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臻貴妃久久不語,花漫漫握住她的手,充滿懇求地道。
“你放我走吧。”
臻貴妃垂眸看著被她握住的手,緩緩吐出兩個字。
“不行。”
花漫漫不解地看著她:“為什麽?”
臻貴妃:“我若放你離開,日後恐怕再難見到你。”
花漫漫急道:“不會的,我們以後還會再見面的,我保證!”
臻貴妃的目光逐漸變得銳利。
“你無需誆騙本宮,本宮心裡清楚,一旦放你離開,就只有兩個結果——
要麽你跟著李寂隱居山野,再也不露面。
要麽,就是李寂帶兵殺回天京,到時候不管他是否成功,你我姐妹見面之日,都必定是刀劍相向。”
花漫漫無言以對。
臻貴妃反過來握住她的手,沉聲說道。
“這兩個結果,本宮都不想要。”
花漫漫艱澀地道:“我真的不能留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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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她一直待在宮裡,肯定會讓李寂和李洵擔心。
到時候李寂一時熱血上頭,說不定會不顧一切地衝回天京來救人。
這種事情他以前不是沒乾過。
臻貴妃:“你不就是想要跟李寂團聚嗎?本宮可以幫你。”
花漫漫還以為對方是要放她走了,她心裡一喜,緊接著卻聽到對方又說了句。
“你安心留在這裡,本宮會幫你們把問題給解決掉。”
花漫漫很茫然:“你怎麽解決?”
臻貴妃不疾不徐地說道。
“你和李寂之所以會分開,歸根結底是因為李寂被通緝。
只要本宮能把他的通緝令撤掉,抹去他身上的罪名,讓他恢復原本的身份。
那麽他就能名正言順地回到天京來跟你團聚。”
道理是這麽個道理,但花漫漫卻很遲疑:“通緝令是經由聖人和中書省簽發的,即便你是貴妃,也不得乾預政事吧?”
臻貴妃勾唇輕笑:“那可不一定。”
花漫漫怔怔地看在她。
在花漫漫的印象中,花卿卿一直都是個溫柔善良的女孩子,她的笑容也都給人一種溫暖舒適的感覺。
可是此時,她的笑容裡卻充滿了強勢的意味,容不得人拒絕。
花漫漫:“你想怎麽做?”
臻貴妃:“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有宮女前來稟報,說是太后娘娘召見貴妃。
臻貴妃吩咐道。
“把本宮屋裡那盞新製的蠟燭拿過來。”
“喏。”
宮女很快就端著一個精美的燭台回來了。
宮中特製的蠟燭不僅燃燒起來沒有煙霧,而且還有種淡淡的清香。
臻貴妃親自將蠟燭點燃,有用銀夾將燈芯的位置調整了一下。
她的視線透過燭火,望著坐在桌對面的妹妹,柔聲叮囑道。
“本宮去去就回,妹妹在這裡稍候,千萬不要亂跑哦。”
花漫漫老老實實地點頭:“嗯。”
她心裡卻已經在籌謀等下該怎麽逃跑。
即便臻貴妃表示要幫她,但她還是覺得不靠譜,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再說!
臻貴妃又對身邊的人吩咐道。
然而——
臻貴妃前腳剛走,後腳房門就被人從外面關上,並且上了鎖。
花漫漫直接就看傻了眼。
她居然被關了起來!
這還讓她怎麽跑?!
花漫漫不死心,跑過去拉了下房門。
房門被鎖得死緊,紋絲不動。
她又跑去推窗戶。
所有窗戶也都被人從外面鎖死了。
這個房間就如同一個摸不透風的牢房,她插翅難飛。
花漫漫氣急敗壞,用力拍打房門。
“開門!放我出去!”
喊了好久也沒人回應。
看起來像是外面沒有人。
但當花漫漫貼近房門,透過門縫往外望的時候,能看到門口站著兩個侍衛。
外面是有人的,但人家不搭理她。
想必這都是臻貴妃吩咐的,不給她任何逃跑的機會。
花漫漫很著急。
但她知道,越是這種事情越不能亂了分寸。
她必須要冷靜下來,好好地思考對策。
花漫漫深吸一口氣,摒除腦子裡的雜念,努力琢磨該怎麽做才能脫身?
想著想著,她開始覺得頭有點暈,強烈的困意湧了上來。
眼皮子不受控制地往下垂。
她察覺到不對勁。
這種困意很不正常。
想起臻貴妃臨走前的言行,花漫漫立刻看向桌上的燭台。
蠟燭肯定有問題!
她搖搖晃晃地走過去,想要將蠟燭吹滅。
可惜為時已晚。
她的大腦迅速被困意佔據,思緒變得越來越遲緩,四肢虛軟無力。
片刻後。
她無力地軟到在地上,徹底昏睡過去。
碧泉宮內。
臻貴妃儀態萬方地行了個萬福禮。
“妾身拜見太后娘娘。”
太后坐在上首主位,身上的穿戴無一不是精美華貴,保養得宜的臉上描繪著精致妝容,眉角眼梢總帶著一股子居高臨下的傲氣。
就連說話的時候,她也是微微抬著下巴,彷彿像是在居高臨下地俯視別人。
“哀家聽說,你今日下令關閉宮門,還調動了羽林衛,可是出了什麽事?”
臻貴妃:“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只是妾身宮中丟了些首飾。
想必是有賊人混進了宮中。
妾身不想放跑賊人,便只能暫時關閉宮門,派遣羽林衛去抓人。
沒想到這點小事還能驚動太后娘娘。
是妾身的不是,請太后娘娘責罰。”
太后先是詫異,隨即一拍桌子,怒道。
“宮中竟然也能混入毛賊,羽林衛是怎麽當差的?
如此玩忽職守,哀家養著他們還有何用?
傳哀家的命令,羽林衛統領罰俸一年,左右副統領全部降職半級,以示懲戒!”
臻貴妃急忙跪了下去,懇求道。
“羽林衛已經在盡力抓賊了,還望太后娘娘高抬貴手,饒了他們這一回。”
太后卻不肯聽她多說,直接站起身,傲然離去。
等進了內室,太后臉上的神情方才緩和下來。
嬤嬤扶著她坐下,輕聲問道。
“您真的相信臻貴妃的那番說辭嗎?”
太后恨恨地道:“就算哀家不相信又能如何?如今臻貴妃母憑子貴,就連羽林衛都聽她調遣,哀家又能拿她如何?”
她剛才那一通發作,明顯是懲戒羽林衛,實際上是在敲打臻貴妃,好讓臻貴妃記得自己的身份,別再隨意調動羽林衛。
嬤嬤安慰道:“您別這麽想,小心氣壞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