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益面前,任何乾戈都可以化作玉帛。
舒怡雖不解盛思奕的態度,但當著自家藝人和對方助理,該場面過去的地方還是得場面過去。
一頓飯吃得沒什麽滋味。
好在盛思奕倒是爽快,代言的事上並沒過多刁難,當場就給出了優厚的條件,並同意了她對合同的修改。
結束後,盛思奕的助理開車帶著他們去了餐廳不遠處的盛家的珠寶店鋪。
過幾天就是時裝周了,每一次的時裝周都少不了女明星之間的暗自較量,誰的穿搭更時尚有品味,誰的首飾更壕更華麗——
與禮服品牌的廝殺相比,珠寶品牌在紅毯的較量似乎來得更加慘烈。肖莎莎既然現在做了代言人,自然要挑幾件首飾去博眼球。
這事,其實只要隨便交代個人就可以了,不過難得的是盛思奕居然親自來了。
舒怡看著店裡的店員將平日裡鎖在保險櫃裡的珠寶一件件拿了出來,於是也跟著在旁挑選把關。
肖莎莎走紅毯的禮服是早就訂做好的,舒怡根據禮服推薦了幾樣,肖莎莎於是一一試戴了起來。
就在這時盛思奕卻渡步過來:“有沒有什麽喜歡的?也挑兩件吧。”
滿櫃台的珠寶,不說多貴重,隨便挑挑也是數十萬上百的。
按照肖莎莎現在的身價,讚助她的品牌雖也不少,不過珠寶此類的,稍貴重一些按規矩都是要收回去的。不想盛思奕倒好,讓肖莎莎隨便挑不說,還讓她這個經紀人跟著挑。
舒怡:“那怎麽好意思。”
盛思奕:“沒關系的,都是做宣傳。”
“盛總真是大方。”舒怡笑,卻沒有挑選櫃台上的珠寶,反而是看向店中央屏幕上的那套磚石首飾道,“其實我挺喜歡那一套的。”
那是盛冕珠寶本年度鎮店的首飾,由一對淨重10克拉的梨形耳墜,和一條裝飾著超過5000顆鑽石項鏈組成,項鏈用橢圓形、梨形、橄欖型切割的白鑽組成,共兩百多克拉,據說花費了超過數千個小時手工製作而成的,可謂光芒四射、奢華十足。
這一整套下來,價值少說也上千萬。
肖莎莎試戴首飾的手一滯,連忙側頭去看自家經紀人;不明白向來分寸的她,現在怎麽會說出這麽讓人尷尬的話來。
誰知盛思奕聽了也不惱,側身就問店員:“那套首飾在店裡嗎?”
“在……在的。”
“取來給舒小姐試一下。”
哦,只是試一下。肖莎莎這才松了口氣,心想這盛思奕情商還是蠻高的。
很快店員從內間的保險櫃裡取出了磚石項鏈。
舒怡看著擺在自己面前的東西,摘了耳環,就打算試。不想盛思奕先一步拿起,挨近她,親自幫她帶了起來。
他站在她身後,小心地幫她扣上項鏈,就像是貼心的男友,幫她帶好,甚至還順帶幫她理了理頭髮。
舒怡忽然就想起了盛思奕第一次給自己帶首飾的情形。
許多人都以為舒怡是在做了模特之後才攀上盛思奕的,事實上上舒怡認識盛思奕遠比那更早。
那是她讀大一的時候。
那時她手頭緊,於是各種找兼職:快餐店服務員、發傳單、家教、迎賓禮儀……她做過很多工作,但其中最輕松的,要數陪有錢人約會。
當今社會有很多有錢的成功人士;他們喜歡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卻並沒有那麽多時間去結識,去花時間追求或者耗費過多的精力維系這段關系;於是適應他們需求的租賃網站應運而生。
舒怡當初兼職的網站,注冊會員們每年只需要付一筆高額的會員費,就可以根據自己的喜好在網站上篩選出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同她們發出邀約。
第一次見面多是吃飯,看電影;後面或許還會有更深入的需求,但都是建立在雙方的自願的基礎上的;網站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大把,客人選擇多多,一般也不會撕破臉勉強什麽。
盡管網站給的時薪並不算太高,但約會的客人們通常都會送一些禮物;比如名牌包包、首飾什麽的;轉手二手市場便可抵大半個月的兼職收入。
舒怡當時課業繁重,能抽出來兼職的時間並不多,只覺這行來錢快,於是也長期兼職。
她長得漂亮、身材也出挑,盡管她在資料上直接標注了不接受同客人發生關系,還是有很多人約她,用於在宴會或商業活動時撐場。
舒怡就是在那個時候遇到盛思奕。
那個時候,因為網站的客戶都有保護自己隱私的需求,盛思奕並沒有告訴過她他的真名。
而說起來也是奇葩,盛思奕通過網站約到她,既不是因為宴會或商業場合需要,也不像是要找個發展男女朋友或情人關系,每次都只是同她一起吃吃飯聊聊天,看看電影或聽聽音樂會什麽的。
他似乎真的只是單純的想要找個人陪而已。
舒怡雖猜不透盛思奕的想法,但見他有風度又有趣也樂得陪他;而他似乎也很享受她的陪伴,每次約會都會送她一些首飾什麽的。
項鏈、手鏈、耳環、別針……他每次都會給她帶一件小禮物,舒怡通常都是轉頭就賣了,有一次,盛思奕發現了,她本以為他會生氣的,誰知他卻笑道:“你怎麽不直接跟我說?如果你更喜歡現金,我可以直接折現給你的。”
後來,盛思奕便不再送她禮物了,每次約會都直接轉帳給她。
但舒怡卻不太適應那樣赤赤果果赤果果的交易,總覺得有種賣身的感覺,盛思奕後來也察覺到了,於是又改為送東西,只是每次都會保留好完整的票據,於是舒怡也不用轉賣二手市場,直接拿去商場退貨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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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照常不時約會、吃飯……這樣的關系一直持續了小半年,直到有天,盛思奕接了一個越洋電話;然後他欣喜的告訴她,他喜歡的女孩子要回國來了。
“雖然我們之間其實沒什麽……不過我怕她不高興,所以以後我應該不會再約你了。”
於是就在當天,盛思奕結束同舒怡的關系,並給她另外介紹了一份同樣報酬不錯的工作——平面珠寶模特。
也就是那份工作,舒怡接觸到了模特這個行業,但同時也讓她在隨後弄清楚了盛思奕的真實身份,認識到兩人的差距。
盛思奕最後送給舒怡的一件禮物,是一個蜻蜓別針,蜻蜓翅膀上的兩顆水滴形綠寶石可以拆卸下來做耳墜。
舒怡最終沒舍得退掉,於是留了下來。
按說自那之後,兩人本沒有緣分再發生什麽糾葛,偏偏舒怡時常想起兩人一起約會的情景。
於是後來有人推薦她去參加 “東方天使”模特大賽,她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獲獎、簽約;從國內的T台輾轉到國際的T台,憑著七分努力和從上天借來的三分運氣,她終於僥幸走紅。
而在其後她重遇盛思奕後,她使了點手段緊緊攀住了他。
因為悔婚事件,外界都說盛思奕欠她很多,但其實,他給她同樣也很多。
躺坐在家裡的沙發上,舒怡點開今天在珠寶店拍的那張照片,忍不住長長歎了口氣。
在珠寶的時候,他不過是想要拆台,於是故意說喜歡那條項鏈。
沒想盛思奕居然真一副要讓人給她包起來的架勢,不過在那之前,店長先哭喪著臉說項鏈的磚石掉了一顆,還需要修補。
舒怡怎會聽不懂其中的意思,當即識趣的將項鏈摘了下來。
她本以為這事到這就完了,誰知回來後,卻忽然收到一條信息,說是項鏈修好了,問她什麽時候有時間去取。
信息顯示來自陌生人,但舒怡知道,那定是盛思奕問他助理要了自己的號碼。
她看著手機,沉默了許久,最終回了一條:折現吧。
如果你只是想要補償的話,折現吧。
舒怡又補充了一句,然後把自己的帳號發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