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指飛快輸入一串陌生号碼：“有件事想麻煩你。”

“就我們兩這交情，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等了下，手術室的門打開了，醫生走出來：“患者家屬。”

莫小晚看了眼在旁邊講電話的老蘇，立馬走上前：“醫生，我是。”

醫生打量她幾眼，看上去還那麽小，應該是妹妹或者女朋友，醫生負責任的問：“家裏還有别的家人嗎？”

莫小晚搖頭，準确來說，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面，如果不是老蘇說，她都不知道跳樓那人是老蘇的員工。

醫生猶豫了下：“這樣吧，你跟我來辦公室。”

莫小晚跟在醫生身後走，蘇曜餘光瞧見，立馬挂斷電話走過去：“醫生，裏面那人怎麽樣？”

醫生見他年級稍微穩重些，就當着他的面說了：“病患跳樓時頭着地，傷勢很嚴重，目前已經手術成功，但最危險的還是剩下的二十四小時觀察期。”

“嗯。”蘇曜應了聲，表示明白。

莫小晚站在重症監護室門口，看到他走過來，喊了聲：“老蘇，怎麽樣？”

“聯系不上他的家人，我讓齊同送你回學校。”蘇曜撫摸她腦袋。

今天經曆的事情肯定把她吓壞了，但裏面是他的員工，他不能不管。

莫小晚搖頭，如果不确定裏面那人能不能轉危爲安，她睡不着的，血花四濺的那幕，那麽深刻的印在腦海裏，她害怕。

蘇曜接到電話，看了她一眼，走到一邊接聽：“怎麽樣。”

“他接到的最後一通電話是高利貸打來的，具體什麽原因，這件事是不是應該交給警察調查？”

他是覺得這件事蘇曜不應該管，只需要保持不染世俗，一心只爲研究的形象就好，這樣看起來不更加人畜無害嗎。

“工作室成立的時候，我毫無名氣，元沖卻相信我，一直打拼到現在。”蘇曜只想告訴他，如果下定決心不管這件事，就不會有這通電話。

“好吧，不過就目前我查到的信息，應該和蘇太沒有關系，她可能只是想借他人之手除掉你。”他說完後，直接把電話挂斷，繼續忙活去。

窗外天空泛白，蘇曜盯着靠在懷裏熟睡的小晚，眼神格外溫柔，他拉了拉披在她身上的衣服。

卻驚醒了她，她迷糊的睜開眼睛：“老蘇，那人是醒了嗎？”

這時，護士換藥出來：“病人醒了，要見蘇先生。”

蘇曜穿上消毒服走進去，裏面特别的安靜，耳旁依稀能聽到機器運轉的聲音，他拉開椅子坐下。

“蘇老師。”他吃力的喊着蘇曜，手顫抖而無力的摘掉氧氣罩，蘇曜看到，想要阻止他，可他眼角卻流出淚。

“不用了，有些話我想要告訴你，是我太蠢了，我以爲我給了錢，高利貸那些人就會放人，可是那群畜生，竟然把我繼母折磨緻死，我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他說完，身體抽搐的厲害，蘇曜立馬按了牀頭緊急按鈴，醫生護士立馬跑進來，對他進行搶救。

他被推出門口，眼神冷冽如寒霜，渾身散發冷凍氣息，讓人不敢靠近。

元沖眼神望向門口，眼角流出眼淚，往前走，他再無親人，往回走，他出賣了所有人的努力，他不配得到原諒。

蘇曜看着機器上面的生命線逐漸趨于平行線，醫生蓋上了白布，莫小晚站在他身旁，看到這幕，驚住的捂住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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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出手機：“幫我找到高利貸的藏身地。”

“你想要做什麽，别亂來。”

“放心。”蘇曜情緒恢複平靜。

得到他的保證，那人才敢把查來的地址告訴他，蘇曜轉身就以非法借貸舉報。

醫院這邊有處理屍體業務，蘇曜送她回學校，再去處理剩餘的事情，他們坐進車裏，兩人沉默許久。

車子停在紅燈下，他扭頭看她，見她眼窩下的黑眼圈，很是心疼。

“小晚，什麽都不要想，好好睡一覺。”

“老蘇，那人到底發生了什麽？爲什麽要跳樓啊？”好死不如賴活着，人活着，什麽都能創造，死了，就什麽都不可能了。

也許她比較熱愛生命吧，她完全不能理解，爲什麽要這麽結束自己的生命，在他們國家裏，多少人想要健康的生命，可病魔似乎就像盯上了他們，不依不饒的折磨他們。

“小晚，成年人的世界是很複雜的。”

他雖然也不贊同以死解決所有的事情，他遭遇過絕望，更知道，不是每個人都能堅強的活着，如果不是因爲母親，他可能也會選擇死。

莫小晚在這刻，發覺他渾身散發死寂，沉悶而黑暗，似乎一點生機都沒有，她害怕這樣的他。

她小心翼翼的扯着他衣領：“老蘇，你怎麽了？”

蘇曜收斂表情，很謹慎的把負面情緒藏起來，現實告訴他，不争不搶、與世無争更能接近一個人，如果小晚了解全部的他，估計會像那些人一樣遠離他的。

莫小晚眼神恢複光亮，提醒道：“老蘇，綠燈了。”

蘇曜立馬開車，車子停在校園門口，她推開車門：“老蘇，别太難過，要是實在難過，你就找我，我先去上課了。”

她朝他揮揮手，蘇曜看着她進去學校，正要啓動車子，校長電話打進來。

“不是說好今天開始上課嗎，你車子都到校門口了，臨陣脫逃？你上課的消息我都放出去了。”這不是要他說話不算數嗎。

“出了點事，我員工自殺了，需要去處理。”

校長遲疑：“你工作室攤上人命，終歸是有污點。”

“我會解決好這件事，到時候會來學校上課的。”蘇曜承諾。

田校長i心裏不免有些擔心，他這年是水逆還是怎麽了，工作室一波三折，沒個消停，希望他的才能不會被埋沒吧。

工作室的同事都趕來墓地，蘇曜查到他父親的墓地，在旁邊買了一塊，讓他們一家人能夠整整齊齊。

“蘇老師，元沖就是出賣工作室的人，我們不相信。”

“這件事已經告一段落，打起精神，準備應付CU的人。”蘇曜這刻冷靜的不像話，刀槍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