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勢逐漸變大,車窗上蒙了一層霧氣。
雨刷根本起不到多大作用,季言心裡越來越著急,他太擔心夏晴了。
但他沒有下車,他知道夏晴需要一個發泄出來的機會。
他驅車在身後跟著,也時不時看著手機頁面,看看有沒有來電提示。
終於,他看到有個人影朝著夏晴跑去,他扯著夏晴的手腕將她不由分說帶到了車裡。
季言終於松了一口氣。
可是心情,並不好。
他好嫉妒啊!
可他知道這個時候夏晴根本不需要他,她需要的只是許一承。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煩躁無比的將自己金絲邊框的眼鏡摘下來丟到車座上,等看到夏晴上車之後都沒有再出來的意思他這才開車離開。
許一承眉頭皺著,他拿出乾爽的毛巾兜頭裹住夏晴被雨淋濕的腦袋替她擦拭雨水。
不知道她在雨水裡泡了多久,身上滴滴答答地滴著水。
夏晴懷裡死死抱著那個骨灰盒,她不掙扎也不說話,就那麽任由許一承擺布。
許一承擦到她頭髮不滴水之後從副駕駛位上拿出一個購物袋放到她懷裡。
“裡面的衣服是我新買的,你脫下來換了。”
話說完許一承就打開車門下車。
夏晴沒動作,她輕輕抬眸看向車窗外,當看到許一承背對著車子站在雨水裡的背影時。
她心頭微微一暖,立刻拿出衣服換上了。
衣服買得很合身,車裡暖氣也開得很足。
可夏晴還是手腳冰冷,她換好衣服後就敲了敲車窗。
許一承上車後自己倒是被淋濕了,但他絲毫不在意,從前面扭過頭問:“你好點了嗎?”
夏晴點點頭:“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兒?”
許一承道:“你哥告訴我的。”
果然……
許一承的視線不可能放在她身上,她扭頭看向外面沉沉的夜色。
一眨眼,天又黑了嗎?
“吃飯了嗎?”
夏晴搖搖頭。
“想吃什麽我帶你去。”
夏晴道:“不想吃餐廳的,你會煮麵嗎?我想吃麵。”
許一承面露為難之色,但看到夏晴臉上的表情很可憐,他不忍心拒絕,便將夏晴帶到了自己的住處。
兩室一廳,很溫馨的設計,屋子裡乾乾淨淨的,一點兒也不像他這個大男人住的。
夏晴還是第一眼就記起來了,這是當年許一承帶著。安年回國時兩個人合租住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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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裡酸酸澀澀的。
許一承系著圍裙下廚了,他確實煮了一碗面出來。
賣相好看,味道也不錯。
夏晴很餓,對食物向來挑剔的她三兩下就將一碗面吃完了,連湯也喝了。
那一碗面暖心暖胃,她整個人又充滿的活力。
“我記得你不會下廚。”
許一承坐在桌子對面,他把玩著自己手裡的手機,似無意般接上夏晴的話:“安年喜歡吃麵食,以前在國外,為了照顧她就動手學了,但也只會這一種。”
夏晴臉上的血色褪了個乾乾淨淨。
殺人誅心,莫過於此。
許一承這是在時時刻刻地讓她保持清醒。
也對,她根本不該沉迷。
嘴角扯出一抹笑,她自嘲般低頭看著自己身上偏溫柔的衣服:“這衣服也是按照的尺寸買的吧?”
許一承沒抬頭看她,隻微微頷首默認了。
有些喘不上氣了呢。
許一承將自己的臥室讓給了她。
居然做到了這個份兒上。
夏晴故作不知地歪頭,她手指著另一間臥室:“我住這間也可以。”
許一承呼吸微微一頓,他淡淡笑著開口:“這間鎖了,沒鑰匙。”
“那你睡哪兒?”
“沙發。”
半夜裡,夏晴躺在滿是年輕男人荷爾蒙氣息的被褥裡,她深吸了一口氣,眼角稍紅了一點兒。
她聽到了客廳裡的腳步聲,聽到旁邊的臥室門鎖被打開,那個人拖著沉重的腳步走了進去。
她不甘心地歎息,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許一承,你就那麽喜歡她嗎?
房間的燈沒有打開,窗外有月光投進來,不算明亮,卻恰好照得屋子裡所有擺設輪廓清晰。
又或者,這間房子什麽樣兒他早已經爛熟於心。
許一承點了根煙夾在指尖。
他已經很久沒抽過煙了。
他夾著煙泄憤般狠吸了一口,灼熱的濃煙蔓延在唇齒間,火星子在夜晚忽明忽暗。
她用過的,一隻牙刷,一個杯子,都隨同自己說不出口的愛情埋葬在這裡。
真是瘋了,怎麽就放不下呢?
雨過天晴,天邊掛了一道彩虹。
傅擎深大早上的將安年從被窩裡拖出來拉著她去看彩虹。
看著給自己梳頭穿衣服忙得不亦樂乎的男人,安年笑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傅擎深,你是小孩兒嗎?”
傅擎深臉上都是溫暖的笑:“就是想讓你看個彩虹。”
“可是好困……”安年說著打了個哈欠。
傅擎深背過身去:“我背你去陽台。”
安年抿唇一笑,得意地趴在了傅擎深背上。
她吐出熱熱的呼吸,在傅擎深耳邊軟著嗓音問:“傅擎深,你喜歡彩虹嗎?”
男人點頭,頗為認真道:“雨過天晴白雲飄,藍天架起彩虹橋,這不是個好兆頭麽?”
安年被他這副說辭弄得輕笑不止:“你什麽時候開始信了這個?”
傅擎深道:“不信,就想讓你看。”
“好叭。”安年在傅擎深脖子上輕輕吻了一下。
“勾我?”
安年縮了縮脖子:“別找借口了,不勾我都招架不住……”
她怎麽敢不知死活地勾呢?
傅擎深當是安年在誇她,笑得眼睛彎起來,他背著安年站在陽台上。
用一隻手指著天邊:“寶貝兒,看到了嗎?”
昨天晚上他也是這麽蒙著她的眼睛一聲聲在她耳邊喊的。
安年一時間臉上熱熱的。
她仰頭看著彩虹,嘴角卻勾起來。
“先吃飯洗漱,給你個驚喜好不好?”
安年頓時被勾起了好奇心:“什麽驚喜?”
“都說了是驚喜,說出來怎麽辦?”
因為傅擎深口中的驚喜,安年麻溜得很,她換了衣服洗漱吃飯,片刻的功夫解決完衝著傅擎深伸出手:“來吧來吧,驚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