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怎麽挨到回去的。
這個人一如既往地細心體貼,他會將自己的外套脫下,認真地用熱毛巾替他擦拭臉和手。
最後沒半點兒逾越的給她蓋好被子,將房間裡的空調溫度調高一些之後才會離去。
曾經很多時候,她也是疲憊不堪地拖著自己的身軀倒頭就睡……
醫學生,總感覺天亮得太快,總感覺精力流失的太快。
從那個時候開口,她和程洲就合租住在一起了。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不知不覺地這個人滲透到她的生活中。
像是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將她整個人罩在其中。
明明都是同齡人,該有的玩心一點不減,可程洲就是能將女生照顧得很好。
一如今天,他會給自己擦臉擦手,背著她回到住處,再給她脫掉鞋子蓋好被子看著自己睡下。
也就是這點點滴滴,讓她對這個人沒有一點點的防備心。
慕意完完全全將自己交給了這個人,他們沒有半點血緣關系,更談不上深交,可就是在這樣日積月累的相處中,她把他當成了第二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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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條件的信任,無條件的依賴,甚至有他在的時候,自己什麽都不需要做,連腦子也不用帶,他總是能夠為自己規劃好一切……
又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對這個人有了一點點的佔有欲?
她在想,這樣好的人,如果能一輩子在自己身邊,就這樣依著她,照顧她該多好?
如果這個人是她願意的,那又該多好?
多麽可怕的想法,她早就將這些事埋在心底,當成是永不見天日的秘密。
可今天晚上那個人絮絮叨叨在自己耳邊說的那些話,他淺淺淺淺在自己眉心落下的那個吻,一瞬間徹底喚醒了她所有的記憶和渴望。
原來他們兩個人並沒有處成兄弟,而是將這樣的心事埋在心底,誰也沒有讓對方看破……
慕意越想越精神,她躺在自己的大牀上,聞著枕頭上獨屬於自己的香氣。
一顆大腦亢奮得讓她想要從被窩裡鑽出來去夜跑十公裡!
她這個人從來都不會有任何失眠的困難,可今天晚上她卻偏偏睡不著了。
慕意翻來覆去,最後沒忍住拿起自己亮屏的手機看了眼時間,隨後又放下,像是在等待著什麽……
程洲在做什麽呢?
他有沒有睡著?
話說……
那個人心裡雖然是那樣想著的,可他都沒說出來,也沒問自己一句是否願意就貿然親了她,不知道明天早上該怎樣面對他呢?
哎呀!
這又不是什麽扭扭捏捏的醜事,既然喜歡為什麽不大膽地說出來?他們為什麽要這樣?
可是……
她真的喜歡程洲嗎?
不是將這個人當成自己的所有物,而是想著要讓這個人陪伴自己余生……想跟他結婚,嫁給他,穿婚紗,睡一張牀,枕一個枕頭……想和他有個家,想給他生孩子。
越是這樣深入去想,就越是睡不著。
索xin,慕意翻身坐了起來。
脫掉了外套,她穿著吊帶的碎花裙,踩著拖鞋就打開房門出去了。
自己這個動靜似乎沒有吵醒他,他是睡著了嗎?
意識這麽清楚,腦袋也一點不疼,看來她是沒有喝醉,要再醉一點才好。
只有喝醉了,醉得徹徹底底,她才能放手……去做一些大膽的事情!
想到這裡,慕意不再顧忌其他,她直接從冰箱裡拿出好幾罐冰啤酒喝了起來。
咕嘟咕嘟,她喝得很猛。
純粹是抱著要把自己給灌醉的想法去喝的……
一口氣喝了三瓶,她覺得自己腦袋有些暈了,走起路來,腳下的步子也虛晃著…!
客廳裡開了一盞壁燈,白熾燈有些晃眼……
她接下來,該去幹什麽?
哦……對了,她要去找程洲啊。
慕意踩著搖搖晃晃的步子走到了程洲房門口。
她抬起手正要敲門,卻發現他的門根本就沒有關上,開著一條縫,手只要輕輕一推就能打開。
慕意兩顆門牙咬住了自己的下唇瓣,露出了一個狡黠的笑容。
怎麽辦!
她要去幹壞事了!
房門被她推開,她溜進去。
程洲的屋子乾乾淨淨,他似乎是困了,回來後倒頭就睡,窗簾沒拉上,外面潔白的月光傾瀉進來。
牀上睡著的男孩兒毫無知覺。
慕意踩著拖鞋往前走,她是做壞事來的,已經盡量放輕了腳步,可腳踩在地板上還是會發出聲音。
她索xin脫掉鞋子,光著腳就那麽躡手躡腳的上去了……
雙臂撐在程洲身子兩側,慕意心跳如鼓!
奇怪!
她不是都已經將自己灌醉了嗎?可為什麽心跳還是這麽快?
“壞蛋,你居然佔我便宜,那就別怪我要回敬給你了……”
話音落,慕意得意地舔了舔嘴唇。
她正想著該怎麽下嘴才會顯得浪漫一點,嘴唇嘟起來,腦袋一點點往下壓。
腦後的頭髮已經不聽話地往前墜……
慕意被頭髮弄得有些惱火,她要過去一次,兩次,三次……
最後氣得要死!
浪漫的親吻泡湯!
她要回房間,把礙事的頭髮扎起來。
有些遺憾,看著牀上被窗外的月光照得輪廓清楚的男孩,慕意無奈歎息。
到嘴的肥羊就這麽飛了嗎?
她搖搖晃晃地轉過身子,正要出門,手腕忽然被一隻手握住,牀上的人大力一扯,慕意轉過身,整個人不受控制地朝著那個人身上栽了下去。
“啊——”她驚叫一聲。
黑暗中,那個人睜開眼,眼底帶著笑。
他們四目相對。
身下的人胸膛跳動得厲害,隔著兩個人身上薄薄的衣服布料他們感受彼此的心跳聲。
慕意吞咽了一下唾沫,她忍不住地咬住唇瓣,人有些無力……
程洲第一個發現就是被自己擦過的女孩兒身上酒氣衝天。
程洲不悅皺眉,一隻手抵在女孩兒腦門上:“你又喝酒了?”
“手拿開!”慕意小嘴一抿,氣呼呼道,“你這個人是不是對浪漫過敏啊!”
程洲又是好笑又是好氣:“分明是你做錯了事情,現在還理直氣壯地責怪我?”
慕意更加氣惱:“我不把自己灌醉,怎麽對你下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