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若跪在地上的是旁人,她肯定已經下令拖出去亂棍打死了,只是這鸞兒和金雀一般,這麽多年來,一直都是她的左膀右臂,對她用處頗大,她不忍心舍棄,便只好開口替她說話。
“關心宣王妃?”一見皇后開口,淑妃不陰不陽的揚聲道,“本宮怎麽看著像是故意陷害太子妃一般?”
“淑妃!鸞兒她也是對事不對人!”皇后含笑看向淑妃道。
到此時,德妃才後怕的出了一身冷汗,她此時已然明白,雲璃月剛才拿出來讓太醫檢查的必定是今日上午納蘭容從她這拿走的那一盒,這就說明,杜芊芊送給璃月的那一盒果真是有麝香的。
若是沒有今日之事,這盒無缺膏,怕是太子妃會自己用吧,到時候,她腹中的胎兒出了問題,尋根究底追查下來,那便成了罪魁禍首!
德妃想到這裡,不著痕跡的瞥了一眼皇后,她如此做,究竟有何用意?
“父皇!母后!”一直沒有開口的雲璃月忽然看著跪在地上的鸞兒道,“璃月知道鸞兒也是一片好心,璃月不怪她!”
說到這裡,雲璃月看向鸞兒道,“好了,你快起來吧!只是,李太醫,您看一下,鸞兒右臂上的這些疹子是怎麽回事?她剛才說她一聞到麝香的味道,身上就會有疹子,這是不是說,或許這殿中別的什麽東西上帶有麝香?”
皇后心中一陣暗惱,還不等李太醫上前為鸞兒查看,便提前開口道,“璃月如此一說,倒是本宮疏忽了!鸞兒,本宮待你向來不薄,你這般汙蔑太子妃,究竟是何用意?”
殿中眾人又有那個不是心思靈敏之人,皇后此言一發,他們很快也就想明白了問題的關鍵。
若是那無缺膏中沒有麝香,為什麽一聞到麝香味就會起疹子的鸞兒,手臂上會出現疹子呢?
很顯然,只有兩種可能,第一便是,她自己故意碰觸麝香,然後借機嫁禍太子妃,第二便是,這大殿之中,果然混入了麝香。
雲璃月心中一聲冷笑,然後看向一旁的納蘭容,兩人心照不宣的對視一眼,皇后這是要舍卒保帥嗎?
雲璃月心中剛剛冒出這種想法,便聽皇后繼續道,“或者,鸞兒你也是被人陷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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鸞兒聞言,眼神猛的一亮,皇后這是在暗示她為自己這個替死鬼,當即跪下道,“皇后娘娘如此一問,鸞兒倒是想起來了,就在宴會開始之前,碧兒送給了鸞兒一個玉鐲,鸞兒試戴了一下,然後就又收起來了!莫非……”
“那玉鐲呢?”皇后看向鸞兒問道,心中對她的表現很是滿意,自己的暗示如此明顯,她若是還不能自己脫身,那她也只好舍棄她了!
“在這裡,奴婢還沒來得急收起!”鸞兒說著便從身上摸出一個玉鐲雙手捧著遞給了一旁站著的李太醫。
李太醫看了一眼皇后,便將鸞兒手中捧著的玉鐲接過,仔細看了半天,這才點頭道,“的確,這玉鐲之上有著淡淡的麝香之位!”
“鸞兒,你自己被害反而不自知,幾乎連帶了太子妃和宣王妃,來人,拉下去,杖責三十!將那叫碧兒的踐婢,亂棍打死!”皇后瞥了一眼身邊的納蘭博,很是威嚴的下令道。
然後又看向納蘭博道,“皇上,如此處置可否妥當?臣妾失職!沒有監察好景仁宮的奴才們,還請皇上恕罪!”
納蘭博深沉的眼眸看不出心中所想,只是向皇后道,“這后宮之事一向都是皇后料理,皇后覺得妥當,自然妥當!只是這種事,以後萬萬不可再發生!”
“是!”皇后低聲應道。
雲璃月和納蘭容相視一眼,這皇后果然不好對付,他們本以為她只能斷臂自保,誰料到,人家還能再來一招李代桃僵!將本來已經處於死地的鸞兒又救了出去!
“父皇!母后,璃月身體有些不適,我們先告退了!”納蘭容看皇上點頭,一個打橫,當著眾人之面,不顧禮儀的竟然就將雲璃月抱起,大步向殿外而去。
眾人瞥了一眼皇上納蘭博唇角流露出的那麽一絲絲笑意,不滿、嘲諷的話又給咽了回去,只能舉著酒杯讚歎一聲,“這宣王與宣王妃果然是伉儷情深啊!”
只是此情此景,落在眾王妃眼中,不由得又是心中暗暗一陣羨慕。
等著納蘭容抱著雲璃月回到惜雲殿之時,雲璃月已然又睡著了。納蘭容輕手輕腳的將雲璃月放在軟榻上,熟練的為她脫掉外衣、鞋襪,又為她蓋好錦被,這才將兩盒無缺膏交給子衿道,“仔細檢查一下!”
子衿將兩盒無缺膏仔細嗅了半天,這才珍重的向納蘭容道,“王爺,這盒正常,這盒,”子衿搖了搖手中的紅漆圓盒道,“果真有麝香!”
納蘭容點了點頭,“分清楚存放,千萬別弄混了!”
今日他去雪陽宮向德妃索要這盒無缺膏時,便心中產生了疑慮,既然是皇后暗示皇上要將這兩盒無缺膏送給德妃和淑妃的,為什麽金雀不分別贈送,而是找了個借口,讓德妃將淑妃的那一份無缺膏轉送過去?
若是璃月今日沒有用德妃的那盒無缺膏將杜芊芊贈給她的,暗中交換了一下,那鸞兒今日在宮中這般一鬧,這件事情徹查起來,很有可能就成了德妃在無缺膏中下麝香,意圖毒害太子妃!
此次景仁宮宴會之後,深知宮中險惡的納蘭容再也不讓雲璃月進宮,而且公主府,也禁止訪客來訪。
這一舉措,恨得太子妃杜芊芊差點咬碎銀牙,她剛剛送了雲璃月一盒無缺膏,還想借機趁此與她再穩固一下關系,誰料,納蘭容來了這麽一手?
這一日,陽光甚好!曬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說不出的舒服!
納蘭容一大早便出府去了,雲璃月便指揮著青青幾人,將軟榻移到窗邊,趴坐在小桌上,一邊曬著太陽,一邊看青青、悠悠兩人剪窗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