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應到師父要做什麽,許萱草驚出一身冷汗。
眼前跳出一道小小白影,張開獠牙,狠狠咬住雲虞的嘴巴。
“啊……”雲虞唇皮一痛,發覺是一條小白蛇咬了自己,更讓他心驚的是,徒兒不知何時醒來了。
她是不是聽到他跟令狐煒的對話,還曉得了自己那點齷齪的心思?
雲虞抹了把唇上的血跡,掩藏內心尷尬,很快恢復師尊威儀,指著小白蛇道:“哪裡來的蛇?”
許萱草捧著自家孩子,緊緊護在懷裡。
“給我看看!”雲虞伸手,要將小白蛇奪過來,清理乾淨。
許萱草大駭,用手肘擋開他的觸碰,嘶啞道:“別碰他!”
此時,遠處傳來警鍾聲,響徹雲霄。
門外弟子大聲驚呼:“師尊!有人要闖進歸雲觀!”
雲虞意識到何人前來,心頭一震,抽回手,朝許萱草警告道:“在這等為師回來,哪也不能去。”
離開前,還不忘在房外多加了層禁製。
許萱草松了口氣,抱起蛇寶寶:“小白,是不是你爹來了?”
小白蛇似乎有所感應,躁動不安,鑽進娘親的袖子裡滑來滑去。
許萱草暫時失去法力,不能直接破開禁製,但也不願坐以待斃。
先把蛇寶寶放進柔軟被窩裡,她在房間收羅一番,找到黃符紙還有墨筆,開始畫破解禁製的符紙。
解開禁製很費時間,她咬緊下唇,憂心地看向窗外。
道觀外,烏黑密布,電閃雷鳴。
天邊,一白一青,浮於雷電劈開的雲端。
她眼眶發熱,隔著遙遠距離,朝那白影喊道:“夫君……”
雲虞飛到高坡,放目遠望。
“果真是他。”雲虞橫眉怒目,朝底下的弟子們大喊,“開啟防禦陣法!”
為抵抗入親,雲虞數百年前布下防禦陣,每隔五年加強一次,可謂堅不可摧。
高空上,阿青被冷風吹得直打噴嚏,瞄了眼旁邊的白衣身影,心裡愈加發寒。
乃至五百年前的仙魔大戰,他都未見過哥哥這般模樣。
此時的白似瑾魔氣全開,豎瞳泛著猩紅的光,滿身殺氣暴漲,隨時要毀天滅地。
他內心世界,比外界的暴風雷雨愈為劇烈。
他跟她生生分隔了一年,好不容易傾訴真心,換來她一心一意陪伴,兩人還有了活潑可愛的孩子,竟被她所謂的師父生生拆散。
她是他的妻,便屬於他一人!
渾身都在疼痛,只想將所有障礙撕碎。
今日必定有大戰,注定血流成河,屍橫遍野。
阿青怯怯說道:“哥,他們搞了防禦陣。”
“那就硬闖!”
白似瑾俯衝而下,身姿翩如雲鶴,飛向金光結界處。
他白靴落到一根枝頭,閉緊雙眸,身形不動,齊腰黑發獵獵飛揚。
數百名歸雲派弟子圍在牆內,手持拂塵或者符紙,釋放微薄的法力來加厚結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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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青跟著飛下來,瞅著白似瑾凝神未動,便自作主張地揮劍朝結界砍去。
劍身一碰到結界,阿青就好似皮球一般被重重彈飛。
“操,這麽厲害!”阿青疼得齜牙咧嘴,正想打退堂鼓。
回眸一看,發覺身後的山澗,湧來一股幽黑的潮流,汩汩作響,爬過茵茵綠草蔓延上道觀,水流霎時越積越多。
歸雲觀的四面,已然被黑水重重圍堵。
阿青內心發悚,只聞水往低處流,未曾想,他哥竟施法將一座湖泊引上高山。
白似瑾驀地睜眼,厲聲道:“起!”
黑水卷起城牆高的浪潮,猶如巨獸,衝著歸雲觀吞噬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