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會走路了!
安年瞳孔睜大,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
肖雪站在孩子背後。
小一一穿著一件粉嫩嫩的小紗裙,她小心翼翼的,腳步輕軟,一隻手輕輕扶著旁邊的小木馬玩具。
看到安年,她興奮地咧嘴笑著,有些激動,想要上前,卻因為腳步還站不穩差點跌下來。
她趴了下來,小手撐著軟墊,嘴裡咿咿呀呀地喊著。
安年第一時間想要上前將孩子給扶起來。
肖雪阻止,傅擎深也摁住了她的肩膀。
“孩子長大,該學會讓她自己站起來了。”
安年激動的心情無法平靜,她腦海中還是幾天前將丟下小一一跟傅擎深一起去港口小鎮時,小寶貝躺在自己的小牀上那副軟糯的模樣。
這幾天信號被掐斷,她確實信息有誤,但不至於這樣啊……
她震驚又欣喜,無數複雜的情緒縈繞在心頭。
她看到小一一重新直起身子站了起來,隨後邁著搖晃的小碎步一步步朝著安年走了過來。
安年再也抑製不住,一想到小一一是陸景思的孩子,她心裡就又酸又痛。
腦海中一瞬間浮現了很多往事。
保溫箱裡不足月生下的嬰兒……
手術台上,陸景思最後的囑托……
以及此刻,那蹣跚學步的嬰兒。
這本是一個驚喜,卻沒想到安年在將孩子抱進懷裡後眼眶一紅哭出了聲音。
傅擎深下意識跑過去,他無措地看著她:“年……”
安年輕咬著嘴唇啜泣:“沒什麽,我沒事,我沒事。”
淚水糊了滿臉,她一下一下地親著小一一,又怕自己這樣嚇到了孩子,便輕輕地抽泣,肩膀不住地抖動。
突然,小一一用軟軟的小手扒拉著安年的臉,她粉嫩軟軟的嘴唇蠕動了一下,嘴裡發出輕輕的嗓音:“媽——媽媽——媽媽——”
安年整個人僵住。
這下,肖雪和傅擎深都不淡定了。
他們心頭的雜念都被摒棄,此刻都沉浸在了小一一的這聲“媽媽”裡。
傅擎深有些語無倫次地看著喊安年媽媽的小一一臉上:“寶貝,叫一聲,再叫一聲。”
三個大人新奇地圍著孩子。
肖雪也從手指點著一一粉嫩的鼻尖:“一一乖,再叫一聲媽媽……”
“媽——媽媽——”
安年激動得差點瘋了。
“她會走路了,傅擎深!她會走路了,還會叫我媽媽了!”
傅擎深高興地看著安年:“是啊,都會說話了,長大了……”
安年笑看著傅擎深,又看向肖雪。
那一眼,之前的不愉快都被記起。
但安年隻說了一句話:“媽,照顧一一,辛苦你了。”
肖雪眼底含著淚:“傻孩子,照顧自己的小孫女,我求之不得呢!”
“長大”了的小一一美滋滋地喝過奶之後又睡了過去。
母女兩個單獨坐在沙發上聊了起來。
“媽,一一是什麽時候開始走路的?”
提起一一,兩個人之間話題泉湧,眼底都不自覺地帶上了笑意。
“前兩天突然就扶牆站了,我高興得不行,又看到她站起來開始學著走路了。”
安年輕輕吐出一口氣:“真快啊,我居然都不知道。”
“本來是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你的,可擎深說了,要給你一個驚喜……”
安年微微睜大眼,傅擎深正好從樓上下來了。
他換了正裝,似乎要去公司。
上班的時間已經錯過,不過他是老板他說了算。
“怎麽樣,驚喜嗎?”
安年睫毛煽動,眼睛亮晶晶的:“當然,沒什麽比這個更讓我高興驚喜的。”
“你高興就好。”
傅擎深走過來摸了摸安年的頭髮,他開口隨意的交代了幾句之後便去了公司。
臨走前他朝著肖雪看了一眼。
肖雪有些慚愧地低下頭。
等客廳裡只剩下了她們母女兩個,安年這才率先開口打破平靜。
“媽,你之所以去了港口小鎮,那是因為,我跟傭人提前透露了我和擎深的行蹤。”
“我是故意的,我知道就算我過去了,夏晴估計也不會認識到自己究竟做了什麽。她……很在意您,所以,我利用了你,想讓你出現在她面前,看到你不堪的一面,以此來擊垮她的傲氣讓她崩潰。”
安年沒有任何的逃避,她就那麽直勾勾的盯著肖雪,眼中神情無半點遮掩。
“媽,對不起。我用了這樣拙劣的手段……”
肖雪根本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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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天突然發現盛世豪庭不見了安年和傅擎深的蹤影,因為之前夏晴的一通電話弄得她心神不寧,她“恰好”看到了傭人。
本只是隨口一問,但沒料到那個傭人竟知道行蹤,並且將詳細地址告訴了自己……
肖雪當時確實疑惑了一下,但她沒有更多時間。
以前那個人是傅總,即便現在成了女婿,但她清楚的知道在海城招惹了傅擎深會有什麽後果。
那一刻,她一心牽掛在夏晴身上,當即便去了港口小鎮……
她沒想到,這居然是安年故意安排的……
肖雪在短暫的震驚過後,緩緩抬起手,她摸了把安年的頭髮:“這……這不怪你,怪隻怪夏晴咎由自取,就算是什麽樣的懲罰,她都罪有應得。”
“媽,您在怪我,對嗎?”
肖雪沒辦法自欺欺人:“年,如果當時你將自己的想法告訴我,我未必不會支持你,跟著你一起去。”
“夏晴做出那樣的事情,也有我的責任。說到底還是我自己沒有教好她。”
這一刻,說不上心裡是什麽感覺。
但安年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夏晴有錯是真的,可自己做錯了也是真的……
她當時被仇恨衝昏了頭腦。
“抱歉。”
“年,我是你媽媽……”
安年看著她。
“我不希望你跟我客氣說話,更不希望你跟自己的母親說抱歉。”
安年別開頭,肖雪抓住安年的手:“放走了他們,年,對不起。”
安年靜靜地聽著。
她不是聖母,再也無法容忍傷害過自己的人輕描淡寫地撇清關系。
肖雪眼底含著淚光:“她到底是我養大的。”
一句話外,再無理由。
人與人之間漸生的感情無法割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