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子書好笑,伸手拍拍雲淺月的頭,讚同地道:“是挺二的!”
雲淺月哼唧一聲,來到涼亭內松了玉子書的手,懶洋洋地歪坐在石凳上,身子沒骨頭一般地趴在石桌上,看著坐下身的玉子書,盯著他的臉,正色地道:“現在開始談判。”
“嗯?談什麽判?”玉子書挑眉。
“談談你家的公主妹妹!”雲淺月道。
玉子書唇角微微勾起,本來是溫暖如水的仙人容貌頃刻間變得有些邪魅,“我家的公主妹妹有好幾個,你要談哪個?”
“就談和榮王府有婚約的那個。”雲淺月道。
“洛瑤啊!”玉子書笑著點頭,慢悠悠地道:“她是東海國最美的公主,是父皇和母后最疼愛的女兒,她的琴棋書畫在東海國沒有人能比得過,就算是我也要輸一籌。而且所有女子的訓誡典范都學得極為精通。只要她想做一件事情,從來沒有做不好的。她想要的東西,也從來沒有得不到的。”
雲淺月眨眨眼睛,“這麽厲害?”
“嗯,就是這麽厲害。”玉子書笑著道:“她在東海國百姓們心中就是完美女神。所有女子都及不上洛瑤公主一人,除了天生體質不能習武外,幾乎是樣樣精通。即便她不能修習內功,但她依然愛好武術,十八般武器她都會用,尤其是劍法超群。若是我不用內力和她比試劍法的話,我都很難贏她。”
“這麽完美啊!”雲淺月歎了一聲。
“比你這麽壞的名聲,還有一大堆缺點來說,她的確比你強了不止百倍。”玉子書毫不留情地打擊雲淺月,“你如今坐沒坐像,站沒站像,和她在一處,還真是小草和牡丹的區別。無法比較。”
“你故意打擊我是不是?”雲淺月瞪眼。
玉子書用挑剔的眼光打量著雲淺月,不理會她瞪眼,繼續道:“不過若是將現在的你還還原成原來的芸兒,我想不會遜色她多少。原來的芸兒多麽可愛,坐有坐姿,站有站姿。你的軍姿是我們國安局所有人中站得最好的。如今的你……嘖嘖,真是沒法看。”
雲淺月扯了扯嘴角,懶散地道:“兩世為人,總不能一個模子不是?上一輩子累死累活,這一輩子還不換個活法豈不無趣?”
“也是!”玉子書讚同,“不過你這樣的話就會被比下去了!”
“容景已經被我掠奪了!任何女人都靠後。誰要搶奪,三尺青鋒酬謝!”雲淺月忽然抽出腰間的寶劍,“啪”地一下子放在了桌子上。
玉子書看著寶劍好笑,“這是那把碎雪吧?你跟強盜有什麽兩樣?”
“我不管!你要幫我。”雲淺月隔著桌子伸手抓住玉子書的胳膊搖晃,“她雖然是你的妹妹,但是有我們的關系好嗎?有我們親嗎?有我們那麽多年的感情嗎?沒有吧?所以,你必須幫我,讓她退後。”
“我們的關系雖然不好!但是骨血至親。”玉子書提醒雲淺月。
雲淺月扁嘴,看著他,很有氣勢地道:“一句話,幫還是不幫?”
“你今日見到洛瑤了吧?”玉子書不答話,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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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了!”雲淺月想起那個女子,雖然沒見到臉,但絕對是個真正的大美人。在她的身上將女人的美詮釋得淋漓盡致。這樣的女人怕是男人見了一眼就勾魂。
“她一直都很仰慕景世子,也很想見見被景世子所說的‘此生隻此一妻,非卿不娶。’的你。如今她既然見了景世子,也見了你,恐怕更會激起她心中的志氣,沒那麽容易退後。”玉子書笑著道。
雲淺月皺眉,“她還真與我爭奪容景不成?”
“洛瑤自小秉xin就是什麽都要學得最好,要拔得頭籌。因為她這個xin子,也讓她無往不利。只要她想做一樣事情,誰都攔不住。千方百計都會讓她做成,而別人還無話可說,只有歎服。”玉子書又道:“如今她見了景世子,又見了你,你說以她這個xin情,會輕易退後嗎?”
雲淺月眉頭擰成結,有些悶悶地道:“東海國不是有尊太子令等於尊皇命的話嗎?你在東海國不是一言九鼎嗎?解除婚約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兒?”
“解除婚約的確是我一句話的事兒,但是我左右不了洛瑤。即便沒有婚約,若是洛瑤思慕景世子,想要爭取的話,我也是沒辦法。”玉子書無奈地搖搖頭。
雲淺月有些頭疼,伸手揉揉額頭,“完了,我又頭疼了!”
“嗯?這就頭疼了?”玉子書挑眉,笑看著雲淺月道:“你以前不是越難攻克的事情越迎刃而上嗎?怎麽如今還沒戰就屈人之兵了?”
雲淺月瞪了玉子書一眼,抑鬱地道:“我好不容易解決了一個秦玉凝,又跑出來一個玉洛瑤。我能不頭疼嗎?如今年紀大了,哪裡還有以前那麽多激情?我的激情早就被磨沒了,如今隻想安逸到死。”
“沒出息了!”玉子書好笑地看著她提醒道:“你還沒到十五。離年紀大差遠了。”
“是挺沒出息的!我說的是心裡年齡。”雲淺月懶洋洋地趴在桌子上,整個大蝦米狀,有些恍惚地道:“以前那一世,算起來過了也不過十幾年,卻彷彿過了千年那麽長。什麽恪守嚴謹,冷靜睿智,精明強勢,心思通透,才學滿腹。到如今啊,什麽都抵不過一片陽光,一張軟榻,身邊一個愛自己的男人,就這樣安逸下去。我覺得追求也不過這些而已。怎麽就這麽難呢!”
玉子書無言地看著雲淺月,須臾歎道:“芸兒,你看起來要的是世界上最簡單的東西,其實你要的是世界上最難的東西。陽光不是每日都有,軟榻承載兩個人的重量需要很牢固,愛你的男子需要悉心養護,一直安逸到死也需要有個世界最安寧的地方讓你安逸才行。”
雲淺月“撲哧”一聲笑了,看著玉子書道:“照你這麽說我的追求還挺高。”
“是挺高!”玉子書笑著點頭。
“哎哎,以前怎麽沒發現我這麽有精神層次的追求呢!難道這就是返璞歸真?我超脫了?”雲淺月直起身,雙手托住下巴,見玉子書笑而不語,她忽然又期期艾艾地道:“看來我要重新激起鬥志,打守衛國土保衛戰了。”
玉子書悶聲而笑,點點頭,“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的!”
雲淺月騰地站起身,將寶劍重新放回身上,伸手拉住玉子書的手抬步就走,“走,我們下山。從今天開始我要打保衛戰。你是我的後援隊,必須在我需要的時候無條件支援我。”
“看來我的任務還挺重。”玉子書站起身,笑著跟著雲淺月向山下走去。
雲淺月給他一個你很上道的眼神,看著山下忽然很有興趣地道:“來,讓我看看你的輕功!你帶著我走。”
玉子書笑著點頭,反扣住雲淺月的手腕,足尖輕點,身子凌空拔起,飄然向山下而去。
雲淺月眨了眨眼睛,幾乎沒起落,玉子書便飄身落在了山下。她回頭看了一眼半山腰的碧波亭,計算了一下自己用輕功的時間,計算完之後像看怪物一樣地看著玉子書,憤憤地道:“真不是人,我不認識你!”
玉子書好笑,“若是有一個人天天惦記著將你扮成女裝,你為了躲避他,你的輕功也會練習得和我一樣好了。”
雲淺月忽然大樂,“這個人是誰?”
“一個老頑童。”玉子書眸光閃了閃,看了一眼天色,“我們是該回城了,否則景世子該忍不住來抓人了。”
雲淺月也看向天色,只見日頭已經響午偏西了。她點點頭,見到不遠處自己騎來的馬在吃草,問玉子書,“你的馬呢?”
玉子書中指和食指放在一起,打了個輕輕的口哨,哨聲剛響起,便聽見遠處有馬蹄聲向這邊跑來,不多時一匹通體黑色的馬來到,親昵地在玉子書身上蹭蹭。他抹了抹它的馬頭,忽然對雲淺月一笑,對馬說道:“小雲真乖!”
雲淺月臉一黑,抬腳去踹玉子書。
玉子書在雲淺月腳踹來前就已經翻身上馬,對她笑道:“我們來賽馬?”
“賽就賽!”雲淺月撤回腳,翻身上馬,招呼也不打,雙腿一夾馬腹,就向城內馳去。
玉子書伸手扶額,好笑地搖搖頭,也打馬跟上雲淺月。
雖然雲淺月先走了一步,但到城門口的時候還是被玉子書追了個並排。她轉頭看了他一眼,不服氣地道:“你的馬腳力比我的馬好!”
“是,我的馬腳力比你的馬好,不是你的水平沒到家。”玉子書配合的點頭。
雲淺月無語,這話他還不如不說,她默了一下,忽然一把揪住玉子書的衣領,惡狠狠地看著他道:“你將我早先見到的那個溫暖的親和的很好很好的玉子書給我還回來。我不要這個。”
玉子書眸光眨了眨,語氣溫暖地說了三個字,“景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