處等待過閘,許多船上的人都耐不住寂寞,都會出來走動走動放放風。
沒看到後方不遠處有兩艘船,因為離得近,兩艘船的人都已經聊上了。
這艘船上的人那麽沉得住氣,梅莊毅不禁多看了兩眼。
因為留了心,之後下午和次日上午,梅莊毅閑來無事總會晃到甲板上往後看兩眼。
那艘船一直很安靜,除了船把式的面孔換了幾個,其他的人卻是一個沒看見。
他不禁更加好奇了,乾脆從船艙裡搬了把椅子出來,一面坐在甲板上曬太陽,一面順道盯著後面那艘船上的動靜。
“這兩天總見不到你,我還以為你又去哪兒混上了,沒想到倒在這裡曬太陽。”周進從後面拍了他肩膀一巴掌。
梅莊毅伸了個懶腰,“這麽好的太陽不出來曬曬,總是憋在船艙裡該發霉了。”
周進輕笑一聲,倒也沒說其他,隨便找了個位置,就在甲板上坐了下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梅莊毅伸手擋了擋太陽,莫名的他總是覺得有點曬。明明現在才不過三月中旬,太陽還沒到能曬到人的地步啊。
“你這次走,小月兒沒哭?”梅莊毅沒話找話說。
周進的臉不禁僵了一下。
梅莊毅瞟了他一眼,輕笑道:“這成家的人,就是和沒成家的不一樣,以前你還總是笑話胡三他們,一日不回家就牽腸掛肚得慌,如今怎麽不笑了。”
周進狼狽地哼了一聲,“我等著你也有這一天。”
梅莊毅哈哈一笑,“那你可等不到了,就算真等到,大抵也是頭髮差不多快白的時候。”
周進挑了挑眉,“怎了?你真打算不成親?這次過年去梅家,外婆她老人家可是說了,正給你相人家呢。”論起揭短,誰也不讓誰。
這次輪梅莊毅的臉僵硬了,過了半晌,他才歎了口氣道:“我實在不想成親,總覺得很沒意思,一輩子都圍著老婆孩子熱炕頭,人生一點兒趣味都沒有。”
難得今日梅莊毅正經了會兒,周進也勸他:“外婆擔心你,這事你光躲不成,也得放在心裡想想。這趟回去,我估計外婆那邊就要開口了。”
梅莊毅站起來,“行了,走去吃飯吧,順道找齊哥喝兩盅。”
見好友顧左右而言他,周進也沒再逼他。
臨走時,梅莊毅又朝後瞄了一眼。
一直到半夜二更的時候,才輪到周進他們這艘船進閘。
同行一共五艘貨船,他們這艘在最後墊底,其他同行的四艘船在前面已經過去了,這次與他們一同過閘的都是陌生船隻。
進了閘門,過了閘洞,船停在水面上不動,等待關閘放水,降低水位,進入下一個河道。
天很黑,無月,只靠著船隻上點燃的燈火照亮。
水聲隆隆,充耳之間全是水聲,船上人彼此的交流都得大聲說話,對方才能聽到。
後面那艘商船這次來到側面,與梅莊毅所在的這艘船平齊,因此觀察更方便了,再加上實在睡不著,梅莊毅索xin又來到甲板上,瞅著對面望。
對面船上很黑,也就船頭和船尾處點了火把,其他處都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連船艙裡都沒有燈光。
梅莊毅百無聊賴地看著,突然對面響起了一陣腳步聲。因為離得近,所以梅莊毅很輕易就聽見了,不過並不能看清來人,只知道來人個頭不低。
直到那人越走越近,竟往自己這邊走了過來,梅莊毅才借著自家船上的燈光看清楚來人。
竟是他!
梅莊毅簡直驚訝地都合不攏嘴了。
來人對他一笑,臉上的那道刀疤頓時猙獰起來,簡直就像是一條大蜈蚣在上面扭頭。
梅莊毅看得有些受不了,不禁道:“你能不能別笑,實在太醜了。”
王堯的臉不禁僵硬住了,保持了一個詭異的表情良久,才緩緩歸於平靜。
“你不怕我?”
梅莊毅翻了個白眼,“我怕你作甚?”他向著四周看了一眼,“這種地方我怕你?應該是你怕我才對。”
“我為什麽要怕你?”
“你不怕我大喊一聲,就有人來抓你?”要知道各處水閘可都是由官兵把守的,而水匪是河道上最令人深惡痛絕的一類人種,幾乎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如今正在過閘,只要梅莊毅大喊一聲有水匪,王堯就會如甕中之鱉,插翅難逃。
“你膽子可真大!怎?這次又打算去搶誰?買賣很大?都讓你跑來這種地方了。”因為無懼,所以梅莊毅顯得很輕松。
王堯瞥了他一眼,“難道在你心裡我就只會搶人,不能做點兒別的?”
梅莊毅被口水嗆了一下,“你個水匪還能做啥別的!”
王堯沉默了一會兒,道:“你很好奇?若真是好奇,我之前的話還算數,你來跟我,我讓你當二把頭。”
梅莊毅瞥了他一眼,“我還是同樣的回答,不乾。”
王堯頓了一下,也沒有說話,扭頭就走了。
梅莊毅對他喊:“哎,你真不怕我喊人來抓你?”
王堯停下腳步,沒有回頭,“你會嗎?”
梅莊毅又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一下,半響才咕噥道:“你放我一次,我放你一次,咱倆就算扯平了,下次再碰到,我不會手下留情。”
黑暗中,王堯笑了一下,又往前走去。
梅莊毅站在甲板上,想了好一會兒,才轉身回船艙。
此時船艙裡,大家都沒睡,周進正和齊椿尚、劉從發等人坐在一處說話。見他從外面回來,周進有些詫異:“我還以為你在屋裡睡覺。”
梅莊毅搔了搔後腦杓,“睡什麽覺,外面吵死了。”
周進點點頭,“那倒也是。”
齊椿尚和他打著招呼,“去哪兒了,來坐下說話,我和你劉哥也睡不著,就湊在一起說話混時間。”
梅莊毅打著哈哈,“睡不著,又覺得憋氣,就去甲板上溜達了一圈。”他並沒有提遇見水匪刀疤王的事。
出了通濟閘,往後的數十日裡,王堯所在的那艘商船一直跟著梅莊毅他們後面。
這讓梅莊毅簡直坐立難安,可又不好當著別人說什麽,深深後悔為什麽那日要放那種豪言,這家夥眼見是賴上了,是不是仗著他說的下次,所以這次他一直沒跟丟,所以就算這次的?
期間他沒少對那邊做手勢筆畫,甚至惡形惡狀做威脅的狀,只可惜那邊一直都很沉寂,王堯也一直沒露面,就像之前那些日子一樣。
直到他們這艘船到達了目的地,此時梅莊毅也顧不得去想那水匪了,大家約定好歸程的時間,便各自分頭去跑貨。
周進也與他分了開,這次他們還打算販糧食,不過梅莊毅打算再弄點別的回去。所以周進去了徐州,梅莊毅則去了蘇州。
在前往蘇州的路上,梅莊毅半途之中下車到路邊茶寮吃飯喝茶,竟然又碰到王堯。
這次王堯是隻身一人,身邊一個人都沒帶。
見到獨坐一張空桌的梅莊毅,王堯走了過來,坐下。
先叫了一碗茶,又叫了兩斤切肉和幾個饅頭。路邊的茶寮簡陋,也就隻賣這種吃食。
飯上桌後,他沒動筷子,而是望著梅莊毅道:“咱們也算有緣,先是同道而行,又是同桌吃飯。我那行當不能做久,手下又有一班兄弟等著飯吃,就打算換個行當。見你能說會道,又是個做生意的,估計也有點門路,咱們合夥如何?”
“合夥?”
梅莊毅驚訝地半晌合不攏嘴,水匪頭子也想做生意?
忽的一日,盧嬌月早起竟然沒有晨吐,且感覺到十分饑餓。
她也顧不得捯飭自己,套了件衣裳,便下炕跑了出去,對正在院子裡洗衣裳的梅氏說:“娘,我想吃你烙的餅子。”
梅氏已經許久沒聽見女兒叫餓了,正確的應該是說盧嬌月最近吃啥吐啥,天天都沒什麽胃口,梅氏想讓她吃一口飯,還得用逼的。難得聽見女兒想吃東西,梅氏顧不得欣喜,便脆脆地哎了一聲。
她洗乾淨手,便去灶房和面給女兒烙餅吃。
一盤子酥香可口的薄餅端上來,還有一碗雞蛋水。盧嬌月自打有孕後便嗜睡,早上向來起得很晚,到了這個時候,家裡一般就只剩她和梅氏兩人。梅氏知道女兒害口,也不會給她留早飯,都是現吃現做的。早上煮的粥都吃完了,梅氏怕女兒吃餅口乾,就給她衝了碗雞蛋水。
她想著女兒大抵是不會喝的,前些日子她沒少用女兒最愛喝的雞蛋水哄她喝了補身子,可盧嬌月總是嫌腥。哪曾想盧嬌月吃了一張薄餅後,竟然端起雞蛋水就一口氣兒喝了小半碗,邊喝還邊說真香。
香?
那就是不害口了?
梅氏不禁大喜過望,連連催促女兒多吃一點兒,盧嬌月倒也沒拒絕,將一盤五張薄餅都吃了,還把一大碗雞蛋水都喝了,才摸著肚子說吃撐了。
“撐不怕,就怕你吃不下,你現在一個人吃兩個人補,照你之前那樣胃口跟貓兒似的,怎麽能成!中午想吃啥,娘給你做。”
盧嬌月這邊還在撫肚子,可注意力很快就被‘中午吃啥’轉移了,她想了一下,雙眼發亮道:“娘,我想吃韭菜餃子。”
“這簡單,菜園子裡的韭菜剛出茬,娘這就去割上一些,中午給你包餃子吃。”
等中午回來,聽說盧嬌月不害口了,二房其他人都十分高興。
實在怨不得他們小題大做,而是盧嬌月前陣子害口害得厲害,每天就只能喝點兒湯湯水水,還不能沾葷腥,眼見她人越來越瘦,一家人都十分擔心。
盧廣義和桂丫也滿臉喜悅,可是神情之間卻帶了一絲勉強。
盧嬌月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她倒沒想多,而是覺得大哥大嫂肯定是碰上什麽事了。
之後她抽空去問桂丫,桂丫雖驚詫她的敏銳,卻並沒有說實話,只是道讓她別管,沒啥事。
盧嬌月不信追問,無奈桂丫才道出實情。
原來之前她和盧廣義從縣裡回來,在村口碰到陳鐵根了。
二房家在村尾,並不打村口過,而是走一旁的小路,能在這裡碰到陳鐵根,明顯就是他刻意在此處等兩人。
陳鐵根攔下兩人後,說了一些支支吾吾的話,最後才道出來意。
他也想去鎮上擺一個小攤,想要盧家的豆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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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月你懷著身孕,這事你別管,我和你哥能處理。”
“嫂子,你打算怎辦?”
桂丫頓了一下,“不理他。”
“那我哥怎說的?”
這次桂丫沒有說話,因為他們兩口子因這事產生了分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