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的皇宮雞飛狗跳,那邊的牢房也不甚消停。
“啊——”一陣驚天動地地哭喊叫醒了她。倪書心張開雙眼,順着聲音望去。
原是蕭敏兒發出的叫聲。
倪書心迷迷糊糊的醒來,沒好氣地心想:蕭敏兒難不成惹出什麼禍來啦?原書中可沒說在大牢裏的時候蕭家人還能碰上什麼事不成?
各個牢房裏都出現了唰唰的聲音,大家都被蕭敏兒尖銳的叫聲叫醒。
秦芳雅離得最近,她睜開睡眼朦朧的雙眼,隔着欄杆問道:“怎麼了?”睡眠不足引發一陣頭痛。
蕭敏兒驚恐地說:“老鼠!!有老鼠啊!!”
“吵吵什麼!老鼠怎麼了!”在牢房的裏面突然冒出了一些聲音。
蕭敏兒不甘示弱,她對着裏面的牢房喊道:“老鼠,這是老鼠,老鼠多麼……”
話還未說完,蕭敏兒藉着明亮的月光看到了出聲的人。
一個彪形大漢躺在欄杆旁邊。
“老鼠怎麼了?我今天聽了一天了,就你最能吵吵!你比老鼠還能吵!你還不如一只老鼠呢!”彪形大漢不屑的看着她,眼中帶着深深地鄙夷。
蕭敏兒聽完後,臉上帶着幾分難堪。
她一個金貴的大小姐,居然在牢房裏被這麼嘲諷,這讓她情何以堪!?
蕭敏兒正要反擊,但她看到彪形大漢那魁梧的身材,她一下子消了音。
彪形大漢輕蔑一笑,臉上帶着幾分不屑,他繼續諷刺道:“這麼美的千金大小姐,還不是乖乖在這個牢房裏呢。明天還要被髮配邊疆!”
“你……”蕭敏兒的怒火被激起,她憤怒地瞪着彪形大漢。
彪形大漢懶洋洋地看着她,眉眼中帶着不耐煩的神情。
他伸手挽了一下衣袖,一臂膀的橫肉露了出來,胳膊上的刀疤橫縱交錯,令看的人心生恐懼。
蕭敏兒看着他這番動作,態度從一開始的不屑轉變成驚恐,連眼中都透露出幾分懼意。
彪形大漢看她這般模樣,輕蔑一笑,將自己擼到胳膊肘的衣服放了下來,他又是一個側身,面朝牢房的牆繼續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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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那只嚇到蕭敏兒的小老鼠,從蕭敏兒的牢房裏竄出來,它堂而皇之的在各個牢房裏遊走,有的懼怕不已,有的尖叫不停,有的淡然處之,所到之處,皆雞飛狗跳。
這只在牢房裏亂竄引起衆人驚恐的小老鼠,彷彿將整個牢房當成了玩耍的地方,在裏面不斷撒歡。
倪書心在一旁冷眼旁觀,對這個喜歡亂竄的小老鼠起了幾分好奇。
直到……小老鼠誤入了倪書心的牢房。
倪書心擡眼,面無表情地看着竄進來的小老鼠。
說實話,這只老鼠雖然看着不大,但是被養的肥肥的。
小老鼠看着肥,但動作的十分迅速,它以靈活的身姿鑽過欄杆的縫隙,安然的來到倪書心面前。
倪書心開了能力,她靜止了時間,然後伸手抓住小老鼠,小老鼠還被靜止在地面上,那雙小眼睛正左右看着,像是在觀察什麼。
倪書心揪起了小老鼠的尾巴,小老鼠分量很重,掂在手裏沉甸甸的。
倪書心玩味的解開了時間禁錮。
她放肆的在自己的牢房裏逗弄手邊的老鼠,老鼠滿牢房裏亂竄,可是每到快要離開牢房的關鍵時候,倪書心總會把它抓住。
看着倪書心這般悠然自得的樣子,蕭敏兒瞪大了雙眼,她驚奇的盯着倪書心——這樣的一個大家閨秀,居然不怕老鼠,還把老鼠玩弄於股掌之間。
見自己盯着她,倪書心還得意的伸手,又一次抓住了老鼠,還調皮的彈了一下老鼠的小腦袋。
小老鼠又一次發出“吱呀”的叫聲。
出神間,蕭敏兒只覺得眼前突然一個黑影一晃,待到了地上看清後,蕭敏兒驚慌失措。
原來是倪書心將剛纔玩弄過的老鼠丟了過來!
“啊!!”
小老鼠許是被倪書心剛纔漫不經心地逗弄嚇到,許是被蕭敏兒尖利的聲音嚇到,它倉皇逃離蕭敏兒所在的牢房,穿梭在其他牢房之中,這一片,恰恰都是關押蕭天凱一家的牢房,小老鼠所到之處,皆是大驚失色。
這般喧鬧引來了牢頭的注意。
牢頭臉上是明顯的睡痕,他手中帶着鞭子,惡狠狠地來到牢房:“嚷嚷什麼!還睡不睡了!”
說罷,牢頭將手中的鞭子一甩,鞭子靈巧的如蛇一般,在空中挽了一個漂亮的花兒後,狠狠地落在了地上,發出一聲凌厲的響聲。
衆人皆瑟瑟發抖。
見衆人這般害怕的樣子,牢頭臉上帶了滿意地神情,學着戲曲中的武俠一樣,牢頭將手中的鞭子向自己的腰間一纏,又是惡狠狠地訓斥了幾句:“不準再吵鬧!否則小爺這鞭子,可不長眼……”
見衆人如搗蒜般點頭,牢頭才心滿意足地走了。
蕭敏兒面如死灰,她雙眼無神地看着秦芳雅,喃喃地說:“祖母,這什麼時候是個頭啊……敏兒害怕……”說到最後,蕭敏兒不自覺的帶了一點哭聲。
秦芳雅只得壓低聲音安慰她。
“敏兒乖,明天就好了,再忍忍。
“雖然被他們一家連累獲罪,但憑着你祖父的聰明才智,一定會東山再起。現在忍忍吧。”
秦芳雅自欺欺人地安慰着蕭敏兒,也在安慰着自己。
聽到秦芳雅的話,倪書心冷笑一聲,眼中的不屑溢於言表,到底是沒說什麼,她伸手拍了一下竹子,見竹子來到蕭心柔身邊,倪書心頭一歪,睡了過去。
整個牢房裏又恢復了寂靜。今日之夜,註定是夜不能寐。
翌日清晨,當外面的陽光照在牢房裏的時候,倪書心被一聲聲的訓斥聲驚醒。
“醒醒,懶豬!”
“起來!快起來!”
牢房裏充斥着不屬於它的喧鬧。
擡眼望去,原是牢頭各個身穿官衣,一身的正氣凌然。
幾個牢頭將手中的米湯分給衆人,到了倪書心時,一個牢頭粗暴地舀出一碗,淋淋灑灑了一半,才堪堪倒入了倪書心的碗中,因爲動作實在是粗魯,倒入碗中的米湯又濺出朵朵水花,撒在了地上。
整整一大勺,到了碗中的不足一半!
待牢頭在牢房中轉了一圈,將米湯分給每一個人之後纔開口道:“趕緊喫飯,喫完飯立刻趕路!”
倪書心伸手,將米湯端起來,回頭,卻見蕭心柔淚流滿面。
竹子走到倪書心身邊,輕聲說道:“夫人後半夜醒了,見在牢房裏,奴婢簡單的給夫人解釋了兩句。夫人哭累了又睡了過去,現在剛醒。”
倪書心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面對蕭心柔,倪書心總有點不自然,她害怕自己與原主的一舉一動差別太大會被看出來。
蕭心柔抱着倪書心委委屈屈地哭了。
“心兒,是我不好,連累你了……”
倪書心忙伸手拭去蕭心柔眼角的淚痕,她開口,緩聲安慰:“母親,沒事的……”
這時,剛剛離開的牢頭又折了回來,他一臉陰森地說:“起來起來!現在就要流放了!”他一邊說,一邊伸手從腰間取下那一大串的鑰匙,按照順序一個一個地打開牢門。
“出來出來!”
倪書心、竹子和蕭心柔三人跟在蕭天譽的身後,等蕭天譽和蕭天凱一家全都到齊了之後,整個蕭家人圍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討論着,言語中全是對未來的擔憂。
眼見得一直在一旁偷聽的蕭心柔眉頭緊鎖,就連跟在自己身邊的竹子也是一臉憂愁,倪書心心中嘆了一口氣,她不得已打斷道:“諸位長輩,書心覺得,咱們全家是流放而不是死刑,就已經是好上加好了。至於以後,俗話說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咱們又何必憂愁呢?”
此話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反應一浪塞一浪的大。
“長輩說話,有你什麼事?我們喫過的嚴都比你們走過的路都多!一個小丫頭片子插什麼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