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蘇這才注意到墨離身邊的夏天。
她先是垂眸看了看夏天放在墨離袖口上的手，好像明白了什麽，再看向夏天的眼神中就帶了點不善。
“是本公主。”
她唇角雖然帶笑，但是語氣中的疏離冷淡和趾高氣昂，卻透出了她的不屑。
夏天被白蘇有些凜冽的氣勢嚇到，往墨離身後躲了躲，低低的哦了一聲。再抬頭去看墨離時，卻只見到他正盯著那公主看得出神。
若是沒有記錯，墨離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也這麽愣愣地看了她好久。
心中浮起一絲說不清的異樣，夏天撅了撅嘴巴，抱著一堆魚乾要走，卻被墨離抓住了手臂。
“我先送你回去。”他說。
“不了，我去找妖月師父，分她一些魚。”
夏天搖頭，不濃不淡的語氣。但心裡卻有個聲音卻在小聲嘀咕：送我回去，送我回去，送我回去我就原諒你看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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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好吧，”墨離放開她，“你自己小心點。”
“……”
夏天木著張臉走了，卻不知此刻跟著白蘇行往正殿的神尊大人，看著面前這個走路一步三扭的背影暗暗思忖了一路：
這人……我什麽時候見過來的？
*
夏天抱著魚乾，去了山腰處妖月的那間小院。
進門的時候，妖月正窩在榻上翻看一本小冊。她見夏天來，便立即興高采烈地對她招手，將她拉到身邊坐下。
夏天將手裡的魚乾往榻上一堆，什麽也沒說，無精打采地就趴了上去，一言不發。
“怎麽？”妖月將手中的書放到一邊，拍了拍夏天的腦殼。
夏天悶悶的，搖搖頭，只含糊道趕路太累，便閉上眼睡了過去。
這一覺，就直接睡到了月上中天。
夏天再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
房間裡的炭火幾乎都已熄滅，習慣了墨離溫暖舒適的牀和懷抱，這樣清冷的夜，到底是怎麽都睡不踏實的。
妖月在她房間裡留的兩盞燭燈即將燃盡，殘火正被縫隙裡探入的夜風吹得晃動。
夏天和衣起身，推開軒窗看了看，發現房簷下已經結起了一串串冰凌，猜測現在應該是三四更天的時辰。
三四更天？
她怔了怔，好似想到了什麽，緩緩將頭探出去一些，看了看山頂處墨離的那幾間寢殿。
沒有燈。
一切安靜地像是沉入了深湖。
心裡突然墜了一下，像被人掛上兩塊石頭，又將它咚地一聲扔進了河裡，越來越沉。
下午白蘇跑向墨離，墨離看著她出神的那個場景，鬼使神差地浮現了夏天的眼前。
她突然反應過來，大魔頭沒有來找她，看樣子也沒有回寢屋。
可是，都這麽晚了……
想到這裡，夏天的目光便又從山頂，轉到了下午她和墨離告別的那個地方。
大殿裡燈火通明，夜風將流出茜紗窗的燭火吹得搖搖曳曳，像輕快的流水潺潺。
一看就是還有人呢。
扶著窗沿的手不由得抓緊了一些，就連方才那些吹得她生疼的風都不覺得冷了。
她合上了小窗，上閥的時候手上力道太大，發出啪嗒一響，驚擾了這沉寂的夜。
妖月就在這個時候端著盆炭爐走了進來。
她見夏天醒了，木訥地坐在榻上，一臉委屈的樣子，便將手上的爐子放下，坐到夏天身邊問到：“這是怎麽了？”
夏天心不在焉，沒頭沒腦地問妖月，“師父，你說神尊是不是經常帶姑娘回家，讓她們給自己守夜呀？”
妖月先是怔了怔，心思一轉之間已經明白了一切。她思忖片刻，決定再幫墨離推她這個傻徒弟一把，便故作嚴肅道：“在你之前是沒有過。”
夏天聞言正要松口氣，卻又聽妖月補充道：“不過在你之後興許嘗了葷腥，開了竅，覺得姑娘是個好東西，想多嘗嘗其他口味也不一定。”
“葷？葷腥是什麽？”夏天果然慌了神，廣袖下的小手緊緊拽起了裙擺。
聽她這麽問，妖月這時的詫異便不是裝的了。她靠近夏天一點，試探問道：“就是男女之事呀。”
夏天的臉一下紅了起來，低頭攪弄著袖子道：“我，我和神尊還沒有……那個，那個什麽……”
“什麽？！”妖月徹底坐不住了。
想她之前告訴夏天花燈節的事，就是為了給他們創造孤男寡女的共處機會。她知道自己這徒弟是個傻的，遇到什麽小女孩難以招架浪漫場景，定是會把持不住自己。
再加上她對墨離的行動力一向放心，總覺得這兩人出去這麽一段日子，關系肯定也就發生實質上的變化了。
可沒曾想……
妖月抽了抽嘴角，看著夏天一臉嚴肅道：“那就更糟糕了。”
“啊……”小姑娘聞言，頗有些可憐地看著妖月。
“咳咳……”妖月清清嗓子，開始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神尊雖然貴為三界之主，但說到底還是個男人。在遇到你之前，他已經禁欲五百年了。這男人啊，師父最懂了。要是心愛的姑娘可以滿足他的欲望，他自然不會多看旁的女人一眼，可若是這抓心撓肺的欲望無法得到滿足……”
妖月故意頓了頓，偷瞄了夏天一眼，等到確定了她眼中的慌亂，才繼續道：“興許，也會像貓兒偷腥一樣，偷偷嘗嘗其他女人的滋味。”
夏天的臉霎時白了，一向清澈的淺眸中，也帶上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可是她卻咬咬下唇，轉身又咚地一聲趴回到了牀上。
“師父這麽晚了，你快些歇息吧，我困了。”
說完，還佯裝打了個哈欠。
妖月微不可察地笑笑，在她的枕頭邊留下一本小冊子道：“下次見到神尊，可以試試這書上的法子。”
房間內的燭火在一聲吹氣聲之中被熄滅了。
炭火炸出劈叭的火星，屋內漸漸暖起來。
頭上的月光還是一樣的清冷，夏天伸手摸摸枕頭邊妖月給的那本書，卻怎麽樣也睡不著了。
《讓男人欲罷不能的一百零一種方法》……
她吞吞口水，借著夜明珠的光線，翻開了第一頁。
“天，天呐！”
關於男女之事，這書不僅有詳細的文字講解，竟然還配了精美的插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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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那些讓人熱血噴張的描述和畫面，夏天手上一抖，險些將書掉進了炭盆。
好在她反應快，一把將書撈了回來。
她用手對著自己火紅的小臉扇了扇，深吸幾口氣後，再次翻開書籍，認真研習起來。
也許是夜深人靜更容易讓人衝動，夏天決定，明日就去找墨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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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墨狗撕了夏天的小黃書：小銀貓兒背著本尊看這些勞什子做什麽？
（脫掉衣服）難道本尊不好看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