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安年落荒而逃。
但傅擎深卻得逞了,房間兩個臥室,他在安年去超市的時候便將另外一間臥室收拾好了,顯然是早打了這個算盤。
就連洗個碗磨磨蹭蹭都是故意拖延時間……
安年心跳如鼓,她後背抵在房門上,細細捋了思緒,察覺了傅擎深這點兒小心機之後便抑製不住的心動……
翌日清晨,安年隨著鬧鍾鈴聲起牀的時候傅擎深的早餐已經準備好了。
她嘴裡叼著牙刷出了房門,瞧見男人系著圍裙在廚房忙碌的樣子,沒忍住心酸,淚水差點再一次滾落。
她匆匆回到房間整理好心裡將自己收拾好便出來了。
彼時,傅擎深已經坐在餐桌前等著她。
他視線落在安年身上,眼底有細細的溫柔暈染開。
安年笑著坐下來。
“傅先生什麽時候變得這樣賢惠了?”
傅擎深替她盛粥:“你不在的這兩年,我一直都有在學。”
安年那杓子的指尖微微蜷縮:“學的很好。”
“那、你喜歡這樣的我麽?”
安年舀了一口南瓜粥:“喜歡。”
她真誠的說。
“那我給你做一輩子的飯。”
情話太美,顯得奢侈不真實。
安年心口還是一怔。
傅擎深吃過早餐將碗洗了才離開,他臨走時還不放心安年問她接下來要做什麽。
安年俏皮一笑:“找工作啊。”
“我正好缺個貼身助理。”
安年怎麽猜不出傅擎深的心思,她道:“簡歷是海投,傅總就不要跟我開這樣的玩笑了。時間不早了,你快回公司吧。”
她這是委婉的拒絕,傅擎深自然明白。
他不敢再勉強她一丁半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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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卑微到可以什麽都不求,哪怕每天兩個人在餐桌上吃一頓飯對他而言都是莫大的幸福。
他滿足了。
目送傅擎深下樓離開,看著小區對面停車位的車子開遠,安年控制不住的嘴角再次揚起。
她有些手足無措的在原地轉了兩圈兒,又腳步匆匆回到臥室將自己仰面砸在了軟軟的大牀上。
她揮舞著自己的雙臂,兩隻腳也歡騰的亂踢,鋪好的牀單弄亂了她也不在意。
她的心底似乎有個小人歡呼雀躍著,她有些激動難言,這樣的心緒找不到人分享,也無力發泄,她只能用這樣的方式表達自己的高興。
她像是想到了什麽蔥牀上躥起來悄悄打開了隔壁臥室的門。
即便是剛搬來的,但男人早起時依舊將臥室整理的乾淨整齊,牀單撫平沒有一絲褶皺,安年做賊一樣悄咪咪的爬上牀將自己的臉深深埋在了枕頭裡。
隻睡了一夜,枕頭上哪兒有什麽味道。
但她還是認真執拗的嗅著枕頭裡淡淡的氣味,想到傅擎深側頭垂眸,唇瓣貼著她耳垂說話時拂在她臉頰上噴薄出來的淡淡呼吸她就心動的一塌糊塗。
終於不是她一個人在幻想。
她喜歡的那個人終於也寄予了她等同的喜歡。
即便他們之間的這條路那麽坎坷,但慶幸,路到盡頭的時候,他們始終深愛彼此,沒有走上岔路口。
傅擎深,我愛你!
安年元氣滿滿的將自己揮霍的兩個臥室收拾好便打開了電腦。
她大概三天前投的簡歷,現在也該有回應了。
電腦剛開機她的手機上就來了電話。
“您好,是安小姐麽?”
……
傅氏集團人事部的經理親自打來的一通電話。
電話掛斷,安年的心情再一次沸騰!
她的簡歷通過了,明天就可以去上班了。
哪有海投簡歷,她無非是想要變著法給傅擎深一個驚喜。
五年前剛嫁給傅擎深的她缺乏自信、被父母捧在掌心長大,沒經歷任何的人心險惡,在喜歡的人面前她懦弱膽怯。
可五年後,在和傅擎深經歷了一切的生死考驗之後她什麽也不怕。
她只是一個女人,無法看透傅擎深的心到底真幾分,她也不知道她和傅擎深現在這樣的感情能維持多久。
未來所有的一切,無論是事業上的發展方向,還是傅擎深,對於她而言都是茫然未知的。
但這一次,她想勇敢的往前走!
她本生來自由,也該愛而無畏!
下午的時候安年列了一個清單,將自己新家裡需要的所有東西都記好打算去超市采買。
海城三月份的天,雖梅雨不斷,但天氣已經逐漸回暖。
她打開衣櫃從裡面挑選了一件卡其色的長裙換上,外頭搭了條白色風衣就出門了。
“夫、夫人?”
安年手裡推著推車,她正在一排生活用品的貨架上挑選東西,忽然聽到身後有聲音傳來。
她有些意外的扭頭,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那個人。
張媽……
曾經一口一個“夫人”恭敬有禮,對她噓寒問暖的老人在看到面前的女人轉過身,當她瞪大眼睛認清楚這張臉之後倏忽便嚇得後退了兩步。
張敏的身子抵在身後的貨架上,若是再大力一點貨架上擺著的東西就要被她撞掉。
她瞪大眼睛久久無法張口。
“夫……夫人……真的是你!”
安年眉頭輕皺。
張媽眼底一瞬湧上淚水:“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夫人,我沒有在做夢,你沒死,你還活著,活著啊!太好了!”
老人一雙眼凝在安年臉上,她手足無措的說著。
安年終於開口:“我沒死,您是不是很失望?”
張敏身軀一怔,她慌亂的搖頭:“對不起夫人,我……我沒有那麽想,能再次見到您我真的很高興,我太高興了!”
“是老天爺保佑,好人有好報啊……”
看到曾經熟悉的面孔,腦海中總會浮現一些不好的往事。
安年道:“您要是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
她說完推著推車就走。
身後的人跟上來,張媽愧疚難當的低下頭擋在了安年面前。
“夫人,對不起。”
“您叫錯了,我不是什麽夫人。”
“好……安、安小姐,對不起。我曾做過太多傷害你的事情,請你原諒。”
安年冷冷一笑,臉上的表情宛如冰霜:“我不怪你,但也不會原諒任何一個曾經傷害過我的人!”
她不是聖母,她沒那麽多仁慈心。
即便眼前的人看起來兩鬢斑白眼底映著淚光,她也不會心軟半分。
從前的她不計較這些只是不把自己的精力放在無關緊要的人或者事上,她討厭麻煩。
可現在,她無法大度。
昔日的每一張臉出現在面前她都能清楚的記起自己曾受到過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