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華茹和程大樹第二天就去了城裡，直接找到了蕭景銳的公司。
他們穿著自認為最體面的衣服，可進了公司，被那乾淨到反光的玉白色大理石地面一照，頓時自行慚穢得抬不起頭來。
這兒的每一個人都光鮮亮麗得像電視上的明星，她們穿著乾淨得沒有一絲褶皺的衣服，化著精致的妝容，說話都是標準的普通話，哪像他們，一出口就是充滿濃重口音的山裡人。
王華茹硬著頭皮坐在一樓的沙發上，不少員工都在偷偷打量他們，偶爾還會掩著嘴輕笑，程大樹不自在極了，總覺得他們像個猴子，被人觀賞嘲笑，還不能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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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不到五分鍾，總裁專用電梯門口下來一個男人，自稱是助理，領著他們去坐電梯。
王華茹和程大樹第一次坐這種全方位都是透明玻璃的電梯，他們努力裝作鎮定，眼睛卻不停地看向玻璃外飛速掠過的每一個樓層。
每一個樓層都有很多員工，他們或在忙碌，或端著茶水挺直脊背在走路，或在等電梯，或在跟人講話。
這就是山外的世界。
王華茹和程大樹對視一眼，都看見了彼此眼中的自卑與歆羨。
到了辦公室門口，助理敲了敲門，隨後拉開辦公室門，衝王華茹和程大樹說，“請進。”
王華茹和程大樹兩人這才努力挺著胸走了進去。
“傻子”就坐在辦公桌後。
和之前的傻樣完全不一樣，傻子西裝筆挺，身形挺拔，頭髮精致，五官華美，那雙桃花眼掠過來時，沒有半分傻氣。
只是，臉上的神情並不是太好看，眉眼有些疲憊，神情……有些沉鬱。
“坐。”蕭景銳站起來，走到沙發邊上，衝尹錳道，“倒兩杯熱飲。”
尹錳的職責是保護他。
倒茶的事一般輪不到他，但他一思量就知道，二少爺這是支開他，便低頭應了聲，拉開門走了出去。
門一關上，王華茹就衝到蕭景銳跟前抽了他一巴掌，“你對晚風做了什麽！？她昨晚回來之後哭得眼睛都紅了！你個混蛋！你欺負我們晚風！害得她……害得她……你真是個混蛋！”
程大樹也想動手，但是一想這是在傻子的地盤上，萬一傻子待會把他們抓到警察局，那就真的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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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思量之下，沒動手，只是罵了句，“虧我們救你回來！給你吃給你喝！結果你就是個白眼狼！你欺負我們晚風單純！佔她便宜！你就是個……是個……”
罵了半天，他不知道罵什麽，磕巴了許久，說了句，“對！混蛋！”
蕭景銳低著頭，那雙眼睛一直垂著，等兩位罵完發泄完，他才抬頭看著王華茹和程大樹說，“我喜歡晚風，可她喜歡的是傻子，不是我。”
王華茹和程大樹愣住了。
“可是……傻子不就是你嗎？”他們怔愣了許久，才問出這麽一句。
王華茹手裡的卡都要摔在蕭景銳臉上了，見他一臉傷神又疲憊的模樣，又有些不忍，只是把卡丟在桌上。
“還給你。”
王華茹站起來，看著蕭景銳說，“以後別來打擾我們晚風了，我會給她找個好人家，不管怎麽說，你已經不是傻子了，你既然好了，就過你自己從前的日子，不要來招惹她了，她在山裡長大，以後也會嫁到山裡，她也適應不了這裡的生活，所以，求求你，以後，千萬不要來找她了。”
王華茹和程大樹一前一後離開。
尹錳端著熱飲進來時，沙發上只坐著蕭景銳一個人。
他低著頭，臉頰上印著清晰的巴掌印。
見到尹錳過來，他偏頭看過來，神情悲傷極了，像個被拋棄的孩子，那雙桃花眼裡盛滿了彷徨和難過。
“尹錳，她喜歡傻子，那我怎麽辦？”
他垂著眼睛看著桌上那張卡。
又問了一遍，像是自言自語。
“我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