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先生,話我已經說清楚了。”
安年吃過午餐剛到公司門口,沒想到再次被季言堵住。
看著眼前站著的人,安年有些不耐煩了。
她實在不知道夏晴和許一承之間的關系為什麽別人都要牽扯到她身上。
夏媽媽是這樣,季言也是這樣!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做了什麽讓他們誤會的事情。
季言平靜地低下頭顱,朝著安年開口道:“對不起傅太太,我為自己剛才冒失的行為向您道歉。”
她倒是沒想到他居然是來道歉的。
安年僵硬地牽起嘴角。
剛剛在咖啡廳,這個男人還理直氣壯詢問她和許一承之間的關系。
而此刻他卻是低著頭顱致歉的模樣。
“沒關系,我接受你的道歉。”安年從來不會對這些小事上心,她勾了下唇,轉了話鋒,“只是,我想到知道是誰讓你來的。”
男人眼鏡片背後的眸光微微一動,他平靜地回避安年直視的目光。
“沒有誰,是我自己做事魯莽行為欠妥,道歉是應該的。”
安年心裡大概猜到了什麽,她朝著季言身後看去,眸光又將周圍環顧一圈兒,眼中的笑意一點點散去。
“好,我明白了。”
季言再次頷首:“希望我的話沒有給您帶來困擾。”
安年嗤笑一聲沒有說話。
一個結婚的女人卻被別人用那種心思猜忌,誰會不被困擾?
更可悲的是,她說自己和許一承只是單純的朋友關系卻沒人會信。
——
夜裡的風吹得很大,安年站在陽台上陷入深思。
直到身後的人將她輕輕抱進懷裡,她這才察覺到了涼意。
“想把自己吹生病麽?”傅擎深熱熱的呼吸輕灑在安年脖間。
安年被輕微的癢意弄得縮了縮脖子:“吹個風都能生病,我是紙做的麽?”
話音剛落,安年冷不丁打了個噴嚏。
“阿嚏——”
傅擎深:“……”
他彎腰將安年打橫抱起來往臥室走去:“果然是紙做的。”
安年被放到了牀上,傅擎深牽著她的手坐下來。
她直視傅擎深平靜的眼眸。
胸腔處似乎有什麽東西在煽風點火。
她想到了很多事情……
想到了曾經那個掌控欲很強的傅擎深……
她很想不去計較,但心裡就是有什麽東西在作祟,她索xin開口:“傅擎深,你是不是派了人跟蹤我?”
傅擎深先是一愣,隨後笑了:“怎麽這樣問?”
安年別開頭不去看他:“我做什麽,去了哪兒見了什麽人,你都知道。”
傅擎深認真地盯著安年,他讀懂了她眼中壓抑的情緒。
“今天季言跟你道歉你就猜到了對不對?”
安年將自己的手從傅擎深掌中抽了出來:“從我上次跟沈瑜兮見面開始就已經懷疑了。直到今天,這個猜測在心裡證實。”
“所以,你認為我派人跟蹤你?”
安年火氣一下子就冒了出來,她眼中神情不善地怒視著傅擎深:“又或者我猜錯了!衣帽間裡,我那些衣服上都有追蹤器對不對?”
倏忽,她腦海中一瞬閃現出很多以前的畫面。
傅擎深為了將自己掌控在手中,他不是沒有那麽做過!
安年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傅擎深臉上的平靜瞬間瓦解。
他試圖去牽她的手,可她卻反應極大的用力甩開他的手,安年蹭得站了起來。
“年年,我沒有讓人跟蹤你,我也沒有……”
“你也不信我對不對!”
還不等他話說完,安年忽然就哭了。
傅擎深心裡一慌,什麽理智都不翼而飛。
他小心翼翼地盯著女孩兒的小臉,他抬手搭在她肩膀上:“年年……”
“你別說了!”安年再次掙脫傅擎深的觸碰,她心裡很煩躁,莫名覺得火氣大,整個人都很不爽,“我什麽都不想聽!”
她說完氣呼呼地離開,房門被她順帶關上。
這是兩個人重歸於好之後安年第一次鬧小脾氣回到了自己的臥室。
臥室裡的一切都沒變,只是自己一個人縮在被窩裡的時候莫名變得冷清。
房間裡空蕩蕩的。
安年煩躁地用被子蒙住了腦袋,她沒辦法平靜下來,身上虛脫了一樣很累,可閉上眼睛就是睡不著。
她眼前浮現的都是傅擎深那雙受了傷的眼眸……
她剛剛,是不是太凶了?
會不會有點無理取鬧?
可……是他自己做錯了,關心一個人不一定非得要用那樣強勢的手段。
哪怕只是打個電話過來都可以……
是傅擎深錯了!
眼角淌下溫熱的液體,安年正胡思亂想著,臥室的房門被打開了。
安年心頭忽然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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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的腳步聲放得很輕,他呼吸淺淺的,似乎帶了一抹憂愁,才歎一聲,傅擎深坐在了牀邊。
房間裡一盞睡眠燈開著。
睡眠燈並不刺眼的昏黃光線折射下來,照在安年微顫的睫毛上,傅擎深嘴角無奈地牽起一抹笑。
他抬手,指尖輕落在她眉眼間,溫熱的指腹細細地描繪著她的眉眼。
“火氣怎麽那麽大了?”
安年心裡冷哼,還不是你惹的?
“年年,我都快拿你沒辦法了。”
安年一下子被激怒,她緊閉的眼睛睜開,眼底滿是控訴的怒意:“拿我沒辦法?我是做了什麽讓你這麽為難?”
傅擎深盯著小丫頭炸了毛的模樣,心軟得一塌糊塗,他俯下身,唇瓣輕輕蹭著她的唇角。
“你看你,現在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了。”
安年冷哼著別開頭。
傅擎深寵溺地拿鼻尖兒蹭著她的鼻尖,跟逗貓一樣。他雙手也伸進被窩裡捉住了安年的兩隻手。
安年抗拒著扭動身體。
傅擎深笑了:“乖一點,聽我說好不好?”
她也終於乖乖聽話下來不動了。
“之前你剛回國的時候我確實派了人保護你。是保護,不是跟蹤。”似乎是怕安年誤解,傅擎深強調了一下,“可是,我們複婚之後我就撤了你身邊那些人。至於衣帽間的那些衣服……年年……”
傅擎深低喃著握緊她被窩裡的兩隻手:“別懷疑我。衣帽間的衣服你都可以去查看,我愛你,怕你離開我。每天都在擔驚受怕,可我不會再用任何不尊重你的方式去傷害你……”
“哪怕這些方式在我看來是以愛之名的手段,我也絕對,絕對不會讓你有半分的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