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似乎只有他的懷抱才能起到一丁點的作用。
夏晴終於不掙扎了,可她整個人宛如許多一樣,身體一點點從他懷裡滑落下去。
“為什麽……世界上這麽多人,可所有不幸的事情都發生在了我身上?”
許一承隻覺得無力。
他用衣服外套裹緊夏晴,將人往旁邊的步行街上帶去。
因為夜已深,步行街上並沒有太多人。
也許是因為受到了驚嚇的緣故,夏晴在瑟瑟發抖,她抬眸,一雙眼滿是通紅
“我……我髒了。”
許一承搖頭,並不是,他去買了包紙的功夫,前後也不過五分鍾,他去的時候夏晴身上的衣服也是完好的。
“他碰了我。”夏晴眼底帶著絲絲瘋狂,“帶我去個能洗澡的地方吧,我想洗一下,換身衣服。”
她難得平靜下來,許一承也不能拒絕。
他最後帶她去了一家酒店,本想將人放下就走,可夏晴怕得很。
她顫抖著,一進門就死死抓住了許一承的手臂。
“我能不能求你別走?在這裡陪陪我好不好?”
看著夏晴宛如受驚小兔般淚眼朦朧的模樣,許一承頓時放軟了語調。
無論她再過分,到底也是個女生。
“好。”
夏晴眼睛微微一亮,立刻鑽進浴室裡洗漱。
等到洗完,她這才從磨砂玻璃裡探出一顆濕漉漉的腦袋。
“那個……許一承,我們來得太急了,忘了買衣服,我現在沒衣服穿怎麽辦?”
許一承輕皺了下眉頭,他打電話給了酒店前台,當前台問女士衣服的尺寸時,許一承向夏晴詢問。
夏晴紅著臉說了。
他們一個坐在酒店的大牀上,一個站在磨砂材質的浴室裡。
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有些微妙。
像是想到了什麽,夏晴吸了吸鼻子:“許一承,之前做的事情,我是真心誠意想要跟你和安年道個歉,你……會原諒我嗎?”
果然,提起這件事之後,許一承眼底神情就變得很不美妙。
他輕歎出一口氣,道:“夏晴,哪怕時至今日,我努力的想忘記當天的事情,可我心裡還是有疑問,我想知道你當初究竟為什麽要那樣做?”
“你做那件事情的初心是什麽?那樣做之後你又會得到什麽好處呢?”
一瞬間變得透心涼。
夏晴道:“那天發生的事情是在我的意料之外,我沒想到自己會生病,沒想到我哥會打電話給你……”
“我當時,很難受,向安年求救,她來了……而且,時間和你來得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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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一承,你還記得你自己當時是什麽樣嗎?你火急火燎地進來了,可那麽大的房間,我在你面前你沒看到我,她在浴室裡,你卻偏偏繞過所有障礙物一眼看到了她。”
那天的事情實在是個噩夢。
他喜歡安年,卻沒想過要給她造成任何的傷害和負擔。
可那天的事情,他身上有一半的責任。
“當時,我好恨啊!我在想,為什麽呢?故事裡還有一個我,但你卻只看到了她。”
“許一承,我實在是想不通他到底有什麽好的,以至於讓你可以不顧一切地去喜歡他,哪怕明知道不會有任何的結果,可還是義無反顧。”
“我恨,我嫉妒!我恨安年讓我沒了家,我嫉妒,所有我夢寐以求的,她卻輕而易舉地擁有。”
他難得肯這樣安靜地聽下去。
夏晴就越說越激動。
她眼眶紅了……
“就算你有一千一萬個理由,但這都不該成為你傷害一個對你滿懷善念的女孩兒,更何況那個人不是別人,她曾經真心地將你當成過她的朋友,後來也想過要跟你做親人。”
可是……都已經發生的事情,無法彌補的缺口,還有什麽用呢?
“就當我當時是鬼迷心竅,一時糊塗了,可我後來也後悔了,我想過去彌補,可是卻沒有人願意聽我說。”
“許一承,我都下跪磕頭認錯了,還要我怎樣呢?我究竟要怎樣你們才會原諒我?”
“算了。”門外的男人輕歎一聲,聲音輕飄飄的,好似一片羽毛悄然落下,“我可以當作沒發生過,但你以後不可以再做出這樣的事情,否則我一定不會再心慈手軟。”
夏晴誤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捏著手機的手一點點攥緊,骨節泛白,心尖兒震顫。
“你……原諒我了?”
“這樣的事情再抓著不放,還有什麽意思呢?”許一承道,“我只是想讓你意識到你自己的作法究竟有多離譜,錯誤……”
後悔了!她後悔了!
這通電話不該打。
她不該每時每刻地想著算計。
為什麽?
她曾經也是那樣的椿光明妹,可是,這一切都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有的變化?
她居然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為什麽!!
浴室裡久久沒了聲音……
夏晴的身體順著牆角滑落,她忽然捂著唇大哭了起來。
為什麽?
許一承,你為什麽要這樣溫柔善良?你為什麽不能大方一點?
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
你為什麽讓我陷入這樣兩難的境地?
外面的酒店門鈴被摁響,許一承走出去接過侍者買來的衣服,他輕聲道謝,隨後將衣服拿到了門口。
“夏晴,你要的衣服都按照你的尺寸買回來了。”
浴室裡鴉雀無聲。
許一承心裡隱隱有幾分不安。
剛剛,分明還聽到了她的哭聲,怎麽這個時候沒有聲音了?
“夏晴?你快點把衣服拿進去穿上。”
“夏晴?”
心裡的那種隱約不安感越發強烈,許一承沒什麽耐心,再聽浴室裡的人給她回應,她用力的一踹,將浴室的門一腳踹開角落裡,夏晴奄奄一息地躺在那裡。
她一隻手裡松松地握著一把水果刀,而另一隻手的手腕此刻卻鮮血湧動……
“夏晴!”許一承驀地上前,他睜大眼睛,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做什麽。
“”
他讓自己鎮定下來,想要出去拿手機打急救電話。
可夏晴那隻流血的手緊緊扯住了自己的褲腳。
“夏晴?”
夏晴虛弱地睜開眼,手腕上出血量不大,可她唇色蒼白:“抱歉啊,我這個人總是這樣糟糕,讓你看到了我這樣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