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靜深呼吸：“一群廢物，辦事辦不好，關鍵時刻拖我後腿。”

律師松了松領帶，拿起紙巾擦拭額頭上的汗水。

“蘇太，我們先不要慌，你只能往減刑這方面努力，一般分兩個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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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靜聽懂他的意思，在法官面前賣慘，既然她一定會坐牢，減不減刑對她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她的人生已經全毀了，她敗在了蘇曜的手上，她沒有看錯人，他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狼崽子，他的出現就是要搶走她現有的一切。

只可惜在進來之前，沒有能殺了他，也不知道蘇翰能不能在公司站穩腳跟。

方靜從坐在這裏那刻開始，内心才真正平靜下來，忽然發現她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去做。

她面無表情的說：“你走吧，我不用你了。”

“蘇太，我們得穩住不能自亂陣腳。”

“你從無敗績，我也不想你的一生留下我這麽個敗績，你也該到退休的年紀了。”

律師沉重的點了下頭，再次确認後，他便拎着公文包離開了。

方靜整理手上的手铐，看着警察：“我想見蘇曜，在沒見到他之前，我什麽都不會說。”

警察走出審訊室聯系了蘇曜，半個小時候，蘇曜從墓園趕來。

車内

莫小晚握住他的手：“老蘇，我在車裏等你。”

“嗯，沒事。”蘇曜揉揉她腦袋，便推開車門下去。

蘇曜拉開椅子坐下：“喬蕊的事，你應該認罪。”

方靜看着他，突然笑了下，身體往後仰，整個人顯得有些瘋癫。

“我身上很多罪，我是想承認來着，但你這麽一說，我忽然又不想了，坐牢還有個熟人陪着，還能聊天多好。”

“喬蕊才二十八歲，你就是個瘋子。”蘇曜一字一句帶着對她的憎恨。

“你心疼了？”

蘇曜離開了審訊室，方靜之所以想見他，就是爲了這件事，她會讓他這輩子都愧疚不安，喬蕊是因爲他做的牢。

他回到車裏心情特别糟糕，莫小晚握住他的手，與他十指緊扣：“老蘇，發生什麽事了？”

蘇曜松開她的手，啓動車子，在便利店買了包煙抽了根，他平時基本不抽煙，實驗室有規定禁煙，但心情實在煩躁，也會抽一兩根。

他身體倚着車子，吐出煙霧，渾身放松下來。

如果方靜不肯承認，除非有别的證據，不然根本沒辦法幫她出來。

思來想去，方靜會坐牢這件事還是應該告訴她，于是他把煙蒂扔在腳邊，碾碎後，開車到監獄。

莫小晚看向四周：“老蘇，我們來這裏做什麽？”

“我去看個人，很快就出來。”

她乖巧的點頭，邊記者去世，和見到邊記者是同一天，她心裏到現在還有些不能接受。

身爲朋友，老蘇親眼看着他死去，心情肯定很不好，她不知道她還能做些什麽，只是不想他一個人獨自承受。

蘇曜申請探視，喬蕊同意了，他們面對面坐着。

他沉着臉說：“方靜這次會坐牢，不會再出來了。”

喬蕊眼神晃動：“發生什麽事了？”

“一樁陳年舊事，她已經認罪，只是她不認指使你下毒。”

喬蕊想到她也要進來了，沒人再用父母要挾她，于是開口：“我在我公寓裏裝了攝像頭，裏面有蘇太威脅我下毒的證據，但同時也有。”

蘇曜見她欲言而止，知道視頻裏還有什麽畫面，他想讓她放下心。

“我會向法官申請不公開。”

喬蕊很認真的說了聲：“謝謝。”

不公開，到時候他也不會在場，她就不會覺得太難堪。

蘇曜從監獄走出來，回到車裏，莫小晚看着他。

他伸手抱住她，聞着她身上的味道，他整顆心才安靜下來。

“老蘇，你要是難受，就哭出來，我就當沒看到。”

蘇曜吮吸了口她脖子上的肌膚，她的皮膚偏白，稍微用力，就會出現紅痕，只要不是太用力，很快就會消下去。

“你要是想安慰我，可以換個方式。”

嗯？！她一臉疑惑。

他們回到酒店房間，蘇曜迫不及待将她抵着牆壁，野蠻帶着親略，占有她每寸肌膚。

莫小晚有些經受不住，蘇曜抓住她的手腕，摁在她的頭頂上……

從深夜到白天。

次日，蘇曜換了身正裝，來到公司，股東坐滿會議室，就想從他嘴裏得到個解釋。

蘇曜掃了眼在場的人：“你們有部分參與過當年的恒源計劃，多少知道當時的情況，确實違規操作，懲罰雖遲但到，沒什麽事就散了。”

他們陸續走出會議室，蘇曜吩咐于軒：“看蘇翰來公司沒。”

于軒立馬打電話去确認，然後拿着文件走進蘇少辦公室：“小蘇總，依舊沒有消息。”

蘇曜沉着臉，到底是方靜護着長大的人，承受能力不行，把公司交到他手裏遲早也會出問題，這件事還得多斟酌。

下班，蘇曜來到公司地下車庫，他打開車燈，就看到有個人站在車頭。

蘇曜看清楚攔車的人，熄了車燈，他繞過車頭，打開副駕駛位置坐進去。

“哥，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直到看到我母親出事，他才有勇氣回來面對。”

“蘇翰，不管發生什麽事，你都得撐着，公司遲早都會交到你手裏。”

蘇翰哀求着：“哥，我不要公司了，你能不能放了我媽？”

在他心裏，還一直認爲，只要親哥撤訴，母親就能出來了。

蘇翰就像告訴他一個事實：“知道恒源計劃啓動的時候，死了多少人嗎？”

那個案子挺轟動的，如今還鎖在公司保險櫃裏，非總經理級别以上不得調閱。

“哥，恒源計劃不是都解決了嗎？”

蘇曜冷冷的說：“只是方家當時把這件事應下，并不是真的解決，上報傷亡人數十人，實際加上小孩，婦女，有一百五十人，總工程簽合同的，不過才一百八十人。”

蘇翰聽到這個數據心裏十分震撼，怎麽還會有孩子？！

“當年爲了省錢，指望恒源計劃一夜暴富，壓榨勞動力，後來你母親開始利用小孩自願幫助父母工作，只是沒想到最後會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