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三天的工作下來。
安年身體吃不消了,她是在下班時暈倒的。
宋朝和李凱文將人送到了醫院。
醫生說是低血糖加上過於疲憊導致的暫時xin昏迷。
幾乎在輸液到一半時,安年睫毛輕顫著緩緩醒了過來。
病房裡很安靜。
已經是晚上了。
樓道外傳來小聲地談論聲。
她茫然的睜開眼,盯著潔白的天花板看了許久這才回籠思緒。
有些分不清現實和夢境,她用力在自己手心上掐了一把。
能感覺到疼,不是做夢……
眼眶裡有灼熱的淚液滾落,她毫無知覺的呆愣著,一眨眼,那些淚液就順著眼角滑落。
病房門被人輕輕推開,她立刻抬手擦掉眼淚。
“安安,你怎麽樣?還好嗎?”
溫柔熟悉的聲音,安年撐著身體坐了起來。
“肖阿姨,怎麽是你來了?你身上還有傷,該我去看你才對……”
夏晴扶著肖雪,她眼底帶著幾分同情,打量了安年蒼白的小臉片刻。
“Eisa,我媽一聽說你生病暈倒了說什麽都要來看你,真的是攔不住!自己身上的傷還沒好呢!”
安年略帶歉意的抿唇。
肖雪滿臉的心疼,她伸手握住了安年的手:“別聽這孩子瞎說,我傷口不深,這幾天已經好多了。”
“反倒是你,孩子……怎麽瘦了這麽多?”
安年倒是沒什麽感覺,她勉強的牽起嘴角一笑:“是嗎?我都不知道呢。”
“Eisa,傅總的事情我們都聽說了,你……節哀順變。”
“小晴!”
安年臉色一變。
肖雪厲聲打斷她。
夏晴微微驚訝:“媽……”
“什麽消息都沒有,你怎麽能在安年面前說這種話?”
“我……”夏晴又是羞憤又是難過,“我說的都是事實啊。”
肖雪皺眉,她還想說教,安年卻衝著她搖搖頭。
“沒事的肖阿姨,別跟夏晴一般見識。她這個人我了解,就是喜歡有什麽說什麽。”
哪怕那些話很戳人心。
她臉上的笑都快要維持不住了。
肖雪覺得內疚,她是擔心安年想要來安慰安慰的,誰知道小晴說什麽“節哀順變”的話。
夏晴咬咬唇,她丟下肖雪轉身要走:“對不起Eisa,是我口無遮攔說錯話了,我去給你買點水果來。”
“我沒事,你去吧。”
目送夏晴離開,肖雪更加愧疚。
安年怎麽會看不出來?
她無所謂的彎了彎嘴角:“夏阿姨,我知道你要說什麽,我都懂。沒關系的,夏晴的話我沒放在心上。”
“至於傅擎深,他會回來的。”
他們一起經歷了太多的事情。
安年早已經不是當初的安年。
現在的她足夠堅強,一點事情沒辦法打倒她,她堅信他會回來……
他失聯只是暫時的,暫時的而已。
“孩子……”安年臉上恍恍惚惚的表情讓肖雪很是心疼,但不是身在其中根本無法體會。她隻覺得遺憾又無奈,“你得想開點兒,你還有孩子。”
想起小一一,安年心裡高興了一點兒。
“我知道夏阿姨,謝謝你。”
肖雪搖搖頭:“別跟我這麽客氣。再說了,傅擎深是當之無愧的幸運兒,那趟航班他幸好延誤了……”
提起這個,兩個人眉眼間都帶了深深的悲痛和沉重。
經確認,飛機墜毀,飛機上的乘客,無一幸免。
那架墜毀在國外某深山的飛機,終究迎不回漂流在外的家人。
安年心口密密麻麻的疼起來,針扎了一樣。
這一刻,她那麽自私的感恩上蒼。
“他小時候……過的很苦。”
肖雪溫柔的看著安年:“會好起來的。”
“會的。”安年抬眸,眼底光芒堅定璀璨。
傅擎深出車禍了……
這是航班延誤的原因。
嚴重的車禍,在無法調取監控的區域。
車子找到了,同行的司機剛脫離生命危險還未清醒,助理還在重症監護室,那兩個人找到了,可車上唯獨沒有傅擎深的蹤跡。
這是調查組傳遞來的消息。
肖雪離開了,病房裡安安靜靜的。
安年躺在牀上默默落淚。
那些眼淚被她一次次擦掉,隨後又滾落,怎麽沒完沒了的呢。
許一承送來了。
那人的聲音在病房門還沒打開時就傳來了。
“我姓許,不是什麽壞人!是你們傅總和夫人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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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進去啊,我就送個晚餐過來。”
保鏢們正在等宋朝的晚餐。
宋朝走時吩咐他們不許任何可疑人靠近病房。
許一承手裡拎著食盒簡直要抓狂。
安年坐了起來:“讓他進來吧。”
她一開口,保鏢這才放行。
“你怎麽來了?”
許一承放下食盒無奈道:“傅擎深不在,我都這樣了能不來?好歹是一一她乾爹。”
安年笑了一下:“誰讓你來的?”
許一承如實說了:“夏阿姨告訴我你住院了,說你身邊缺人照顧。”
安年心裡微微詫異,她沒忘記夏晴過生日時肖雪的那番話。
可現在,又是因為什麽呢?
許一承不懂安年心裡的想法,他自顧自的打開食盒盛粥,接著開口道:“不管怎麽樣,飯都得好好吃的。”
恰好宋朝來了。
他打包了很多東西。
宋朝邊往牀邊走,邊警惕的盯著許一承道:“夫人,也不知道你吃不吃慣。這都是傅嫂讓我帶來的。”
安年點點頭:“都可以的,放下之後你倆先出去吧。”
“夫人……”
“安年……”
兩個大男人幾乎同時開口。
安年詫異的看著他們:“還有什麽要說的?”
許一承:“反正我也沒什麽事要乾,就在這兒看著你吃完。”
宋朝:“我也是。”
安年覺得奇怪,她面無表情的看了許一承片刻:“我吃飯你們有什麽好看的?都回去休息吧,對了,謝謝你倆的晚飯,我明天出院。”
許一承默默看了安年片刻,點頭說“好。”
“那我走了,明天你出院之前來看你。”
“不用……”
“我是來看夏阿姨。”
安年無話可說了,看著許一承離開,宋朝正要離開,安年叫住了他。
“宋朝,跟我說說傅擎深出差前都說了些什麽吧?”
她放在牀頭櫃上的手機響了,安年眼底一亮,立刻將手機拿過來。
——老婆,等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