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夏家,真正的書香門第,擁有百年基業的大家族。
夏氏的珠寶設計更是在圈內出名,糅合著濃重國風氣息的珠寶,一經上線便是萬人求購。
這次,聽聞夏家的人要在半山莊園舉辦酒會,消息一經傳開,整個上流圈兒裡幾乎炸開。
酒會這一天,前來赴宴的人很多,車子從半山腰的山莊一路排到了山尾,上山的車道幾乎都被佔滿。
人們徒步上山,在現如今這樣交通工具便捷人人忙碌的年代,這樣的盛景不多見。
倒是宋朝有先見之明,提早一個小時就開車來了。
他們的車停在莊園的停車場中。
宋朝跟在傅擎深身後源源不斷的說著有關於“唯一”這個品牌設計人的有關信息。
傅擎深面目冷沉:“夏晴?”
“對。”這個設計師英文名叫Eisa,正是夏家大小姐夏晴。
這個叫“Eisa”的珠寶設計師在一年前橫空出世。
讓她在圈內名氣大振的並非她設計的作品,而是那一雙巧奪天工的手,她有著精湛的繪畫天賦。
一年的時間,她創作而出的兩幅畫一經問世便受到了很多人的關注……
而傅擎深,對於這位“Eisa”設計師之所以引起關注也正是因為他的一幅畫。
那幅畫是半年前他親自去拍賣行高價拍下的作品。
想到這裡,宋朝扭頭看了傅擎深一眼……
或許,也是這副畫讓傅擎深又撐了半年。
思緒間,他們已經被本次酒會的創辦者夏家大公子夏余之引到了前廳。
前廳的人來的七七八八,上流圈裡一些達官顯貴均已到齊,夏總看到傅擎深的那一瞬眼睛亮了一下。
而宋朝卻恍然好似在大廳的角落裡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側影……
那一刻,他心尖顫動!
那道背影不由勾起了他的回憶,算起來,距離安小姐去世已經兩年了……
眼中的染上一絲悲傷,果不其然,傅擎深的目光也被吸引。
夏氏總裁正走過來對傅擎深問話,但他全然不知,拿著高腳杯的中年男人微微擰眉,他順著傅擎深的眼神看過去:“傅總,這位是……”
身旁的人好似一陣風一般。
夏氏老總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不見了,宋朝帶著歉意的眸子看了他一眼,隨後追上傅擎深。
傅擎深的到來本就足夠吸引人的目光,更何況那些視線落在他身上的人每一個人都看到了他的反常。
夏家山莊的一切布置都是古色古香的,院中卵石鋪地,牆邊綠植盎然,所經之處皆有著濃重的國風韻味。
正巧那角落裡掛著一副上了年頭的古畫,穿著米黃色長裙的女孩仰頭仔細欣賞著那幅畫。
她正出神,有人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抬眸瞧見許一承,無奈一笑,正要說什麽,人已經被他拽著往偏門走。
“怎麽了?”
“噓——
——
傅擎深失魂落魄的追出來,然而,有什麽?什麽也沒有。
他唇瓣下抿,眼圈兒泛了紅,雙手無力的垂在身側,他左右張望,漫無目的的看著四四方方的後院。
宋朝有些不忍看他這個樣子。
兩年了,這兩年的每一個日夜,傅總都是這麽度過的。
以往他總要代步工具,可自從安小姐離世,傅總幾乎每天都會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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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能去的地方,他總會出去走走。
那個時候宋朝也隻敢默默跟在他身後,因為,他不敢打擾那副模樣的傅擎深。
褪去所有面具和畏懼,他脆弱惶神的眸子,好似再有人輕輕打擊一下他這個人就要連帶著自己的軀殼碎了一樣。
宋朝知道,他一直都在找人……
只可惜他找的人再也回不來了。
就這樣靜默片刻,傅擎深垂落睫毛,他呼吸輕輕的,臉上血色褪盡。
他沉沉的閉上眼,好似被全世界拋棄。
宋朝唇瓣蠕動,他正要說什麽,忽然,身後傳來聲音。
“傅擎深?”
傅擎深驀地睜開眼轉身看去。
穿著米黃色衣裙的女孩兒笑的椿光燦爛:“傅總,是你吧?”
傅擎深收回目光,他緊緊的閉了下眼,眼皮複而掀開,方才所有的外露的情緒皆被遮掩。
他點頭,視線挪開:“回去吧。”
宋朝點點頭:“不好意思這位小姐,我們傅總現在要回正廳了。”
夏晴點點頭,一點兒也不惱怒這個男人的冰冷,她走上前衝著男人伸出手。
“傅總,你剛剛是追著我出來的吧?只不過我走的有點兒快沒注意到身後有人。”
傅擎深淡淡點頭,他徑直往前走。
夏晴迎上去:“傅總,不認識一下嗎?”
“沒必要。”他淡淡丟下三個字。
夏晴覺得這人挺有意思的,她笑著和傅擎深並肩走。
傅擎深稍稍往旁邊挪去。
夏晴輕聲歎息:“傅總,我爺爺我爸爸他們都不知道今天你會來。可是傅總不是向來不參加這樣的酒會麽?今天呢?為什麽會來?”
傅擎深停下步子,眼底閃過一抹陰驁。
宋朝趕緊上前打圓場:“還請夏小姐海涵,我們傅總今天心情不大好。”
“沒關系。我理解。”她笑了笑,依舊是對著傅擎深開口,“聽說傅總是知道了Eisa要來所以才參加的這次酒會。”
傅擎深平靜無波的眸子動了動:“你不是她。”
夏晴臉上的表情微微僵硬。
“你畫不出那樣的畫。”傅擎深篤定的說著。
夏晴倨傲的抬著下巴:“Eisa就是夏晴,夏晴就是Eisa。至於傅總說的那幅畫,是《光》吧?”
傅擎深沒有要深聊的打算,他毫不客氣的丟下一句“失陪”便離去。
並非去前廳,而是直接走人。
最後也只能由宋朝前去和夏家老爺子打了聲招呼。
畢竟不辭而別有失禮數。
夏家這樣的書香門第最看重規矩。
等宋朝出來的時候傅擎深已經不見了……
傅擎深是徒步走下山的。
他一雙眸子漫無目的的看著長長的道路,嘴角掀起一抹苦笑。
他自言自語的往前走。
嘴裡低低的呢喃著,聽不清說什麽,可隱約念出兩個字“安年。”
他喝醉了。
在不知道走了多久,渾身虛脫之後,他看到了路邊一條類似於商業街的位置。
他找到了一家地下酒吧,他在哪裡將自己灌了個徹底。
火辣辣的酒杯杯入喉,他整個人麻木了一樣趴在吧台上。
他能察覺到有人走近,耳邊似乎響起一聲輕歎,那個人抬手,指尖落在他眉眼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