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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番外接正文第十章的結尾，如果有條件的朋友可以去看一下正文第十章再來繼續閱讀，觀感應該會更好。
直接進行閱讀應該也沒啥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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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和時慈是高一的時候就在一起了，我們兩個都是對對方一見鍾情，認識不到一個星期就談了戀愛。”
送小情侶回到家，宋持風也回到了老宅。
父親繼母和么弟宋星煜都已經休息，他擺擺手示意陳管家也不用跟著他服務，可以早點去休息。
陳管家離開後，偌大的宅子徹底陷入一片死寂。
就連他的腳步聲也被厚實的駝毛地毯消得乾淨，以至於那個小姑娘的話不斷清晰地在他耳畔重複。
“時慈對我特別好，談戀愛談了三個月才牽了我的手，那次還是在考場上，他正好坐我前面，筆掉我腳邊讓我幫他撿一下，我遞過去的時候他直接連我手一起抓住了。”
她很聰明，選擇了委婉卻有效的手段。
一番話說得既讓小男友心花怒放，也快準狠地在他心上扎進了一根刺。
高中，初戀。
這些詞和畢業多年的宋持風，都已經有相當一段距離了。
要說以後，宋持風有把握能從時慈手裡，把寧馥奪過來。
但他們的曾經，是永遠不可磨滅，也永遠無法讓他參與進去的一部分。
這些曾經哪怕等到他們在一起了，結婚生子恩恩愛愛，也依舊會在她的心裡閃閃發光，就像是一片金黃海灘，摻雜著各種尖銳的貝殼碎片，行走的時候因為怕硌著腳，不得不一再小心，否則銳物一旦碰到腳面，可能就是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洗完澡，宋持風簡單確認了一下剛才何秘書發來的明日行程，定好鬧鍾，躺在牀上，卻意外沒有立即入睡。
“然後還有一次是我過生日，他帶我去坐摩天輪，當時那個買票的隊好長好長，他就讓我坐到旁邊的冷飲店一邊吃刨冰一邊吹冷氣，自己在外面汗流浹背的排隊。”
在他面前的寧馥總是一副不為所動，高不可攀的模樣。
宋持風躺在牀上，甚至有點難以想象寧馥當時坐在冷飲店，往外看著正在排隊的小男友的時候，是什麽樣的表情。
這大概就是校園戀愛中最令人著迷的地方吧。
一個眼神，一個笑容，一件甜甜膩膩的小事就足以令人心動，欣喜，銘記許久。
第一次牽手，第一次坐摩天輪，第一次接吻，和另一個人經歷的無數個第一次，奠定了那個人將永遠在她心裡，哪怕分手也無可取代。
說一千道一萬，不過就是他來得晚了。
此情此景，縱使是宋持風這樣一向只喜歡基於現實角度考慮的男人，也不由得生出這種假設性想法。
如果他和寧馥讀同一所高中，寧馥先遇到的人是他，會是什麽樣。
清晨，陽光從窗外鋪滿房間。
宋持風從牀上醒來，還記得今早九點有例行會議要開，手在牀邊摸了一下沒摸到手機，也不浪費時間，直接下牀先進浴室洗漱。
他按照習慣先洗了個澡，再站到洗手台前準備洗臉剃須的時候，看見鏡子裡的自己，伸出去摸剃須刀的手猛地頓住。
只見鏡子裡的少年面熟又面生，五官尚未完全長開顯出一股青澀，唯有目光透著不符合年紀的成熟冷冽，那雙和自己別無二致的黑眸透過鏡面反射，直直地與他對上目光。
直到這個時候，宋持風才發現，洗手台上的東西包裝都充滿了年代感。
有他曾經用過，之後棄用的東西，也有這麽多年來更換好幾次新包裝的東西，這一切無一例外都在向他證明一件事。
在超自然事件的面前，宋持風不太敢深想，他直接出了浴室，打開衣櫃。
衣櫃裡的校服足以說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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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起校服，看了一眼胸前的校徽。
慶城市第一中學。
慶城一中。
寧馥的學校。
宋持風看見一中校徽的時候，已經不知道應該把這種事情歸類於什麽情況。
他當年高中並不是在一中讀的，看來這一覺醒來回到高中的年紀不說，就連學校也變了。
簡直就像是為了實現他的願望而生的情境。
“持風，早飯已經準備好啦，你起牀了直接下來就可以了哈！”
繼母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打斷宋持風的思路。
他應了一聲好表示自己聽到了，便迅速地拎起一件校服套在身上，下了樓。
樓下，老宅果然陳設都是十幾年前的樣子。
舊沙發，老地毯，還有當年很流行但早就在時代洪流中退役的，台式液晶電視。
一切都是原來的樣子，是他高中時的樣子。
“在看什麽？”
又是一道熟悉且陌生的聲音。
宋持風回過頭，就看十四歲，還在讀初二的宋薄言不知不覺走到了他身後，用‘這人又在幹什麽’的表情看著他。
比起他自己，宋薄言就顯得更嫩，皮膚好像被揉開最外面那層的蔥白，清雋秀氣，芝蘭玉樹。
“算了，借過。”
大概是看他沒有要讓開的意思，宋薄言直接抬手把他往旁邊推了推，徑直走下樓去。
“薄言起牀啦，要喝豆漿還是牛奶？”
“牛奶，謝謝阿姨。”
雖然嘴上應了繼母的話，但瘦薄的少年依舊毫不留情地拉開了距離繼母最遠的椅子坐下。
“哥哥，哥哥……”
四歲的宋星煜已經坐在兒童椅上，吃得滿嘴都是果醬，還在一邊扯宋薄言的衣袖，一邊指著他手邊的可頌。
“想吃那個……”
秦姨瞥見，立刻抬手拿了一個送到宋星煜手上，輕聲哄：“星星乖啊，別煩哥哥，媽媽給你拿。”
宋持風木木地走下樓梯，就看他爸臉上老態幾乎還沒怎麽顯，穿著西裝打著領帶，臉上還留有意氣風發的味道。
見長子一臉呆滯地下樓，中年男人站起身給他倒了一杯牛奶放餐盤旁邊，“怎麽了，我們持風也有睡蒙了的時候？”
這副場景好熟悉。
曾經他每天早上都要經歷過一次，現如今卻再難得見。
現實是宋星煜轉眼已經十七八歲，宋薄言一年到頭也不回兩次家。
秦姨與父親都老了，這樣的語氣再難出現在他們的日常生活裡。
在這一刻，宋持風已經覺得，即便這一切只是一場夢，也一定不會是一場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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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按部就班地吃完早飯，和要去宋氏的爸爸以及要去幼兒園的宋星煜在家門口道別後，同宋薄言一起坐上了老劉的車。
是的，這個時候家裡的主力司機還是老劉，他兒子小劉還在讀書，尚未決定是否要子承父業，繼續幫宋家服務。
兩位少爺坐在後座。
宋薄言捧著本《遺傳學》，看得起勁，宋持風則是看著窗外，看著十幾年前的慶城，各種老建築，老房子。
宋持風記得這個時候慶城應該已經開始城市規劃了，當時他上學的時候感覺到處都在拆，在重建，現在回想起來應該是慶城最醜的時候。
“到啦，下車的時候小心一點。”
老劉開車還是一如既往地穩，在一中校門口停好之後，兩人下了車，宋薄言直接往初中部走，卻被宋持風抓住：“高中部在哪？”
宋薄言回頭，沉銀兩秒才表情複雜地說：“進門，左手邊，經過紫藤花架，右拐。”
“好。”宋持風完全沒有初來乍到應有的謙遜，光明正大地問：“我在哪個班？”
“……”
要說剛才宋薄言的表情還算有點克制，僅僅在‘複雜’程度的話，現在他已經放棄遮遮掩掩，直接用一種看外星人一樣的眼神看著宋持風。
“你被奪舍了？”
宋持風想了想，當下還真有點類似這種情況。
就像是那個世界的自己，把這個世界的自己的舍給奪了，但記憶沒有繼承。
他點點頭，雲淡風輕道：“你也可以這麽理解。”
“……行吧。”
宋薄言扯了扯嘴角：“那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宋持風：“你說。”
兩個穿著校服的高挑少年站在校門口，對面而立。
一雙清雋面容與眉宇間相似的輪廓，極為吸睛，站在晨光下，如兩塊淨白的玉，天然地便成為了校門前的一道風景。
“你高幾來著，我忘了。”
“……”
任誰來看，這也是一副兄友弟恭的畫面。
如果沒人知道他們在說什麽的話。
“算了。”
要換作之前，宋持風估計已經開始火冒三丈。
但畢竟站在宋薄言面前的，並不是真的十六歲的宋持風。
他面對年幼無知的弟弟，露出寬容的笑，單方面原諒了他。
“我自己去找找。”
他說完，便拋下一臉見到鬼的表情的宋薄言，轉身走向高中部教學樓。
進門，左手邊，經過紫藤花架，右拐。
宋持風在心裡重複宋薄言剛才說過的方向與標志，很快找到紫藤花架。
這個季節，紫藤花沒開，只留下一些青藤纏繞其上，看著倒也鬱鬱蔥蔥。
身旁不斷有高中女生嬉笑玩鬧從他身旁路過，偶爾不乏一些大膽的還會特地回頭看他一眼，讓宋持風逐漸慢下了腳步。
這就是寧馥讀書的地方。
他沒來過一中，以前就算偶爾來接宋薄言，也就在校門口逗留一會，現在不管看哪裡，都是十足新鮮。
只不過比起對學校本身的新鮮，他更想知道寧馥是不是也從那個校門進來，從這個花架下走過，像這些女高中生一樣三三兩兩結伴地走進教室。
他想完，又忍不住自歎自己的可笑，畢竟寧馥和他有五六歲的年齡差，按照年紀算一算，她應該還在讀小學。
但是沒關系。
沒關系。
他已經擁有了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
他可以在寧馥讀高中的時候就來見她，這一次搶在時慈之前，遇到高中時的——
“寧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