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間內,舒怡點了一只煙。
她抽煙的姿勢頗為熟練,人靠著洗手間牆壁,纖長的食指和中指夾著煙,深吸一口,然後徐徐呼出,有點頹廢,有點不馴。
徐璐推門進來,望見抽煙的舒怡,有些驚豔,有些驚訝;剛想打招呼,胃裡卻忍不住一陣惡心,於是當即趴到洗手台邊就是一陣乾嘔。
懷孕初期,有些人反應總是很大的。
舒怡是過來人,只看了一眼,就反應過來余璐應該是還沒拿掉孩子。
而余璐乾嘔完,先是跟舒怡打了招呼,然後又自言自語般地解釋道:“不知是不是腸胃感冒了,剛在桌上吃了點東西就泛惡心。”
“可能是會場空氣不流通吧,我也覺得有點不舒服呢。”
舒怡也不拆穿她,只笑著附和,然後又說了聲抱歉,掐滅了手中的煙便出了洗手間。
結果出門正好撞上商澤。
“商總同余小姐感情真是好啊,連上洗手間都是形影不離的。”
舒怡的身上還帶著隱隱的煙味,商澤走近了便能聞見,他眉頭微微蹙了蹙沒有說話,舒怡卻不依饒,繼續諷刺道:“不過話又說回來,前腳才破費用天價給人拍了翡翠項鏈,轉頭又花上千萬拍下別的女人的晚餐時間,商總就不怕這兩相抵消,最後全變無用功了嗎?”
商澤:“有功夫擔心我的事,不如擔心下明天的報道會怎麽寫。”
“擔心?有人肯為我一擲千金,我不該得意嗎,有什麽好擔心的?”舒怡,“倒是商總,這麽大方,莫不是頭腦發熱吧。”
“反正是做慈善,就算頭腦發熱也不是什麽壞事。”
即便口舌之爭,舒怡也沒能贏過商澤。她最終哼了一聲,直接走了。
兩人都沒提晚餐的事,但舒怡知道,商澤要找她的時候,自然會去找她的。
不過他說的沒錯,她確實擔心媒體報道。
自從當初被盛思奕悔婚後,舒怡被各大娛樂媒體輪流大肆報道了一番,表面上看是同情她,其實更多是諷刺她不自量力,身為麻雀,卻非要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今晚這場景,如果是盛思奕拍下來,媒體也未必就會安分;但只要價格不太離譜,媒體想炒熱點什麽的也不好炒。
倒是商澤硬生生把價格抬到那樣一個高度,明天報道就算再客觀再理性,看到的人怕也會好奇她舒怡到底是哪路角色,竟然值得商澤花這番價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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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怡確實有些頭疼,怕被人翻出陳年舊事。
然而,第二天報道出來,竟沒有一條提及這件事。只有被剪切了的現場直播視頻,對當時的情形一帶而過。
曲樾無意間看到了,舒怡到底還頂著人女朋友的頭銜,於是只好將前因後果解釋了一遍。
然後,曲樾並沒有什麽表示,只同舒怡說了一句:“我相信你。”
這事兒就這麽過去了。
又過了幾日,趕上周六下午,舒怡在辦公室加班,商澤忽然找上了她。
還真是會挑時間呢。
如果商澤更早一些同舒怡約時間,舒怡其實是打算帶上曲樾的:一來可以扒了曲樾的馬甲,二來也好膈應商澤一把。
光是想想兩人見面的場景,舒怡都覺得有意思,但偏偏,商澤突然襲擊,曲樾的電話根本撥不通,舒怡猜想他應該是在手術,只好作罷。
舒怡只好獨自赴約,誰知下班前,商澤卻差人給她送來了一套禮服。
“商總是準備帶我去哪?吃個飯不用特地換衣服吧?” 舒怡沒有換衣服,等商澤接她的車來了之後,直接拎著東西還給了他。
商澤坐在汽車後座,抬頭看了一眼穿著長靴加風衣的舒怡:“一會兒要去舞會,你打算穿成這樣?”
“舞會?”舒怡挑眉,“那商總這是要我做你女伴嗎?可上次拍賣,只是說一起吃晚飯而已,您這個要求似乎超綱了吧,畢竟你我都是各有男女朋友的人。”
不知是不是因為余璐,媒體這段時間都消停了,不再報道商澤同曲穎那婚事,甚至曲穎上次公開面對記者的提問也只是笑而不答。
兩人從來沒辦過什麽訂婚儀式,所謂婚約,都是兩方家長的意願和媒體的各種揣測而已。
“有未婚妻”這個由頭也不好說了,舒怡於是只好抬出余璐,盡管“女朋友”這個稱呼似乎並不怎麽恰當,反正是那麽意思就對了。
她說,你我都是各有男女朋友的人。
商澤聽到“各有男朋友”朋友幾字,不由地頓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才沉聲道:“第一,我跟余璐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第二,我帶你去舞會,不需要你做我的女伴,我正是帶你去見你的所謂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