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佈時間: 2024-10-31 07:1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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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選了這個課程?”雖然平日裡舒怡總是極力避著景淮,但真碰上了,也不能裝作看不見,她於是沒話找話打招呼道。

“腳怎麽了?”景淮卻皺眉盯著她的腳崴。

“昨天跑步不小心扭了一下。”舒怡解釋道。

景淮的眉頭遂即蹙了起來,半晌後才問:“坐哪?”。

舒怡這才仔細看了一眼課室。

裡面好幾排位置,擺著一溜溜的小凳子,凳子面前全都放著小小個的泥塑轉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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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吧。”

舒怡指了個靠窗的位置。景淮嗯了一聲,然後很自然地抬起自己的手臂。

舒怡覺得這動作著實有些像公公扶太后。無奈課室裡幾排位置隔得窄,又雜七雜八擺著各種東西,她最後還是搭上景淮的手臂。

一路別扭的前行。

落座的時候,舒怡一個不小心沒站穩,景淮連忙側身過來扶住她。舒怡於是半個身子都撞在了景淮胸膛上。

“謝謝——”舒怡扶著景淮再次站穩,欲退開一些。

景淮依舊抓著她的手臂。

許久後才回神一般戀戀不舍地松開,扶她坐下,又尋了她旁邊的位置坐下來。

舒怡忽然有點後悔沒在門口的時候轉頭就走。

很快,其他學員也陸續來了,零零散散的,加上舒怡景淮一共才五個人。

老師大概見人少,也沒什麽上課興致,簡單講解了下陶藝的基礎操作,又拿著泥巴示范了一下如何拉胚,然後就把時間留給了學員們自己琢磨。

舒怡玩弄著手中的泥巴。

從小,她就心不靈手不巧,在手工方面沒什麽天賦;一團泥巴玩得像小孩子過家家一樣。

景淮看了半天,大概實在看不下去了,側身過來手把手教她怎麽拉胚。

“你想做個什麽?”他問。

“什麽比較簡單?”她反問。

“碗。”

“那就做個碗吧。”

……

揉捏掉泥塊裡面的空氣;分取拳頭塊大小拍在轉盤上,找中心,開孔、拉升:在景淮細心指導;舒怡上手倒也沒什麽難度,只覺得氛圍太過璦昧,於是開始找話聊。

“我記得你那個工作室好像也有這些東西,對了,你那工作室後來……”

“還在的。”景淮接過話頭,並不過多解釋,過了會兒才道,“你那只鸚鵡,我把它養在了那邊。”

“……”那只聒噪的祖宗?舒怡,“它會不會很吵?”

“不會。”

“……”舒怡,“那……沒禍害你那些花草?”

“有。”景淮,“拿籠子關它兩次就好了。”

“……”這操作相當可以。

……

三年不見,可以寒暄的內容屈指可數,加上景淮話又少,舒怡很快就有點聊不下去了;乾脆低頭專心“玩泥巴”。

細膩的陶泥,轉在手中有種清涼滑溜的感覺,從手指一直滲入心田。

靜心凝神中,舒怡沒體會到課程宣稱的什麽“與自然的交流和釋放”、“樸素的愉悅感”;倒是想起一些往事。

想起兩人在一起短短的兩個多月,想起他以前對她的好。

盛思奕說景淮從小就是個死心眼的人;舒怡也確實感受得到他的死心眼:喜歡一個人就死心塌地的喜歡,想對一個人好就好得也毫無保留。

為了她學著下廚,並精確地計算熱量;半夜只要她一聲輕哼,他就折騰起牀給她倒水喝;因為她,他甚至研究起口紅色號……

舒怡當初同盛思奕交往時,只覺得景淮寡言冷漠的人,後來婚禮被放鴿子,寄住在景淮的工作室,她收回了“冷漠”這個評價,覺得他其實是個面冷內熱的人。

所以某個淋雨歸來的晚上,她酒意上頭加寂寞作祟,忍不住挑逗他,想看看他狂熱起來的樣子;誰知……

她的一時的心血來潮,他居然如此認真。

舒怡輕歎了口氣,不由又想到她同景淮交往之初,景笙同她說過話。

她說:“我哥和思奕哥從小就認識了。思奕哥父母去世的早,據說小時候脾氣有些古怪,我哥從小不擅長同人交道,他們兩個倒是莫名地投契。”

“我記得我七歲那年,我哥和思奕哥都是十三四歲吧,當時我們還有一群夥伴出去玩,思奕哥不小心掉進湖裡,我哥毫不猶豫地就跟著跳了下去,他游泳不厲害,也沒有救人的經驗,被明顯慌了的思奕哥一纏就沉了……兩個人差點一起喪命,好在後來都救了回來了。”

“我哥真的是把思奕哥親哥哥一樣看待的;後來我察覺到我哥喜歡你,我問他是不是瘋了,我跟他說,他要是追求你,他跟思奕哥可能再沒法做兄弟了;結果你猜我哥怎麽說——”

“我哥說這就算他欠思奕哥的,他還說,在當初你同思奕哥交往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你了,思奕哥因為照顧曲穎姐而忽略了你的感受,你還要強自大度的同大家一起說笑;我哥說,他那時候就在想,如果他是思奕哥,絕對不會讓你受這種委屈。”

…………

傻,真的傻。

可就是這種傻,讓舒怡心口沉墜墜,有種莫名的愧疚。

下午酒店組織了露營。

舒怡腳傷了自然參加不了,於是拐去泡溫泉。

酒店溫泉泳池建在峭壁上;泡在池水裡,可以清晰地聽到海浪拍擊海岸的聲音;也是一絕。可惜池子太小,並且男女混浴,所以舒怡之前並未下水。

今日大家都外出了,舒怡一個人獨享整個池子,別提多愜意——

只是有一點,當她泡完溫泉,提出想要做個按摩的時候,工作人員卻告訴她:按摩師也外出露營了。

“?”舒怡表示詫異。

酒店工作人員於是用英語解釋了好一番,舒怡艱難地聽了大概,意思就是:這裡的按摩護理太出名了,所以酒店特地開設了培訓;因為來報名的學員不少,於是技師的工作就落到了學員頭上。

而今日,老師和學生都出去露營了——

真掃興呢。

舒怡心道,就在這時,身後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幫你。”

然後,她轉頭就瞧見了曲樾。

“你沒去露營?”看著身著泳褲,一副來泡溫泉模樣的曲樾,舒怡忍不住問道。

“他們露營的地方我之前去過,這次就不湊熱鬧了。”曲樾簡潔地回答,繼而瞟了瞟舒怡落座的按摩露台,真誠地建議舒怡道,“如果是想按摩的話,我也是這裡的學員,有證書的那種,要試試嗎?”

還有證書?他來這兒到底是幹什麽的?不是說上心理課程嗎?

盡管覺得不妥,但是到底抵不過對曲樾,以及對這裡出了名的按摩課程的好奇。

舒怡猶豫了一下,最終答應了曲樾的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