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卷挾著細碎的雪穿過,有些許的雪沫子被輕飄飄地帶進了門裡,啄在江漾的臉上,化成了微涼的水滴子。
江漾正想抬手拭去臉上的癢意,頰上就被柳濯月輕吻了兩下,濡熱的柔軟,帶著微微的燙。
愣了一會兒,她這才忽覺水漬是被他舔了去。
她低著頭,臉上紅暈蔓生,卻忍不住淺淺地笑了。
“柳濯月,你一直都這樣麽。”
柳濯月靠著她的肩膀,嗅著她身上淡淡的花香,眼睫合了起來,安逸地生出溫吞的困倦。
她喜歡侍弄花朵,焚香製茶,身上總帶著些不同的花香味兒,和自身淡淡的少女馥芳攜裹在一起,能醉了人一般。
他此刻就有些不太清醒,聲音像是從喉嚨裡悶出來似的:“什麽?”
江漾覺得他裝傻,這個姿勢又不太好扭頭動作,只能用眼尾斜斜地抬看他一眼,卻看見他眼眸微闔,神情安逸,入眠了一樣。
“說好了看星星,有人卻在偷偷睡覺。”她小聲嘀咕,音量放的極低,只在口齒中輕輕地滾了一圈。
江漾幻想過很多次這種場景,十五歲之前,夢中的山皚星川之下,只有自己一個人。
遇到趙歸林之後,少女初心裡,總是裹著一個他。
她也沒想到,最終陪著自己的,是自己十三四歲時就打心底裡拒絕,腦子裡沒有絲毫印象的未婚丈夫。
江漾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個普通的官家姑娘,大抵是因為生父不管教,母親又隨和,養成了她不管不顧的性子。
說不上是什麽好個性。
她雖然生於深閨大宅,眼睛裡很多時候,都只能裝著密不透風的院牆與樓閣。
可她知道自己從不喜歡這些,不喜歡這些壓抑的女子教條,不喜歡後院裡攻於心機的小姐,不喜歡自己待嫁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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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當一個灼如朗星的少年一個翻身就從牆外到她面前,身上帶著她從未感受過的鮮活氣息,她會淪陷其中,真的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大抵是風難捉摸,水亦不能停留,命運將他們分離,又讓她和柳濯月重聚。
年少孩童的喜歡,談得上是喜歡嗎?
江漾早就忘記了那時的心動,但是顯然,柳濯月是記得清晰的。
那些少時畫景,只影影綽綽的在她腦子裡時不時蹦出來這麽一星半點兒,要是寫下來去當個話本子,都連不上來。
她想,她肯定記不起年少時的柳濯月了。
江漾衝著夜空呵了一口氣,淡淡的白汽隨著風和雪,一起飄蕩,一起消逝,淹沒在荒蕪的暮色中。
放眼望去,是萬燧星繁,玉龍銀裝,清澈而又冰涼的美。
江漾縮了縮脖子,臉側便蹭到了柳濯月的脖頸,緊緊相貼中,能感受到他皮下隱隱約約跳動的青筋,溫熱又鮮明。
這種從心底裡顫栗湧出的感覺,她曾經有過。
她又想,她可能已經喜歡上了現在的柳濯月。
柳濯月並未睡著,小姑娘興致勃勃叫他一起看星星,他當然不會這麽沒眼色的睡過去。大概就是,她在看星星,而他在看她罷了。
他又攏了攏緊毯子,外面風太寒,其實已經不宜再大開著門了,於是他問:“還要看嗎,天太冷了,下次再看,好嗎?”
江漾點頭,從他懷裡跳出來,行動之間像只懵懵懂懂的兔子,但是看他的眼神放佛透著小狐狸一樣狡猾和乖精。
她關上門,把他拉到牀上,柳濯月順勢就坐在那裡,眉目帶著絲不解。
“怎麽了?”他問。
“你等等我,就一會兒。”江漾又去點上兩根蠟燭,小屋子裡就蔓延開霞光般的暗紅,小火爐裡煨的清酒已經燙開了,江漾倒滿了一杯,晾了片刻,就喝了一大口。
剩下的那些,她拿在手裡,款款地走到柳濯月面前,他靠在牀上,她站在牀邊。
她此刻像個醉醺醺的登徒子,居高臨下地挑起了柳濯月精致硬朗的下頜,用帶著勾子的嗓音,靠在他耳邊,徐徐地說:“柳濯月,我想要你。”
語畢,她也並未等他回答,張口含住最後一口酒,把那酒樽輕輕甩在一邊,就抱住了他的頭,對著他薄而柔軟的唇,把那口酒渡了過去。
柳濯月喉結一滾,睫根微顫,他雙臂攬住江漾的腰,反守為攻,主動和她交織勾纏了起來。
(三次被導師罵寫個免費文還要被罵)
(反正我是心態爆炸了,何苦呢。第一次寫文本來就戰戰兢兢的,累死累活還討不到好,沒必要嗷真的沒必要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