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的,誰會來敲門?物業?
舒怡狐疑地起牀,換好了衣服才示意景淮去開門,結果門開後,景淮詫異的發現——門外的人他居然認識。
“二哥?”景淮一臉驚訝得看看曲樾。
他和盛思奕都是跟曲穎一起長大的,對曲樾也很熟悉,都跟著曲穎一起叫二哥。
然而聽著這親切的稱呼,曲樾並沒有高興,眼神反而漸漸冰冷起來了。
當年的小屁孩,如今已長成成熟硬朗的男人了。
曲樾回過國太忙,景淮也是個深居簡出的人,兩人還沒約見過,沒想第一次碰面,居然會是在舒怡家裡。
曲樾眯眼看著景淮:他身上只穿著一件睡袍,雖然嘴角微微泛腫,但脖子和胸膛上隱隱的劃痕……曲樾卻再清楚不過那意味著什麽。
“二哥你怎麽會在這兒?”隱約覺得曲樾看自己的目光不太對,景淮於是開口道。
“我找舒怡。”曲樾冷淡地答了一句,目光越過景淮,直直看向公寓臥室。
舒怡正從裡面趕出來,她穿著曲樾熟悉的那套家居服:頭髮有些凌亂,臉頰緋紅,領口雪白的肌膚上一溜紅紫的吻痕若隱若現。
饒是曲樾心頭給景淮的一身裝扮找過無數可能的理由,但見到舒怡的那一刻,他再沒辦法自欺欺人。
“你怎麽——”被前男友撞見自己同現男友睡完起牀,這場面……怎麽看怎麽尷尬;舒怡看了眼曲樾,不自在地咳了咳後開口道,“你找我有事?”
曲樾卻只是看著她,什麽都沒說。
空氣中流動著詭異的氣流,景淮看看舒怡又看看曲樾,眉頭微微蹙了蹙。
舒怡受不了這沉默,於是又問了一遍,曲樾這才放下手中的東西道:“椿節有病人送了些家鄉特產到科室,想著你應該會喜歡,所以就帶回來了。”
原本懷著滿腔熱情來探望心上人,卻沒有想到撞見這樣一幕;曲樾此刻的心情,就是用“糟糕透頂”也不足以完全概述。
但他到底不比盛思奕,做不出當場翻臉的舉動。
他只是把東西放下,然後轉身就打算走人。廳裡的鸚鵡眼見他要出門,連忙噗噗地朝他飛過去。
“恭喜發財!”鸚鵡落在曲樾肩頭,大聲喊了一句它最近剛從電視裡學來的吉祥話。
然而這次曲樾卻沒有掏零食給它,甚至連它的腦袋都沒摸一下,他便轉身走了。
鸚鵡於是不高興地去翻曲樾拎過來的袋子。
景淮總覺得不對勁,忍不住問舒怡:“曲穎的二哥……你同他很熟嗎?”
關於舒怡同曲穎的恩怨,景淮雖然不完全清楚,但也知道一些,他有點想不明白:曲樾和舒怡怎麽會一副很熟稔的樣子?
“也沒有很熟,他住在隔壁,之前我拔智齒麻煩過他幫忙推薦過醫生。”舒怡並不願意多講這事兒,於是伸手抱住景淮撒嬌道:“早餐煮好了嗎?我好餓。”
景淮這才想起鍋裡還住著餃子,於是連忙回廚房看火。
舒怡拎起地上曲樾送來的東西,才發現裡面全是她家鄉的特產:有蜜餞、醬汁肉、各種點心……甚至一瓶冬釀酒。
這些在本市都是買不到,舒怡之前也不過是隨口同曲樾提過幾句,不料曲樾竟然記得那麽清楚。
舒怡只好暫時先把東西收了起來。
吃過早餐,舒怡同景淮兩人又在公寓膩歪了大半日。傍晚的時候,景淮接了個家裡的電話被叫了回去,舒怡自己在公寓煮晚餐,看到被收在廚房裡的那袋子東西,最終還是決定給曲樾拎回去。
舒怡站在曲樾門口敲門。
只兩下,曲樾人便出來了,穿著家居服,懷裡還抱著他的那只小奶貓。
“喵——”小奶貓看見舒怡,叫了一聲,便站起身想要往她身上鑽。
都說貓咪會親近主人喜歡的人。同曲樾交往的那段時間,舒怡其實也沒怎麽逗那貓,但對方就是喜歡黏她,每次只要她坐沙發上,它就一個勁兒地窩她腿上。
眼見曲樾臂彎中那毛茸茸的一團伸著爪子就要往自己身上撲,舒怡忽然忍不住想擼一把,然而還沒伸手。曲樾卻一把按住貓咪的頭,將它揪回了自己懷裡。
“什麽事?”曲樾問舒怡。
不同於往常的不疾不徐、溫柔如水,曲樾的語氣很是冷清,聽上去甚至比早上的時候還要沒有溫度一些。
舒怡有些不習慣這樣的曲樾,只將東西放在地上就要告辭,曲樾卻叫住她:“你同景淮是認真的嗎?”
認真的嗎?要到什麽程度算認真?結婚為前提?是不是太苛刻了一點?
若是換個人問,舒怡可能會反問一句:認真又如何?不認真又如何?
但對上曲樾深邃的視線,舒怡卻只答了一句:“算是吧。”
曲樾聞言,眉頭微微蹙了蹙,沒有說話。
往後幾天,曲樾再沒有來舒怡面前刷過純在感,甚至連小區裡碰面都沒有過。舒怡開始忙起了公司的事,也沒在意這些;倒是景淮,他節後暫時沒接工作,於是趁著空閑乾脆直接搬來舒怡公寓。
都說男人談戀愛後會越變越娘。
這話舒怡本來是不信的,畢竟之前不管是商澤,還是盛思奕或是曲樾,同她在一起時都沒有發生什麽明顯的變化。
但景淮的情況卻有點不一樣。
之前看著挺冷挺木的一個人,自從同她交往後,便忽然變了:喜歡“囉嗦”地同她報備行程,喜歡“黏人”地牽她的手、吻她、抱著她睡覺;還喜歡“婆媽”的關心她的三餐是否準時、作息是否規律……
他甚至還為她研究起了廚藝。
你能想象一個身高一米九的大男人,每天圍著圍裙在廚房研究——晚飯該做拍黃瓜還是拌豆腐的,怎樣才能保證晚餐營養又健康,甚至不惜算著每樣食材的卡路裡做菜的情形嗎?
舒怡從來沒想過景淮還會有這麽“賢惠”的一面。
而最讓她吐血的是,自從景笙得知景淮同她交往後,幾乎每天都給他哥推送什麽“讀懂女人‘正話反說’”、“體貼的男人讓人無法拒絕,37個女孩如是說”、“戀愛時如何做一個合格的男友”……等等亂七八糟的文章;而景淮居然全都認真的看了,還試圖在她身上驗證。
舒怡覺得景家這對兄妹簡直人間寶藏。
有時候,她其實很想提醒景淮:真那麽閑,不如好好提升下其他某方面的技術……但一想到他那點都不經撩,牽個手都能硬的體質,最後還是作罷了。
萬一景淮真專研出來了,恐怕該換她吃不消了。
眨眼到了元宵。
正月十五當晚,商霆包了酒店準備給底下商會辦新椿宴;寧俏於是早早地給舒怡送來了張請柬。
按說這種可能碰上商澤的宴會,舒怡本是不打算去的,但巧的是——她最近想要結識的某位導演,也被邀請了。
那導演,景淮同其有過幾次合作,舒怡於是收了請柬,打算宴會上讓景淮幫忙牽線。
宴會前,舒怡帶著景淮去挑禮服。
她看中了兩件禮服:一件是低裹胸設計配魚尾裙擺,俏皮活潑,纖細的腰圍,露腿的設計能把她身材的優點全都放大出來;另一件是長袖高領,裙擺一直遮到腳踝,顯得她整個人高挑修長,極有氣質。
舒怡一時挑不準,於是讓景淮幫忙參考。
景淮雖然在某些方面比較直男,但作為學美術出身的人,在審美上並不直男。
舒怡將兩件禮服都穿給景淮看了一遍,詢問他的意見。
景淮認真地看了,然後指著那件長的道:“我覺得你穿這條更好看。”
舒怡:“……”
騙鬼哦,明明剛才她穿短的那條裙子時,他眼睛都看直了。
“把另一條包起來。”舒怡對店員道。
景淮:“所以你問我的意見是?”
舒怡:“排除法啊。”
景淮:“……”
雖然舒怡欺負人,但景淮還是乖乖地去把錢付了。
等兩人從禮服店出來,又去旁邊的珠寶店逛首飾時,舒怡忽然瞥見了一個熟人——余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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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曲哥哥,你是不是太小氣了點,分手了連貓都不讓人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