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蛋:
崔曉來找胡楊的時候,他正跟幾個同事站在院子裡抽煙,赤著膀子,露出健碩的胸腹,背後貼著保鮮膜,底下是新紋的一串紋身。
有人笑著問胡楊,“啥玩意,英文?”
“法語。”胡楊把煙掐了,嘴裡徐徐往外呼出一團煙霧,他挑著眉衝一群人道,“看得懂嗎?這叫平安喜樂。”
“紋這玩意幹嘛?”十九歲大的一個男孩問他,“不如紋個龍啊豹子什麽的,看著霸氣,還比較襯你。”
其中一個同事插嘴,“這你就不懂了吧,你胡哥媳婦就有這個紋身,他就是個妻奴,別看長得彪悍體壯五大三粗的,到他媳婦跟前,那就一孫子。”
胡楊沒生氣,笑罵了句,“你特麽才孫子。”
“啥時候結婚啊?”有人問。
胡楊舔了舔牙尖,“早著呢。”
“你都多大歲數了,還不結婚,你看小胖,比你小九歲呢,人孩子都三歲了。”戴眼鏡的男同事說完,擔憂地說,“年紀大了,孩子不容易懷上,你要抓緊啊。”
胡楊沒說話,乾招待的男孩轉頭看見崔曉,喊了聲,“胡哥,你媳婦來了!”
崔曉順勢走進來,手裡提了一袋子的哈根達斯,朝那男孩遞過去,“請你們的。”
她每次來都送各種吃的喝的,大家見到她,簡直比看見老板還殷勤,給她搬椅子倒茶水,還有給她打傘遮陽的。
崔曉直接拉著胡楊到了走廊,這才盯著他背後的紋身看了眼,“紋這幹嘛?”
她語氣聽不出情緒。
胡楊想轉身,被她掐了一下腰窩,他定在那,腦袋微微側著,“怎麽?我不能紋?”
崔曉不說話,他乾脆轉過身,把她摟在懷裡,“怎麽了媳婦?”
“誰他媽是你媳婦。”她嫌他身上熱,推了推,沒推動,鼻端都是他身上的汗氣,她皺了皺鼻子,仰頭看他。
男人眉眼粗糲,五官硬朗,鼻尖有汗,她伸手給他擦了,忽然沒來由地說了句,“我是不婚主義者,我不會跟你結婚的。”
胡楊攥住她的手腕,盯著她的眼睛看了好一會,才說,“那我就等。”
“等什麽?”她以為他會生氣。
“等你想跟我結婚的那一天。”胡楊松開她的腕子,伸手將她細細的黑色肩帶往肩上拉了拉。
崔曉扯了扯唇,“不可能的。”
“我聽小方說,你以前沒跟任何男人談過戀愛。”胡楊湊近了些,鼻尖幾乎對著她的,嗓音砂紙般粗糲質感,“崔曉,在你心裡,我是不一樣的。”
崔曉心口微滯。
“你會願意跟我結婚的。”他抬起她的一只手,親吻她的無名指,“你當我媳婦,我疼你一輩子,就算你哪天騎我頭上撒尿,我也願意縱著你。”
“花言巧語。”她輕哼。
“那你別聽。”他把她耳朵捂住,很輕的聲音說著什麽。
她聽得見,也看得見,男人唇形很清楚,一遍遍地說,我愛你,崔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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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捂住他的嘴,皺著眉說,“我有事,先走了。”
心臟跳得很不舒服,她到了車上,有些煩躁地衝助理說,“開車開車!”
車窗被敲響,助理打開後車窗,胡楊長臂探進來,掌心是一顆鮮紅漂亮的蘋果。
他說,“最漂亮的一個,留給你的。”
崔曉接到手裡,一路上都沒舍得吃,她盯著這顆蘋果看了很久,忽然開口衝小方說,“調頭。”
“啊?”小方詫異地問,“現在?”
崔曉煩躁地衝他喊,“現在!快點!”
“哦哦哦。”小方趕緊把車開回去,崔曉下了車就奔出去,胡楊正在接待客人,剛從汗蒸房出來,崔曉已經整個人飛撲到他懷裡。
他把人接住,揉她的腦袋,硬朗的臉上布滿笑,“怎麽又回來了?”
“不知道。”她聲音含糊。
“想我了?”他問。
她開始咬他肩膀,“閉嘴!不許問!”
他唇角輕揚,把人抱到包間裡,低頭吻她,她像炸毛的刺蝟,那身刺被他用一個吻輕輕撫平。
“媳婦。”他喊她。
她咬他的脖子,聲音惡狠狠,“不許喊!”
“媳婦。”他皮糙肉厚完全不怕,一遍一遍地喊。
崔曉咬累了,靠在他肩上,手指隔著衣服,探他後背的紋身,良久,低聲說了句:
“傻逼。”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