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梁妃走後,皇帝也離開了禦書房。
他坐著龍輦去了劉貴妃的住處。
劉貴妃親手伺候皇帝更衣,同時裝作好奇的樣子問道。
“妾身聽聞陛下將那位西梁的沙漠明珠冊封為了梁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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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隨口應了聲:“嗯。”
劉貴妃幫他把頭上的金色龍冠取下來,換成簡單別致的玉簪。
換好衣服後的皇帝感覺放松多了。
他姿態閑適地坐在軟榻上,伸手接過劉貴妃送來的熱茶。
劉貴妃傾身靠過去,眉目含情,巧笑盼兮。
“可是那位瓏珠郡主不是看上了昭王麽?陛下怎麽能橫刀奪愛呢?”
皇帝輕笑一聲:“昭王又不喜歡她。”
劉貴妃:“可大家都知道她看上了昭王,您忽然冊封她為梁妃,怕是有些人會多想。”
皇帝不甚在意:“隨便吧。”
他是真的不在意別人怎麽想,反正那些人又不敢當著他的面胡說什麽。
等時間久了,有了新的話題冒出來,有關瓏珠郡主的事情自然會被人們漸漸淡忘。
劉貴妃微微撅起紅唇,嬌嗔道。
“陛下為了將沙漠明珠收入后宮,連別人說什麽都不在意了,看來陛下是真的很喜歡人家呢。”
她這話聽起來酸溜溜的,很明顯是在吃醋。
然而事實上,她是在借機試探,想看看皇帝到底是為什麽會突然將瓏珠郡主冊立為妃?
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麽別的玄機?
皇帝摸了摸她的臉蛋,語氣充滿無奈:“你啊,就是醋性大。”
劉貴妃等了會兒,沒有等到後續,知道皇帝是打算解釋冊立瓏珠郡主為妃的緣由了。
她心裡失望,面上卻絲毫不顯,仍舊裝作吃醋的模樣,賴在皇帝身邊生悶氣。
皇帝這回兒心情還算不錯,樂意哄著她玩兒。
他為什麽會突然決定冊立瓏珠郡主為妃?是因為喜歡她嗎?
當然不是。
瓏珠郡主雖說長得確實不錯,但對擁有后宮三千的皇帝來說,再美的容顏也不過是一張皮囊罷了。
撇開這層皮囊的話,她的性格其實很糟糕,毛病更是一大堆。
將這麽個嬌縱任性、肆意胡來的小郡主放在外面,還不知道要惹出多少麻煩。
不如將她收入后宮,省得她再去外面惹是生非,一勞永逸。
皇宮這個地方,在外人看來華麗壯觀,是個非常神聖的地方。
然而真正住在這裡的人才知道,這裡其實更像是一座華麗的囚牢。
一旦被關進來,就別想再逃出去。
反正西梁使團此行的目的就是聯姻。
皇帝這麽做也算是成全了他們,雙方都很滿意,皆大歡喜。
至於瓏珠郡主將來在宮裡會過得如何?
那就得看她自己了。
她若是識趣的話,興趣還能安安穩穩地過完這輩子。
否則,以後有的是苦頭給她吃。
……
李寂聽到瓏珠郡主自稱梁妃,長眉一挑,目光看向旁邊跟著的侍衛。
侍衛趕忙解釋:“聖人剛剛將瓏珠郡主冊封為了梁妃。”
梁妃微微抬起下巴,神態倨傲。
她要讓面前這個男人看看,就算他不肯娶她,她也能找到更好的歸宿。
後悔去吧,愚蠢的昭王!
花漫漫不管對方的身份變成了什麽,她現在一心隻想為自己這具身體的生母報仇。
她上前一步,緊盯著梁妃問道。
“是你雇人打傷了我的母親?”
梁妃裝傻充愣:“你在說什麽,本宮聽不懂。”
花漫漫:“我們已經找到被你雇傭的那個男人了,你要是真的問心無愧,可以跟他當面對質。”
梁妃目光閃躲,言辭含糊。
“你開什麽玩笑?本宮身為聖人的妃嬪,怎能隨意跟別的男人見面?更別提對質了,簡直是荒唐!”
花漫漫逼問道:“你是不敢嗎?”
梁妃不管對方如何逼迫,就是抵死不認。
反正她如今已經是皇帝的妃嬪了,哪怕是昭王也不能拿她怎麽樣。
想到這裡,梁妃心裡越發得意。
看來她同意入宮為妃的決定非常明智,恰好幫她躲過了這個麻煩。
李寂聽到了她的心聲。
他懶得再跟這個蠢女人浪費時間,直接對身後跟著的陳望北下令。
“抓住她。”
陳望北毫不猶豫地出手,趁著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前,一把抓住梁妃的手臂強行反綁在身後,另一隻手按住她的後頸,強行往下牙。
梁妃不得不低下頭,驚慌尖叫。
“你幹什麽?本宮是聖人親自冊封的梁妃,你們竟敢對本宮動粗?你們就不怕被聖人治罪嗎?!”
李寂嗤笑:“本王忘了告訴你,本王手裡聖人賞賜的鐵券,不管本王犯了多大的罪,只要不是謀逆造反,都不會被治罪。”
梁妃震驚了。
她沒想到昭王手裡居然還有鐵券這種東西。
難怪他能如此肆無忌憚!
梁妃徹底慌了,剛才還高高在上的神態已經消失不見,一張漂亮小臉變得煞白。
她帶來的西梁侍衛全被攔在宮外,此時跟在她身邊的侍衛,都是飛龍騎的人。
飛龍騎知道昭王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他們不敢觸這位主兒的霉頭,只能口頭上勸他冷靜點兒,實際上水也沒出手救人。
李寂看向花漫漫,問道。
“你想怎麽處置這女人?”
梁妃孤立無援,害怕得渾身發抖,幾乎都要哭出來了。
她用盡力氣喊道。
“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我不僅是聖人的妃子,還是西梁的郡主,是西梁國君的親侄女,你們要是對我動手的話,西梁不會善罷甘休的!”
花漫漫沒有理會她的喊聲,扭頭對身邊的男人說道。
“妾身想要自己來。”
李寂表示請自便。
花漫漫看向梁妃的目光極冷。
梁妃下意識辯解道。
“你母親的是跟本宮沒關系,你別亂來!”
花漫漫從旁邊的花壇裡找到一塊石頭。
她拿著石頭走到梁妃面前,冷冷地說道。
“你害得我娘頭部受傷,那我也要在你的頭上開個窟窿,有來有往,這樣才算公平。”
說完她便抬起手,狠狠將石頭砸在梁妃的腦門上!
梁妃痛得尖叫出聲,鮮血順著額角源源不斷地往下流淌,有些血流進了眼睛裡。
她的世界仿佛都變得猩紅。
緊接著她便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第279章 罰跪
皇帝正在享受劉貴妃的按摩服務,忽然聽聞梁妃受傷的消息。
他立刻坐起身,皺眉問道。
“她不是出宮去了嗎?怎麽會突然受傷?”
左吉不敢隱瞞,如實回答。
“梁妃是被昭王妃親手打傷的,腦門上被砸出個很大的豁口,聽說是流了不少血。”
聞言,劉貴妃也是嚇了一跳。
她詫異地問道:“好端端的,昭王妃為何要對梁妃動手?”
左吉小心翼翼地道。
“聽聞是因為雙方有矛盾,但具體是怎麽回事,奴婢就不清楚了。”
皇帝:“梁妃人在哪裡?”
左吉:“已經送去太醫院,交由太醫救治。”
皇帝當即下令。
“擺駕太醫院!”
“喏。”
當皇帝的龍輦到達太醫院時,梁妃已經醒了。
她看到皇帝出現,猶如看到救命的稻草,緊緊抓住他的衣袖不肯松開。
她哽咽著哀求道。
“陛下救救妾身,昭王妃想要殺妾身,妾身好害怕。”
因為失血過多,她的臉色比平時更加蒼白,額頭上裹著厚厚的紗布,隱隱有血絲從紗布底下滲透出來,配上她那雙含著淚的眸子,看起來格外柔弱可憐。
皇帝沉聲問道:“昭王妃為何要害你?”
梁妃:“她的母親受了傷,非說是妾身害的,可妾身根本就沒見過她的母親,更別提傷害她的母親了,妾身想要解釋,但她就是不聽,還出手打傷了妾身,妾身的頭好疼啊,妾身是不是快要死了?”
說著說著,她哭得更大聲了,大顆大顆的眼淚順著臉頰滾落。
皇帝讓太醫好生照料梁妃。
他起身走出去,在旁邊的暖閣內坐下,並命人將昭王夫婦叫過來。
很快花漫漫和李寂就被帶到了皇帝的面前。
皇帝目光沉沉地看著他們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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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要傷人?”
花漫漫早就做好了被問責的心理準備,此時表現得格外冷靜。
“回陛下的話,因為梁妃雇人打傷了妾身的母親,妾身想要為母親報仇。”
皇帝問她有沒有證據?
這時李寂開口了。
“微臣找到了那個被梁妃雇傭的人,陛下若是不信,隨時都可以傳召他。”
皇帝見他說得有鼻子有眼的,心裡已經信了五分。
就憑梁妃那刁蠻的性格,做出這種蠢事一點都不足為奇。
但皇帝還是沉下臉色,不滿地訓斥道。
“既然你們已經找到人證,為何不直接將此事上報給朕?朕難道不會替你們做主嗎?”
花漫漫沒有回答。
她不是沒想過將此事上報給皇帝,交由皇帝來處置。
可她仔細揣摩了下,以皇帝的處事風格,他看在昭王的面子上,應該會給給梁妃一點懲罰。
礙於西梁使團還在上京,對梁妃的懲罰肯定不會太重。
頂多也就是讓她閉門思過一段時間,再讓她給何氏道個歉就行了。
畢竟何氏只是忠安伯的繼室而已,又不是什麽了不得的身份。
若非她有個女兒是昭王妃,只怕她就算被人給打死了,皇帝也未必會有多在意。
花漫漫無法接受那樣的結果。
她不想讓這件事被人用那種不輕不重的方式給輕易揭過去。
所以她要親自動手報仇。
她要親眼看到梁妃頭破血流的樣子!
李寂試圖為她辯護。
“是微臣帶她進宮來的,人也是微臣抓的……”
皇帝打斷他的話:“但人是她親手打傷的。”
李寂還想再說點什麽,卻被花漫漫悄悄拉了下衣袖。
她在暗示他不要再說了。
即便是梁妃有錯在先,可梁妃的身份擺在這裡,她作為西梁派來聯姻的郡主,是兩國之間的和平象征。
如今她在宮裡被人打傷,西梁使團必然不會善罷甘休。
為了給西梁一個交代,皇帝肯定要處罰動手打傷梁妃的人。
在花漫漫決定親自動手打傷梁妃的那一刻時,就已經想明白了這些事情。
她也已經做好了獨自承擔所有後果的準備。
李寂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他不管漫漫的暗示,堅持道。
“若非微臣將漫漫帶進宮裡,她也不會打傷梁妃,這件事微臣也有錯,陛下要罰的話,就請一起罰!”
皇帝卻像是沒聽到李寂說的話般,平靜地道。
“昭王妃出手打傷梁妃,按律應當杖責,但念在你是為母報仇,孝心可鑒的份上,朕可以對你從輕處罰,你去含章殿外跪著,天黑才能起身離開。”
花漫漫行了一禮:“多謝陛下開恩。”
此時正值隆冬,天上飄著雪花。
雖然宮裡的路面每天都會有人定時清掃,仍舊留下了一層薄薄的積雪。
花漫漫跪在雪地裡,雪水很快就浸透裙擺和褲子。
她的膝蓋和小腿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
太醫院內,昭王還在跟皇帝爭論。
李寂想要將過錯攬到自己身上。
可不管他怎麽說,皇帝都沒有改變主意的打算。
皇帝看著李寂因為著急而泛紅的眼眶,心裡越發煩躁。
他不喜歡瓏珠郡主,卻還要捏著鼻子將她收入后宮,為的是什麽?還不是為了能讓李寂少點麻煩!
結果李寂非但不理解他的良苦用心,反而還因為區區一個女人就跟他爭論不休。
兩人誰也不敢讓步,最後鬧了個不歡而散。
李寂離開太醫院後,直奔含章殿。
當他看到獨自跪在雪地裡的花漫漫時,心被狠狠揪了起來。
他大步走過去,想要將花漫漫拉起來。
花漫漫沒有動。
因為太冷了,她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妾身要是現在就起來,就等於是抗旨。”
李寂:“我有鐵券,可以保你不被治罪。”
花漫漫無奈地道:“鐵券是陛下賜給您的保命符,它只能保您的命,保不了其他人的命。”
李寂無法反駁。
他乾脆撩起衣擺,跪在了花漫漫的面前。
“既然要跪,我便陪著你跪。”
花漫漫忙道:“王爺不用這樣,妾身一個人跪著就行了。”
李寂理所當然地道。
“你我是夫妻,本就該患難與共。”
花漫漫知道他主意已定,不會再改變,只得歎了口氣。
“您這又是何必呢?”
李寂一點不後悔,反而還笑眯眯的。
“你覺不覺得我們這樣子很像是在夫妻對拜?”
花漫漫一愣。
現在他們兩人是面對面跪著,中間隔著一臂長的距離。
乍一看起來確實很像是在夫妻對拜。
……
剩下一章明天補上。
李寂:終於可以把拜堂這一環給補上了,開森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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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