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凌軒由司機推著來到電梯口,他便打發司機先回去:“東西放這裡就行,你先回去吧,不用過來接我了!”
“好的,總裁!”司機忙點頭,將手中的營養品和水果籃放在一旁後,便離開了。
電梯門打開,蔣星星頂著一對添了墨般的黑眼圈走出來。
一夜沒睡又加上擔心後,竟是一臉的憔悴。
“你怎麽來了?”她接到他的電話時,他說他就在樓下,讓她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只能乖乖的下來接他。
其實只是她朋友的家人,他不來,也不是沒人情。
而且,他自己都還是個病人!
“來看看。”應凌軒微笑著伸手揉揉她的臉,有些心疼:“整個晚上都沒睡一會兒嗎?”
“哪裡睡得著呀!”她歎了口氣,一想到小文爸爸到現在都還沒蘇醒,想到小文媽媽因為擔心而病倒,只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小文爸爸現在怎麽樣了?醒了嗎?”應凌軒沒舍得責備她不好好照顧自己,在這種情況下,換成是任何人,也不能閉上眼的。
“還沒有呢!問禦老大,連他也說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醒。”蔣星星搖頭,其實,她們現在也是什麽忙都幫不上。
所有人都只能等著小文爸爸醒來,就這麽眼睜睜的乾等著。
不時的跑監護室外,隔著玻璃看一眼昏迷不醒的小文爸爸。
應凌軒拍了拍她的手背,柔聲道:“先上去吧!”
“好。”蔣星星忙點頭,按下上的按鍵後,看著他撅了撅嘴:“其實你不用來的,你看你自己都需要人照顧呢!”
“我在家也閑著無聊,就當是過來陪陪你,別趕我走啊!”應凌軒微仰著頭,目光柔和,毫不隱藏對她的寵溺,唇角勾勒出一抹柔柔的弧度。
溫潤如玉。
“對不起啊!一定又讓你擔心了吧!”她任自己在他的溫柔中沉淪,起起伏伏,彎下身子,抱了下他。
他能來,她很感動,不管怎麽樣,他只是在關心她,擔心她。
剛才他眼中那樣的心疼很顯而易見,雖然他沒有明著說出來。
有時候兩個人在一起久了,千言萬語,也不抵一個眼神的交匯。
“傻瓜。”應凌軒笑了笑,擔心她,是他該做的。
電梯門開了,應凌軒按著按鈕不讓電梯門再合上,蔣星星快速的將地上的東西提進電梯,才回過頭來推他進去。
“小文還好嗎?”應凌軒想起十幾分鍾前,某個人拜托他的事情,不露痕跡地隨口問了一句。
“不好!”蔣星星搖頭,發生這樣的事情,哪裡能好呀!
“一定很難過吧?”應凌軒想想也是,這麽多年都在國外,卻是因為這樣的事情回來。
“嗯!整個人都憔悴了,眼睛腫得跟核桃似的!讓她去睡一下,也不肯,早餐也只是喝了口牛奶,吃不下。一夜功夫,嘴裡都長泡了!”蔣星星心疼得蹙了蹙眉頭,又是一聲長歎。
應凌軒看著她,眼裡同樣閃過一絲心疼,說著別人,她自己還不是一夜沒睡?
小文早餐吃不下,看著自己好閨蜜難過,他就不信,她能吃得下早餐!
“奇怪,你怎麽知道是小文的爸爸?我好像沒告訴過你吧?”蔣星星的大腦回路有些長,直到這時候,才突然想起,應凌軒並不應該知道出事的是小文爸爸。
“你的閨蜜就這麽幾個,除了幼熙,就是小文,戴美娜你們基本上都已經斷了聯系!很難猜嗎?”應凌軒沉著應對,神情自若地分析了一遍。
微垂下頭,搭著手指,有些心虛,隱藏於眼底。
他自然不會告訴她,在見沈擎雲之前,他並不確定住院的人到底是誰的爸爸!
“也對。”蔣星星聽著有道理,便也沒再往深層追究,接受了他的說辭。
到達九樓,還是老辦法,他按著開門鍵,她搬東西,然後再回來推他。
“你說你幹嘛買這麽多東西呢?不累嗎?你怎麽搬來的?”蔣星星提著東西,手上的重量讓她的肩膀都跟著下垮,不滿地朝他抱怨。
“我讓司機送過來的。”應凌軒看了她一眼,氣定神閑地回道。
她就是太缺乏運動,就那個水果籃重了點,其他兩樣都不過是包裝大了點,實際沒什麽重量!
看她這樣子,倒像是手上提了兩個地球一樣!
蔣星星翻了個白眼,認命地提著東西跟在他旁邊。
應凌軒看著於心不忍,停下轉動輪椅的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體貼地說道:“把水果籃放我腿上吧!”
“不用了!馬上就到了!”蔣星星看了眼他的腿,想也沒想地搖頭拒絕了。
所幸病房離電梯不過五六間病房的距離。
“好吧!其實這麽鍛煉一下,也是好的!”應凌軒也沒再要求,繼續往前轉動輪椅,一邊笑著調侃了她一句。
“信不信我把這些東西砸你頭上去?”蔣星星沒好氣地冷哼,這幸災樂禍的樣子,怎麽看怎麽欠揍!
她最看不慣的,就是他這種踐踐的表情!
特別讓她手欠!
“一大早被兩個人威脅,嘖嘖!”應凌軒傷心地搖頭,一個要卸了他的腿,一個要砸他的頭,今天日子不好,出門犯太歲麽他?
蔣星星耳尖地聽到他自言自語,不由地眉骨一挑,靠過去,微眯起雙眸,一臉狐疑地問:“兩個人威脅?還有誰?”
“什麽?”應凌軒眨巴眨巴著眼睛,茫然地看著她,裝傻地問。
“你剛才明明說,一大早被兩個人威脅!”蔣星星停下腳步,吼出前半句,看了眼病房的門,壓低了後半句的嗓音。
聽他的口音,另一個威脅他的話,似乎跟他關系挺不錯!
他說這話的時候,分明是用著一種無奈,而又縱容的口吻。
“你要不要讓禦大哥檢查一下聽力?”應凌軒指了指她的耳朵,小心翼翼地問。
心裡,卻為她這媲美牧羊犬的聽見點了三十二個讚。
他不過就那麽小小聲的自言自語了遍,她竟然都能一字不落的聽到!
“你才聽力有問題!”蔣星星啐了口,撇了撇唇,正要追究他的那句話時,病房的門被打開。
小文看著蔣星星和應凌軒,愣了一下,有些不解地問:“怎麽站外面?”
應凌軒的視線落在小文身上,怎麽也想不到,這個文藝氣息如此濃重的女孩子,竟然是沈擎雲那種男人的菜!
她的膚色不算白,很健康的小麥色。
頭髮很長,烏黑閃亮,如一道瀑布般垂在身後,有一絡滑落在胸前,竟及腰的長度。
穿著一件白色的亞麻面料的寬松上衣,和一條天藍色的長裙。
文藝,而又小清新。
歲月在她臉上,沒有刻下二十七刀痕跡,她看起來,像被凍顏了。
依然是那個抱著書本穿梭在校園裡的大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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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張臉,顯得有些蒼白,而憂鬱。
嘖嘖,若是沈擎雲看到,是否會心疼?
他要不要拍個照片發過去呢?
“你幹嘛呢?”蔣星星伸手擋住他的視線,不悅地問道:“有你這麽盯著人看的嗎?”
“呃?”應凌軒這時才反應過來,他竟然看著小文陷入沉思中,導致了兩個女孩都在為他這失禮的目光而尷尬:“不好意思,剛才在想事情,冒犯了!”
“沒事!星星跟你開玩笑的!”小文笑著搖了搖頭,他雖然看著她的方向,但並沒有焦點。
他沒有說謊,只是在朝著她的方向想事情罷了。
“男人是不是都這樣啊?看到個美女,就忘記自己姓啥名誰了?”蔣星星心裡不是滋味地斜睨了應凌軒一眼,轉身提著東西率先進了病房。
“她吃醋了!”小文掩著嘴笑道。
“剛才真的不好意思。”應凌軒看了眼蔣星星的背影,這負氣身影,每踩一步,都誓要把地板踩出一個十公分的腳印般。他笑了笑,無奈地搖頭,吃醋了!
“沒事!星星那家夥神經大條歸大條,但是對感情的事情比較敏感。你好好跟她解釋一下!”小文沒放在心上地衝他笑著,指了指病房的方向:“謝謝你來,還讓你這麽破費,不好意思呀!”
“應該的。”應凌軒客氣地應了聲。
只是沈擎雲那個傲嬌的家夥不讓他告訴她,其中兩個禮盒,是他的!
他拿著別人的禮物為自己爭顏面,終究覺得心裡不安。
看來,是該回報一下他!
“那你先進去坐一下吧!我先去一下禦子堯那裡。”小文笑著往旁邊挪開了些,隨後指著他的輪椅:“要不,我先推你進去。”
“不用,你去忙你的就好。”應凌軒忙搖頭,自己轉動著輪子進了病房。
裡面還有個醋壇子打翻了,還沒收拾呢!
要是再讓小文推著他進去,指不定這壇子醋,還得鬧成哪樣!
“凌軒,你來了!”石幼熙看到他時,笑著朝他打了聲招呼。
“我來看看叔叔和阿姨。”應凌軒回應了石幼熙,目光落在靠坐在病牀上的小文媽媽身上,禮貌的笑著:“阿姨,您好。”
“你是星星的老公吧?”小文媽媽微笑著點了點頭,聲音有些嘶啞。
“阿姨,還沒結婚呢!不算是老公!”蔣星星朝著應凌軒吐了吐舌頭,糾正小文媽媽對應凌軒的定位。
應凌軒笑了笑,好脾氣地沒開口反駁她。
屋裡幾個人也是心照不宣地笑著,這應太太的身份,都登了報紙,上了電視的,豈是她一句不是就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