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小深說你懷孕了是麽?”
傅擎深帶著安年剛從保健所回來,她一下車,雙手就被老人家握住。
傅老太太劈頭蓋臉就問了這麽一句話。
老人家滿是褶皺的臉上堆著笑。
安年心頭一軟,她扶著傅老太太往裡走:“奶奶,你怎麽知道了?”
傅老太太又驚又喜,她呼吸都粗重了起來。
“你們這兩個孩子,這不是胡鬧麽?這樣大的事情居然都不早點告訴我!小深這孩子也是,到了今天才說!”
安年淡淡笑著。
她這次懷孕對於所有人而言都是意外之喜。
傅擎深這幾天一直瞞著不說,為什麽突然告訴了傅老太太?
大概是為了讓安年不再動不要孩子的念頭。
果不其然,眾人在盛世豪庭吃了一頓午餐,傅奶奶當下就要領著安年回老宅。
“宅子那麽大都是奶奶一個人在住,年聽話,陪奶奶回去住幾天。恰好今天周五,奶奶將這個好消息一並告訴你爸。”
傅擎深輕輕皺眉。
傅老太太高興得有些語無倫次了。
“該給咱們小曾孫準備點東西迎接他(她)的到來了。”
傅擎深眼底也染上點點細碎的笑意。
“奶奶,還早。孩子才6周。”
“早?”傅老太太不開心地擰眉,“早什麽早,這日子一晃眼就過去了,就是不知道是個小女娃還是個大胖小子,不過沒關系,年肚子裡出來的,男的女的奶奶都喜歡!”
“小深,你也喜歡對不對?”話鋒轉到了傅擎深身上。
傅擎深灼灼視線落在安年身上,他的情緒有了明顯的起伏:“對。”
安年不由自主地看向他,兩個人視線對上。
傅擎深抿了下彎起的唇線,他盯著安年那清瘦的身板兒,眼底閃過幾分擔憂。
小廈言情小說
就這樣,安年住到了傅家老宅,連帶著傅擎深也搬了過去。
張媽是傅家的老人,小時候照顧傅擎深和沈瑜兮,安年住到了盛世豪庭她又著手照顧安年。
所以這次她提議要跟上之後傅擎深也允許了。
只是苦了沈瑜兮。
她發覺自己被傅擎深忽視得越來越厲害,她開始變態的想要吸引男人的注意力。
就連摔跤身體不舒服都是她的手段。
然而,傅擎深態度淡淡,對於她的關系照顧也僅僅和以前一樣。
安年和傅擎深離開之後,別墅裡剩下了沈瑜兮。
她變著法地想要摧毀別墅的一切。
因為安年剛住進來的時候,張媽曾打電話告訴過她,說是安年將別墅整理得好似煥然一新。
或許傅擎深從不察覺,三年的盛世豪庭並非如此溫馨。
連裡面的一些細節設計都是安年參與其中,她對傅擎深的愛似有若無地摻雜在這個細節裡。
傅擎深喜歡安靜,他的臥室就是相對於安靜的空間w,清一色的裝修風格,偏冷淡系的格調。
沈瑜兮上了別墅的三樓,她轉動三樓那間獨屬於安年畫室的門手把。
只是畫室門鎖了,她根本打不開。
沈瑜兮沒有泄氣,她找來了開鎖匠命令人將其打開。
就在房門被打開,沈瑜兮想要推門而入的那一瞬,傅擎深來了,他高大冰冷的身影悄無聲息地站在沈瑜兮身後。
“沈瑜兮!”這是他對自己特別之外第一次連名帶姓地喊她。
沈瑜兮身形僵住,她緩緩轉身去看身後的男人。
開鎖匠已經離去。
傅擎深走過來將房門關上,他眼底閃過細碎的冷冽:“我有沒有說過這間畫室你不許進來?”
沈瑜兮咬著牙,她固執地盯著傅擎深:“可是裡面到底有什麽,我特別想去看看!擎深,你進去過麽?”
傅擎深輕輕皺眉。
沈瑜兮知道他沒進去過。
她像是循序漸進地佑導著:“你難道不好奇安年到底有什麽秘密麽?她那麽寶貴這間畫室,你不想知道裡面有什麽?”
傅擎深從自己兜裡拿出鑰匙將房門鎖上。
“不管裡面有什麽,這也不是不該操心的。小兮,未經他人允許,你不該擅自開這間房門。”
“擎深!”沈瑜兮忽然提高嗓音:“你喜歡上安年了對不對?”
或許,是執念吧?
那個人畢竟也曾如一道光一樣出現。
將他周圍所有的陰鬱黑暗撕裂開,讓他鮮少地露出過笑顏。
可喜歡是什麽?
傅擎深淺地皺著眉頭,他說:“我不知道什麽是喜歡。”
沈瑜兮一顆心漸漸下沉,緊接著她就聽到男人好似喟歎般低低呢喃一聲:“可我,想要個家了……”
霎時,一桶冰水從頭澆到了底!
傅家老宅。
張媽正在廚房替安年熬雞湯,突然接到了沈瑜兮打來的電話。
對面的女人哭得聲音沙啞:“張媽,擎深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嗚嗚嗚,我好痛苦……”
張媽有些無奈,她也是看著沈瑜兮長大的。
猶記得兒時沈瑜兮怯懦可憐地躲在傅擎深身後,沈家的人前來接她,她就哭得比誰都狼狽可憐。
那麽小的人,抗拒著,甚至極端到想要從窗戶跳下去。
“我……我沒有家,我不要回家。我要和哥哥待在一起,我要哥哥。”
從那個時候開始,傅擎深在那兒,沈瑜兮的家就在哪兒。
然而現在,先生有了家,這個家裡怎麽可能容得下另一個女人的存在?
張媽歎息:“小兮別怕,大不了張媽以後養你,你生的孩子張媽也幫你一起養大。”
“嗚嗚嗚……”沈瑜兮哭著搖頭,“我要擎深,我要傅擎深,我只要傅擎深……”
張媽:“小兮……”
“張媽,你會幫小兮的對不對?你不會眼睜睜看著小兮又變成沒人要的可憐孩子對不對?”
張媽覺得自己的良心受到了譴責。
她手裡的薑掉在切板上……
“會!”
……
安年在老宅得到了很好的照顧,老宅所有人都以她為先。
傅老太太更是怕安年磕著碰著,連下個樓梯她老人家都要親自來扶安年。
安年覺得有些負擔。
她再一次陷入兩難的境地。
誰都看出了夫人和先生之後發生了些許隔閡,可誰也不敢多問……
這天下午,安年躺在藤椅上曬太陽,身上忽然蓋了條薄薄的毯子。
“你是想要我的孩子生病著涼麽?”
露天陽台上風有些大,安年眼睛眯著一條縫睜開,傅擎深站在了她面前,他擋住刺眼陽光,大片陰影遮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