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這小小的“姚”字,秦莞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姚整個秦府之中,只有姚心蘭一人姓姚,而這玉牌形制精美,玉質也是十分上乘,定然是姚心蘭的東西無疑,可她的玉牌怎麼會掉進水裏。
秦莞左右一掃,這半月湖到了秋日湖景不佳,且近來天氣轉涼,府裏的主子就更沒有來此賞景的道理,可即便如此,這湖邊還是有下人來回的,她和茯苓能發現這玉牌,其他人也能發現,若是已經掉落了三四日,只怕早就被旁人撿了去
秦莞眯眸,難道昨日姚心蘭來過半月湖
“小姐,那是什麼東西”
見秦莞久久不言,茯苓忍不住的問出聲,她一問,霍甯也回過神來,看着秦莞神情凝重的樣子不由得看向她的手,雖然看不清,卻隱然是個玉墜兒模樣,霍甯眨了眨眼,眼底浮起一片疑惑,“你撿到什麼了”
秦莞將玉牌往手中一握,將手往身後一背,“這和霍公子無關。”這麼一說,秦莞打量了霍甯一瞬,“霍公子今日怎會來秦府借書”
霍甯微微側身,目光就是不看秦莞,“自然是爲了看。”
秦莞不置可否,又道,“大哥想必很快就來了,霍公子先在此等候一番吧。”
說着,秦莞就要走,霍甯轉身,眉頭擰成了個“川”字,“你大哥讓你陪我,你就是這樣待客的”
秦莞腳下一頓,狹眸,“霍公子上門借書,本就是有求於秦府,怎還將自己當做了座上客霍公子想體會何爲待客之道那就去前院正堂吧,那裏自有人招待公子。”
秦莞說完便走,霍甯面色無比沉鬱起來,可他看着秦莞走遠的背影,卻又像是敢怒不敢言似的只攥緊了拳頭,茯苓見狀忙跟上秦莞,回頭看了一眼,霍甯站在原地動也沒動。
“小姐,霍公子今天怎麼奇奇怪怪的”
茯苓一邊走一邊說,秦莞眉頭一皺卻沒想那麼許多,她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玉牌,忽然,腳步猛地一頓,秦莞轉身,看着仍然站在半月湖邊的霍甯,猶豫一瞬,她大步的走了回去,茯苓一愣,忙也跟了上,卻不明白秦莞到底要做什麼。
霍甯看着秦莞離開心底本已一片冰涼,此時見秦莞又走回來當即眼底一亮。
秦莞疾步走到霍甯跟前,卻是低聲道,“不要跟別人說你看到我撿到了這個”
說着,秦莞揮了揮手示意自己手中的玉牌,霍甯欲言又止,可秦莞卻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只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便轉身離開,霍甯一肚子話都堵在了嘴邊,看着秦莞大步離開的背影氣的直咬牙,不說爲什麼不說,何況她說不讓就不讓嗎
霍甯心底奇怪又氣惱,茯苓也問道,“小姐,爲什麼不讓霍公子說啊”
秦莞腳步一頓,見四周無人便道,“你把這個玉牌送到臨風院去,給墨書,就說是在院子外面的小道旁撿到的,看她怎麼說。”
茯苓微訝,這玉牌明明是在半月湖撿到的,爲什麼說是在院子外面撿到的
茯苓心底一片疑惑,可秦莞面色沉凝並非玩笑,茯苓還是將秦莞手中的玉牌接了過來,點點頭朝臨風院去,秦莞看着茯苓越走越遠,斂了眸往汀蘭苑去,一邊走一邊在想到底是怎麼回事,是姚心蘭自己去了半月湖,還是她的玉牌被偷了
秦莞心思沉凝的回了汀蘭苑,直入了正房坐着等茯苓,很快,茯苓入了屋子。
一進屋茯苓便把門關了上,“小姐,奴婢交給墨書了,墨書看到之後十分驚喜,說她剛發現這玉牌不見了正在找呢,說這玉牌是姚氏家傳的,昨天還看到少夫人掛在身上,今天卻發現不見了,少夫人身子不適她也不好多問,只自己找了半晌,卻沒找見,卻不想是在院子外面,說是有可能昨日少夫人出來走動的時候掉的。”
秦莞的神情便凝重了起來,“她有沒有說少夫人昨日出來走動的時候走了哪些地方”
茯苓搖了搖頭,“這個沒說,不過她說少夫人這幾日有些睏乏,每天不會走的太遠。”
秦莞眯眸,巨大的疑問從心底浮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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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沒說姚心蘭去過半月湖,那姚心蘭便是真的沒去過,可這玉牌是怎麼落到半月湖的是姚心蘭真的沒去,還是姚心蘭去過了,而墨書不知道
這第二種可能一出,秦莞莫名覺得背脊一涼
。
“小姐,到底怎麼了”
秦莞深吸口氣,“沒什麼,我們繼續做藥。”
聞言,茯苓只得按下自己心底的疑慮陪秦莞繼續做藥。
這邊廂,秦琛從內院書庫來到半月湖的時候只看到霍甯一個人站在湖邊,仔細一看,霍甯的神情似乎有些苦悶,秦琛眉頭一皺,看了一圈,卻是沒看到秦莞的影子,“霍兄,你怎麼一個人站在這裏,家妹去哪裏了”
霍甯心中冷笑一聲,趕忙收斂了自己情緒,彎了彎脣道,“她走了,我對秦府的熟悉你是知道的,無需人陪。”
秦琛蹙眉,“是她走的,還是霍兄不想讓她陪”
霍甯輕哼了一聲,“自然是我”
話說一半,霍甯到底有幾分心虛沒說完,秦琛看出了不對勁來,便苦笑道,“真是失禮了,霍兄不要和家妹一般見識。”
霍甯面上已不顯分毫,可心底卻連連冷哼起來,如果他要和她一般見識,早就見識了不知道多少回了,又何苦如今自己送上門來,可他都做到了這個地步,她卻還是待他如此冷漠問題到底出在了哪裏
這麼想着,霍甯不由想到了適才秦莞在湖邊撿到了一樣物件,看着眼前的秦琛,霍甯脣角一動就想說出來,可想到秦莞對自己的告誡,霍甯喉頭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似的就是說不出來,幾瞬之後,霍甯泄氣的長嘆一聲,算了算了
汀蘭苑裏,茯苓從外面跑進來道,“小姐,霍公子走了”
秦莞從窗邊回過身來,“大哥去了哪裏”
“大少爺去了前院。”茯苓走進來將門關上,眉眼間一片疑惑,“小姐,到底怎麼了爲什麼這件事要瞞着大少爺呢”
秦莞搖了搖頭,“那玉牌是在半月湖邊撿到的,可是整個臨風院,都說少夫人沒有去過半月湖,我現在還想不清楚誰的話是真誰的話是假。”
茯苓也神情凝重起來,那會兒說話的時候她也聽見了,姚心蘭說她做夢夢到了去半月湖,可夢怎麼能當真,而連墨書都沒說姚心蘭去半月湖。
茯苓有些緊張的看着秦莞,秦莞便嘆了口氣道,“臨風院有些古怪,你這些天多注意注意臨風院的動靜吧。”
茯苓重重點頭,秦莞這才又去做藥。
這一做便到了晚上,用過了晚膳,秦莞鎖了正房的門,在暖閣等着秦隸。
昨夜秦隸來的時候是戌時過半,秦莞想着,這一夜秦隸多半也還是戌時過半過來,果然,戌時三刻剛過,窗戶響起了細微的動靜,茯苓聽見了,忙去將窗戶打開,窗戶一開,秦隸仍然帶着斗篷面上圍着面巾站在窗外,看到這幅模樣的秦隸茯苓心中一怵,再想到他得的病,心底更是莫名有些膈應,下意識便往後退了一步。
“九妹妹。”秦隸對着秦莞拱手一拜,態度十分恭敬。
秦莞的藥包是早就備好的,她起身將藥包遞出去緩聲吩咐道,“這個是內服,冷水入藥,三碗熬一碗,一日四次,這個是外用,清洗患處,早晚一次。”
秦隸擡手接過秦莞手裏的藥,秦莞垂眸一掃,見秦隸手上皆是好的微微鬆了口氣。
秦隸接過藥包,略一猶豫問道,“九妹妹心中可有把握”
秦莞對上秦隸細長的雙眸,搖了搖頭,“沒有。”
秦隸眼底閃過一絲痛色,很快的垂下眸子再擡起來,而後便強自苦笑了一下,“多謝九妹妹了,明夜可還要再來”
秦莞頷首,“要來,每天晚上這個時候都來。”
秦隸聞言鬆了口氣,秦莞給了藥,便算是答應替他治病,可治病也有盡心的治和敷衍的治,見秦莞讓他每夜都來,足見她對他的病上心程度了。
秦隸語帶感激道,“好,明夜這個時候我再來,九妹妹早些安歇吧。”
說完,秦隸也不多留,擡手將窗扇一推,腳步聲便由近及遠而去了。
屋子裏,秦莞神情有些暗沉,她對秦隸的病的確沒把握,而這對於做爲一個醫者的她而言本身便是一種沉重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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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太累了沒寫完萬更,今天下午有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