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擎深頓時就沒話說了。
他正要再說什麽,沒想到家裡來了不速之客。
程洲和慕意搭伴來了。
慕意的到來讓安年心情大好,她對這個女孩有縱容,有偏愛……
更多的是,透過慕意那雙眼,安年看到了另外一個人的存在。
她是她朝思暮想,時至今日,依舊不敢相信的事實……
“你們能來我和擎深都很高興,午飯在盛世豪庭吃吧,我親自下廚給你們做。”
“別了!”慕意一把抓住安年的手臂,“安年姐,你都快四個月了,就別操心了。就算是家裡廚師做的一頓飯我和程洲都挺開心的,別再忙活了……”
“你一個大著肚子的孕婦,看你操勞我們心裡都很過意不去的。”
安年笑了一下:“既然這樣,那我不下廚了。”
慕意點頭如搗蒜。
相比起其他人,傅擎深很是直接。
“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你來幹什麽?”
“絕情啊!”程洲道,“你這個人就知道委婉兩個字怎麽寫嗎?”
傅擎深道:“來點兒實在的。”
程洲微微一笑,挑眉看向慕意。
“你自己的事兒,說吧。”
慕意走到了傅擎深面前,拿出了一張照片。
這張照片是在雪白的病房照的,躺在病牀上的男人奄奄一息,微瞌著眸子。
如果細看,能看到他被被子蓋住的那鼓起的上半身,而下半身,被子下,空空如也。
傅擎深眯了眯眼:“季言?”
“對。”慕意道,“我今天這趟就是為他而來,聽說你不接他電話,也拒絕了任何一個他委托前來想要見你的人。”
傅擎深淡淡道:“如果還是為了夏晴,那你可以不用說下去了。”
“答案我馬上告訴你,夏晴在我這兒沒什麽特例。”
慕意有些無奈,她歎了口氣:“傅擎深,說起來,我跟你們這些人,這些事沒多大關系。但我認識季言,知道他是個正直不錯的人,而且,他高位截癱的這項手術我也參與其中。”
“他這次委托我來,就是為了夏晴。他說夏晴不懂事,他替夏晴道歉,希望你能放夏晴一馬,別再給晴天施壓……”
“作為朋友,他對我的請求,我不能視而不見。他沒辦法親自前來,所以,我替他走了這一趟,希望你能賣我一個面子。”
安年默默聽著,隱約已經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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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意看著嘻嘻哈哈,但在說正經事的時候,她繃著小臉,整個人無比的認真。
“只要是夏晴的事情,誰的面子我都不賣。”
慕意垂了下腦袋:“當然,這是你的自由。季言要我傳達的意思我已經替他傳達了,我也拉下臉面求了你,如果你還是不近人情,那我也盡力了。”
其實,自始至終,慕意都覺得自己在傅擎深這兒是不一樣的。
哪怕沒用,或許能求得一點兒情分……
然而,傅擎深鐵面無私的樣子瞬間讓她心寒。
人都是會變的。
傅擎深不再是當初那個外表看著堅硬,內心卻無比柔軟的人了。
想到這裡,慕意歎息了一下。
該是他們的事情,他們自有決斷,程洲斷然不會插嘴一句。
但看著慕意一本正經站在傅擎深面前求情的樣子,他還是覺得傅擎深太過於冷酷了。
兩次三番,他想要開口說些什麽,但最終還是作罷……
“慕意,希望你理解。夏晴她是個女人,我不好為難她。我對她一再縱容,但她三番兩次想要試圖傷害的,都是我的妻子……”
雖然沒起到作用,但慕意還是認命了。
面前這個人是誰啊,他是傅擎深,那個鐵面無私,冷酷無情的男人,哪兒會有什麽柔軟呢?
“嗯,我明白。雖然結果不盡人意,但你能聽我說完,我也算是滿足了。”
傅擎深點點頭,正要讓慕意坐下。
慕意卻已經拿上了自己的包,她看了程洲一眼:“走吧,說好的請你吃湘菜的。”
程洲愣了一下?什麽時候!
這是要走了,沒什麽理由,所以拿他當借口?
“哦……哦哦哦,對,說好的,那家湘菜館兒在哪兒來著?”
“到了你就知道了。”
傅擎深眼底顯而易見地閃過一絲黯淡。
但是……沒什麽……
他已經很強大了,身邊有了最愛的人,疼愛的孩子,有了家,除此之外,誰也不需要了……
“這些年聽了很多有關於傅擎深的傳聞,從一開始的嗤之以鼻到最後,他做出的事業成績,我以為他還是從前那個他,可現在想想看,我好像從來都不了解他……”
程洲將自己一條胳膊直接搭在慕意肩膀上。
兩個人像是多年好哥們一樣並肩走著。
“你又不是他的誰,了解他幹什麽呢?”
慕意不悅的用手指戳了戳程洲的胳肢窩,程洲被撓到了癢癢肉,頓時扭動著身子掙扎地跳到了一邊。
“淑女,淑女啊!咱說話就說話,能不能別動手?”
慕意將自己的手收回來,她道:“好歹也是我從小想要嫁的人,怎麽能說沒關系呢?”
這句話說得程洲心裡不舒服,他瞪了慕意一眼。
“人家都有婦之夫了,你就矜持點兒……”
“有點寒心。”
程洲重新將胳膊搭上去:“慕意,你換位思考一下,總要理解傅擎深的難處。”
這裡面的誰是誰非根本說不清。
太累了,慕意索xin不說了……
盛世豪庭。
傅擎深在連續吃完了兩塊草莓小蛋糕之後牙疼的受不住……
他開始翻箱倒櫃的找著止疼藥。
以前,他向來有自己的生活習慣和規矩,他的東西都要收拾得整齊得當。
家裡的每個東西,該放在什麽位置,他需要的時候必須一下子想起來。
但因為安年的介入,他開始變得懶散,不再如機器一般三點一線。
他原先愛吃蛋糕,安年來了之後也在時時刻刻叫他克制……
牙齒已經很久不疼了。
以前疼,安年也會遞上牙疼藥。
那藥不知道被她放到了哪兒,現在是怎麽也找不到了。
安年剛上去睡午覺不久,他不能吵醒她……
於是,被一陣陣牙疼折磨的傅擎深皺著眉頭,一臉不爽地半躺在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