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六兒終究沒跟鄭荀提吳文錦來找過她的事,也不知道鄭荀如何處理,但依著鄭荀的說法,已是對那吳主簿網開一面,沒抄家問監都是佔了便宜。
龐六兒沒那個閑心去管別人,其實要她說,這些扭扭捏捏的小姐才是連面皮都不要了,覬覦人家男人還拐了十個八個彎。
當龐六兒是什麽善解人意的賢妻呢。
就是六兒如今沒法子對鄭荀全然放心,既成了親,她也不會去做那缺心眼的事,好端端地往自己男人炕上送女人。
不過脫了衣服的事兒,鄭荀哪次不是急切地往她腿縫裡鑽。
龐六兒肚子漸鼓起來的時候,已基本將販魚的活計全交給喜鵲去打理,另雇了兩個肩寬腰圓的婆子幫忙。
都是使的她自己的銀子,雖然和鄭荀不能比,不過她花著坦然。
這宅子裡人多,開銷更是筆不小的數目,就單一個月丫鬟婆子的例銀就近二十兩,更別說平時吃的用的穿的,滿打滿算下來六七十兩銀子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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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兒頭個月管家楞是被嚇了一跳,這麽多銀子,都夠買個宅子了,依著她,不如就一家人單過著,哪裡需要這麽多人伺候。
她辛辛苦苦賺的銀子還不夠宅子一個月的花銷,好在這也用不著她去多操心,鄭荀有佃租,手頭還在郾城縣有兩個鋪子,賃給了別人,她只管攢著私房錢。
龐六兒習了近一年的字,畢竟是鄭大人手把手教出來的,如今大部分常用的都能混個眼熟,會寫的也有好些個。
天漸泛起涼意,娘三個都窩在鄭荀和龐六兒住的屋子裡,元兒端端正正坐在案邊習字,月姐兒窩在小婦人懷裡打盹,龐六兒挺著個肚子半依在炕那看話本。
講的多是些情情愛愛,什麽富家小姐看上窮秀才私定終身,或又是婦人成親後再遇舊情郎乾柴烈火、死灰複燃。
寫這些的大都是些落魄的讀書人,仕途不得意,編出這些故事來養家糊口,意銀的成分居多。
門外似傳來陣動靜,龐六兒抬頭看去,原來鄭荀已是下值了。
“爹。”元兒喚他。
月姐兒還迷迷糊糊,完全不知道事。
“荀哥,你來得正好,給我講講這段話是什麽意思。”龐六兒忙跟鄭荀道。
鄭荀走近炕,剛接過龐六兒手中的書,就見迎夏匆匆自外走進屋內,站在屏風後面:“夫人,鄭管家在外面尋大人,似是有什麽急事。”
這不過前後腳的功夫。
“你快去看看罷,怕真有什麽要緊的。”龐六兒催他。
鄭荀在外面站了好會兒,也不知阿大對他說了些什麽,她甚至聽見鄭荀在呵斥阿大:“叫人將她攆走,這點子事都辦不好麽。”
男人聲並不大,只聽著隱隱含著怒火,元兒印象裡的鄭荀向來溫聲細語,小家夥吃了驚,扭頭去看龐六兒,有些被嚇到。
龐六兒好容易才安撫好元兒,那邊鄭荀又進了屋子,不過卻沉著臉,眉緊皺著。
“這是怎麽了?”龐六兒問。
鄭荀聽到她的音,面上表情緩了緩待要說話,瞧了眼龐六兒隆起的肚子又生生咽下去:“不用擔心,出了點事兒,我會處理好。”
龐六兒以為是前衙的事,便沒再多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