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他們沒有任何的關系了,秦易森才恍然間明白,自己有多麽舍不得、放不下。
涼亭內,兩道身影相互依偎著,即便是一個背面的剪影,看起來都那麽的和諧唯美。有風拂過,風聲中夾雜著林夢淡淡的笑聲,如銀鈴一樣,清脆悅耳。秦易森已經不記得他有多久沒聽過她的笑聲了,好似她上一次展露笑顏,是在遙遠的上個世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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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如今的笑靨,卻是為了另一個男人。
他們之間,明明只有十幾步的距離,可是,秦易森卻覺得,這一次,他只怕用盡一生的時間,也無法走到她身邊留。
手中緊握著的玫瑰無聲墜落,跌入泥土之中,斬落成泥,就這樣失去了它所有的意義。
來時的路上,路過了一家新開張的花店,店主是個憨厚的中年男人,他對他說,今天的玫瑰很好,最適合送給心上人。心上人,大概是這三個字太過動人,所以,他把它們買下了。
但現在開來,林夢已經不再需要。
秦易森單手插在褲兜裡,緩慢的轉身,苦澀而自嘲的一笑。此時此刻,除了離開,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麽。無聲無息的來,也無聲無息的走,從始至終,林夢都不曾知道藩。
當秦易森的車漸行漸遠,林夢也把頭從江辰希的肩頭移開。
她淡淡的搖頭失笑,然後對他說,“怎麽總是覺得感覺不對呢。看來我還是只適合一個人生活。”
江辰希沉默著,眸光一閃而過失落之色。他想,不是感覺不對,只是,他並非她想要的那個人而已。
“冷嗎?回去吧。”他指了指樓上的方向。
“嗯。”林夢點頭,他們的確出來的夠久了。
江辰希把她送到家門口,卻沒在進去,他今天的確是順路過來看看她的,下午還有一個案子開庭,他是律師助理。
兩人在門口告別,目送江辰希離開後,林夢才開門進屋。楊玉梅已經買菜回來了,正在廚房中忙碌,而意外的是,林莫天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報紙。哦,也不算是太意外,最近,他跑的比較勤。
“回來了?你媽買了很多菜,中午一起吃飯吧。”林莫天說道,那架勢,儼然一家之主。
林夢看著他,突然覺得有些好笑。“林總裁百忙之中還能抽出時間陪前妻吃飯,真是難得啊。”
她說完,直接走回自己的臥室,楊玉梅喊她吃飯,她也很是不耐的丟下一句,“看著他沒胃口,不吃了。”
如果當初林莫天能像現在這麽殷勤,他們大概也不會離婚了。現在婚都離了,還做戲給誰看。
林夢不冷不熱的態度讓林莫天非常不滿,他放下手中的報紙,溫怒的對楊玉梅說道,“都是你把她給慣壞了,越來越不像話。”
楊玉梅這會兒也沒了心情,直接摘掉身上的圍裙丟在一旁,也回屋了。
“你也不吃飯了?”林莫天蹙眉問道。
“你想吃自己吃吧。”楊玉梅也沒了好態度,砰地一聲,關緊了房門。
林莫天自討了個沒趣,獨自一人坐在小小的餐廳吃飯,飯後,又獨自離開。
車子早已在樓下等候,林莫天直接坐車去了公司,剛走進總裁辦公室,只見羅依萍正招搖的坐在大班桌後的老板椅中。
“誰允許你進來的?”林莫天蹙眉問道。
羅依萍嬌笑著從椅子上起身,來到林莫天身邊,像沒有骨頭一樣,身體軟軟的貼在了他的身上,並順勢扯住了他的領帶,“如果我不來找你,你是不是打算一直都不回家了?”
林莫天略帶著不耐的推開她,坐入老板椅中,打開電腦,一邊翻閱文件,一邊敷衍的說道,“別墅太遠,去看林夢不方便。”
他最近不著家,已經讓羅依萍非常不滿,這會兒就不依不饒了,“不就離個婚嗎,民政局每天那麽多人離婚,也沒見誰要死要活的,怎麽林大小姐就那麽脆弱呢,她不會是裝可憐,博同情……”
未等她把話說完,啪的一聲,林莫天已經把筆記本電腦用力的合起。
羅依萍嚇得一哆嗦,非常識趣的閉了嘴。有些忐忑的看著林莫天,只見他已經完全的冷了臉。
“出去,別影響我工作。”
羅依萍知道他生氣了,但她這些天同樣不好受。誰願意看著自己的男人成天往前妻家裡跑。每次只要涉及到林夢的事兒,再小也是大事兒,可她的事,再大也是小事。
在男人眼中,女人就和衣服沒什麽區別。但親生骨肉卻不一樣,永遠連著血脈。如果,當初不是她一時糊塗,著了楊玉梅的道,如果他們的孩子能生下來,一切就都會不一樣了。
“莫天,我們在一起的時間也不短了,你有沒有想過,要和我結婚?”她突然出聲問道,聲音中帶著幾分委屈。
林莫天依舊蹙眉,重新打開筆記本電腦,不甚上心的回了句,“這件事以後再說。”
在他面前,羅依萍一直處於被動
的地位,此時,居然連反抗都沒有,含著淚便離開了。
而她前腳剛走出辦公室,後腳秘書便把律師請了進來。“林總,陳律師來了。”
“嗯,坐吧。”林莫天客套的請陳律師入座,並讓秘書準備現磨咖啡。
陳律師把擬好的文件從公文包中拿出來,很恭敬的遞給林莫天,“林總,這是按照您的要求擬定的遺囑,您名下所有的動產,不動產,股票基金,以及您手中持有的公司股份,在您百年之後都會由您的獨生女林夢繼承。您看看,有沒有問題?”
林莫天大致的翻看了一下,書寫的非常清晰明確,他看完之後,在文件的最後一頁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陳律師非常謹慎的收起文件,然後像個老朋友一樣的笑著問道,“林總,恕我多嘴,您現在可是正當年,立遺囑是不是早了點兒?”
林莫天笑,端起桌上的咖啡飲了一口,回道,“老陳,你說我們辛苦拚搏了一輩子為了什麽啊?還不是為了孩子。我就林夢這麽一個女兒,我的東西早晚都是她的。遺囑寫好了放在那裡,我也安心。”
陳律師點頭,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
*
進入五月之後,天氣一天比一天暖,林夢漸漸的喜歡站在陽光下,喜歡靠近溫暖。
她覺得自己頹廢的夠久了,於是決定回事務所上班。楊玉梅自然是支持的,周小諾也力挺,特意選了個不太反鎖的案子給她,讓她先適應一下,畢竟林夢休息的太久,難免生疏。
離婚又不是什麽光彩的事兒,自然不會四處張揚。所以,律所的人並不知道她和秦易森離婚的事兒,在外人的眼中,林夢還是光鮮亮麗的秦太太,沒人敢得罪。
她坐在辦公室中看案卷,周小諾走進來,端了杯溫熱的咖啡給她,並關切的詢問,“第一天上班,還適應嗎?”
“我OK啊。”林夢笑著合起案卷,端起周小諾送來的咖啡,飲了一口,又說,“師姐,你忙吧,不用總盯著我,我沒你想的那麽脆弱。”
“看來林夢是活過來了,恩,不錯,那我就放心了。”周小諾溫笑點頭,準備回自己的辦公室,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停住腳步,轉身對林夢說,“差點兒忘了,晚上律所有聚會,前陣子剛剛贏了一個大案子,江總難得放血,請律所所有員工吃飯唱K,一起去。”
“我,不去了吧,贏的案子又沒有我的功勞。”林夢回答。
“所有人都去,你不去?林夢,別又搞特殊化,你剛回來上班,應該和同事搞好關系才行。”周小諾也不給她拒絕的機會,說完就出去了。
下班後,林夢只能跟著大家一起走進飯店,江亦恆那個鐵公雞難得這麽大方,居然在海鮮酒樓請眾人吃飯,林夢坐在周小諾身邊,一直低頭吃飯,也不怎麽說話,別人的歡笑吵鬧,統統與她無關。
本想吃飯後隨便找個借口就準備開溜的,結果江亦恆又拉著眾人到KTV唱歌,並下了死命令,一個都不許開溜,否則明天就不用回律所上班了,林夢無奈,只能又跟著去了。反正她已經打定主意,進去之後找個角落打盹,隨便他們鬼哭狼嚎吧。
然而,等走進包房,林夢才發現,除了律所的律師,江亦恆還邀請了幾個合作公司的老總,其實這種事也沒什麽稀奇,江亦恆是想借此和客戶搞好關系。但讓林夢尷尬的是,秦易森居然也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