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晏神情微微一頓,轉眸看向了那名侍衛:“本王知曉,你先退下。”
“是。”
楚君晏看向了顧清黎,歉然的開口:“小神醫,府中有些事情,我便先告辭了。”
顧清黎頭都沒擡:“半夏,送客!”
“是。”
等楚君晏出了千金堂上了馬車,顧清黎站起身來,開口叮囑半夏:“這會兒醫館之中也沒什麼病人,我就先回去了,你好生的看顧着醫館。”
沐雲煙有事,說不準會牽連到她,她必須回去。
“是,掌櫃放心。”
顧清黎匆忙離開,緊趕慢趕的,終於先楚君晏一步回到了王府。
雁霜正神情焦躁,見到顧清黎,頓時鬆了口氣:“大小姐終於回來了,今日府中出事了。”
“我聽說了,沐雲煙又怎麼了?生病了還是中毒了?”
她無非也就是用用這些手段了。
“回大小姐,都不是,今早有刺客闖入王府,想要進入清秋苑,卻被外面的護衛阻攔,沒有成功,而後逃進了沐姑娘的院子,將她刺傷了。曲管家派人進宮去找王爺,沒想到王爺不在宮裏,這會才找回來。”
顧清黎眉心一動:“刺客?”
“是,據說是拂衣樓的刺客。”
顧清黎想到了那天規矩奇葩的柳雙刀,心中微微一動:“拂衣樓是專門殺人的?”
雁霜點了點頭:“是,奴婢聽說過,這拂衣樓的來歷取自一首詩,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這些年來,拂衣樓也的確做到了這一點,只是不知道,這次拂衣樓派出刺客,究竟是想做什麼。”
顧清黎眉心一緊:“刺客先來清秋苑,必定是衝着我,被人阻攔之後卻去了冬寧院,捅了沐雲煙……但,我總感覺這做派,不像是拂衣樓的風格。”
殺手,接單之後,還能中途換刺殺對象?這未免也太兒戲了,有貓膩。
顧清黎換好了衣衫,又把妝容打扮妥當,便坐在院子之中安靜的等着。
沐雲煙沒事都要找事,如今真出事了,說不定會藉機誣陷,這會兒,定是在楚君晏那個狗男人面前告狀呢!
前院,楚君晏剛一進院子,就聽到稟報太子來了,腳步一轉來了前廳。
太子楚君瑜懶散的坐在前廳中,聽到腳步聲,掀起眼皮看了看楚君晏。
“四弟,你這王府之中,還真是熱鬧啊,聽說你最心愛的沐姑娘被人刺殺了,是不是此時心如刀絞?孤正好有空,特意來關心你一下。”
他今日在宮裏正好撞見了燕王府派去找楚君晏的人,得知了燕王府出事的好消息,自然不會錯過這個落井下石的機會。
楚君晏眸光平靜:“多謝太子殿下。”
太子看着他的模樣,眼角驟然一跳,一抹濃重的厭惡涌上雙眸,隨即化成洶涌的惡意。
“楚君晏,這裏又沒有旁人,你裝出這副死人臉的模樣給誰看?你是不是心中恨死了孤,恨不得將孤除之而後快?”
楚君晏的神情依舊沒有絲毫的變化,甚至連眸光未曾有一點變化:“太子殿下說笑了。”
太子擡手,直接抓在了楚君晏手臂的傷口上,鮮紅的血跡瞬間順着他的指尖滴落在地上,讓他頓時覺得這段時間積聚的怒氣順暢了不少,於是越發的用力。
“朝堂中鬧得沸沸揚揚,說僱傭了拂衣樓殺你的人是孤,你可信?”
楚君晏面無表情的擡起眼眸,清冷深邃的眸光映襯着太子略顯扭曲的臉色,宛若一面投射人心的冰鏡。
“我不信。”
“連父皇都信了,你不信?”
太子眼底帶着瘋狂,宛若被逼到牆角的一條喪家犬,帶着撕碎一切的瘋狂,他的勢力被打壓,甚至丟了刑部的掌控權,父皇更是幾次當衆責罵他,就是因爲楚君晏被刺。
“太子殿下不會想讓我死得如此痛快的。”
“哈哈哈!”
太子大笑着鬆開了手,嫌惡的拿出一張手帕,擦乾淨了手上的血跡,剎那之間恢復成了平日裏的驕矜模樣。
“你說的不錯,孤怎麼捨得讓你死呢?你得好好的活着,受盡恐懼與折磨,如此纔算向我母后賠罪,洗淨你一身的罪孽!楚君晏,你還真是可悲,你說除了孤,還有誰見不得你活着?甚至連你心愛之人都要除去?”
楚君墨默不作聲。
太子看他這副模樣,感覺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重重的冷哼一聲,直接拂袖而去。
玄容連忙快步的走上前:“主子,您沒事吧?太子殿下實在是太過分了。”
寧遠沒有說話,取出藥箱幫楚君晏重新包紮手臂。
玄容仍是滿心的不忿:“當年皇后娘娘本來就身體不好,恰好在那個時候薨逝,怎麼能夠怪罪到殿下和柔妃娘娘的身上?這些年來,太子沒有一天消停過,如今更是找上門來找麻煩,我看他就是……”
“玄容!”楚君晏冷聲開口,“住口。”
“主子……”
寧遠擡眸掃了玄容一眼:“王爺這是爲了你好,那位是儲君,小心禍從口出。”
“屬下知道了。”玄容不甘不願地應了一聲,而後目光擔憂的看向了楚君晏的手,“小神醫剛給殿下上了藥,傷口這才止住了血,這會兒又這樣了,主子的傷養到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傷口被重新包紮之後,楚君晏起身向着冬寧院而去。
滿臉焦急之色的曲管家正等在院落門口:“老奴有罪,沒能保護好沐姑娘,還請王爺責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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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如何?”
“前段時間王爺更換了府中的護衛,後院之中加強了防護,那名刺客闖入清秋苑的時候,便被打成了重傷,所以氣力不足,只傷到了沐姑娘的手臂,傷口並不算嚴重,請了外面的大夫進來診治,意外發現沐姑娘體內被人下了毒。”
楚君晏腳步一頓:“下毒?”
“是,說是一種慢性的毒藥,在體內積聚了有一陣時間了,幸好這次遭遇刺殺發現了,不然等最後毒發,恐怕藥石難醫。”
“去看看。”
“是。”
冬寧院中,沐雲煙奄奄一息的躺在牀上,臉色蒼白如紙,目光之中卻帶着自信。
“谷嬤嬤,你放心,今日之計,肯定能成!”
“姑娘,那最好是能成。畢竟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否則,公子發怒了,”谷嬤嬤眉眼盡是厲色,“誰說好話也沒用。”
“我明白了。”
沐雲煙死死地咬着下脣,內心滿是恐懼。
她多次下手沒有成功,甚至連一個顧清黎都拿不下,公子終於徹底的對她厭煩了。
她必須要想辦法證明自己對公子是有用的,不然她就會淪爲一顆徹徹底底的棄子,到時候,絕不會有一絲的活路。
這一次,她定要趁着楚君晏身受重傷,徹底的殺了他!
很快,門口傳來侍女的聲音。
“沐姑娘,殿下回來了。”
沐雲煙睫毛一顫,眼淚便落了滿……面紗。
“君晏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