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兒帶著喜鵲及元兒將運河連著的幾個村子都跑了遍,漸漸的,跟幾個村子村民都熟稔起來。
而六兒去石磨村的次數最多。
喜鵲見六兒常去石磨村,覺得有些奇怪:“六兒姐,這邊村子地勢高,魚並不多,你怎的每次都來這兒。”
六兒如今有了騾車後還會販魚,自村子回縣城時特意繞些路,就在沿途經過的地方賣些。
也不知鄭荀打哪兒尋來的,喜鵲看著年紀小,力氣可大,兩個成年男人未必就能撂得過她。
六兒對喜鵲道:“這處地勢高,莊稼卻比其他地方長得好。”
“六兒姐想買地?”
六兒站在河堤邊搖頭,她只是忽地想起鄭荀的話而已,那運河周圍以後遲早要建埠,這地方怕要比縣裡頭還好些。
“暫且看看吧,我們也留意著,日後這附近有人賣地的話可以打聽打聽。”
喜鵲不明白龐六兒的想法,點頭應了聲。
–
鄭荀元月中旬時進了京城。
王義當初一甲第三名,與鄭荀一般,俱入翰林。
而何璟如今還在京城裡四處走動,謀著任職的機會,這考中進士,離做官還有段路要走,什麽時候做官也得看運氣,畢竟一個蘿卜一個坑。
若無人舉薦,進士等個五六年的也有。
鄭荀在升平坊內購了間宅子,離王義住的永崇坊較近,而何璟一直租住在宣平坊,那處達官貴人聚集,門路也多。
何璟年歲最大,三人當日一同赴考,只他如今還沒撈到個一官半職,他雖焦急,好在生性闊達,心態還算是不錯。
三人當還在同處飲酒,王義將妻兒同接了來家中不便,何璟那地方小,倒是鄭荀孤家寡人一個,住著兩進的宅子,三人便常聚在他那兒。
長安城夜裡宵禁,坊門閉後只容得在坊內活動,好在鄭荀那處地方足夠大。
“子輔兄可是打算在京中再尋一門妻室,倒真應了我當日所說,子輔這是要娶高門婦呢.”何璟酒喝多了,猶記得當日鄭荀談及妻子之言,“卻也是不對,子輔本就是高門,誰不知滎陽鄭氏……”
何璟慣來是直來直去的脾氣,怕心裡早存著想法了。
王義拉了拉何璟:“何兄,你醉了。”
鄭荀卻絲毫未感到被冒犯,只飲了口手中的松葉酒,苦笑了聲,並未說話。
王義與何璟很快明白鄭荀苦笑的意思,鄭荀和離自是瞞不住,後面還因此惹了不大不小的麻煩。
禦史台洪禦史以“其身不正,拋棄糟糠”為名彈劾新科狀元鄭荀,卻沒料到反被尚書左丞抓住小辮子。
熙和帝聽聞後,直接罷免了洪禦史的官職。
尚書左丞魏婓,便是夢中差點成了鄭荀嶽父的那位。禦史監察百官,尚書左右丞卻有糾彈禦史之責。
鄭荀的事並不難查,只因著禦史台急於立功才在事實未明前直接上書彈劾,如何料想得到,竟有婦人會這般剛烈做出“休夫”之舉。
當時鄭荀與龐六兒的那封文書,明著是“放妻書”,實與“放夫書”無異。
要擱在以前,怕還有不少人拿鄭荀曾入贅的事大做文章,不過由於熙和帝的態度,那股子風往哪吹自然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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