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心花容失色,提著裙踞從一路上廢墟歪歪斜斜跑出去,眼見著還帶庭院的溫馨小院子立時被毀了大半,難免埋怨:“哎呀……”
陸崖手上掐著裴九郎的脖子,赤腳踩著他的小腹,將人踹進牆根兒裡。
裴九郎被這一撞,早已三魂七魄飛了大半,喉嚨裡一口血濁嗆得聲嘶力竭:“師爹……”
陸崖反手一巴掌,卸了裴九郎的下頜骨,哢吧一聲脆響:“師什麽爹……”
“咳咳!”裴九郎渾身使不上力氣,腳下蹬了半天,就要窒息,“嗚……”
陸崖又一巴掌:“司什麽劍……”
“唔!”裴九郎只覺要死了。
“戰什麽神……”
病心看著心裡到底疼惜,連連捉住陸崖還要打的手腕兒:“他本有傷。”便取了袖裡的帕子去擦裴九郎口鼻上的血水,喀啦一聲將他下頜推了回去,“凡人身子脆弱,死了就當真死了。”
陸崖抬起腳來,赤足踩在廢墟渣滓上頭,端詳的眼神將裴九郎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這什麽廢物靈根。”
病心探了探裴九郎渾身脈絡,折了三根肋骨,半截小腿,卻無致命傷。若論打人,果然陸崖還是有仔細講究的。只好言好語來勸:“路上撿的,笨小子罷了。”便柔柔道,“自然比不得你萬載無一的混沌靈根,可的確向我行了拜師禮的。”說著,只遞了個眼神給裴九郎,“叫師爹。”
裴九郎渾身如散架般疼,心底卻被陸崖這幾下子打得是五體投地,拜服萬分,顧不得渾身血汙,連忙行禮:“請師爹受我一拜,教我劍術!”
陸崖劍眉微展,神情有些微妙。
五萬年極道大劍神陸崖,從來沒有收過弟子,這是天上地下都知道的事情。
抑或說,曾經全天下的劍修,都自認為是陸崖弟子。
這是陸崖第一次被人喊師爹,令他整個人渾身上下說不出的古怪。想到往後要教這小廢物修行劍道,將這漫長五萬年他自斬仙劍中悟出的頑固與執念傾囊而授,看他從當年自己一般步步索求、聲嘶力竭、一念不舍、一念頓悟……
陸崖整個人都被這種陌生的感覺捕捉。
病心輕睇他臉上意味不明的表情,便知這事兒成了,不枉費裴九郎挨了這好大一頓打。
再晚些時候,天色就昏暗下來。
吃飽喝足的青丘帶著塗山妖妖嬈嬈地回了小院,見豁了三個大洞毀了半邊的屋子。好好的廂房一半已是瓦礫廢墟,下頭埋著個裴九郎。
另一半屋子裡如無事發生般,麒麟正在打坐入定,紋絲不動,已入無心境界。
只見小院兒另一角爬藤架子下的美人椅上,陸崖抱著病心在膝上,兩人正看著暮日無所事事地剝葡萄吃。
青丘春水帶露的臉頰立時沒了笑意,心疼錢財又覺眼前三個誰也惹不起。鳳目微微一轉,剛剛踏進門口的鞋又挪了出去,喚身後的塗山:“好弟弟,今日給你一個好玩的任務,叫修牆……”
……
塗山折騰了半宿,好歹是勉強砌上了院子外圍的牆。
青丘替陸崖檢查傷勢,筋脈雖只養好兩三層,但肉身已經痊愈。可惜此次元氣有傷,跌落小境界,需養好些時日。
陸崖並不在意。
又說陸崖的臥房被他那一腳踹得悉數塌毀,便只好請他與麒麟擠去一處,他又百般不願。
病心好說歹說,只許了陪他休息,這才哄好了些。
入了麒麟寢室,見麒麟早於榻前蒲團上入定,坐忘無心,如今意識已沉入識海,喊也喊不回來。
病心尋思他定是不想管這雞飛狗跳,才坐此禪遁。
陸崖抱了兩牀薄被,極其嫌棄:“麒麟這老妖怪,屋子裡一股子陰沉味。”
“渾說。”病心斥他,“無非是廣藿、沉香的味道罷。”她淨手束發,去察看陸崖腹上的傷口。
陸崖不給她看,只捉了她的手:“肉身不過軀殼,偶有損壞罷了,有什麽值得惦念的。”
病心疼他:“你的身子豈是你自己可隨意作踐的?那是我的東西。”
他喜歡她說這樣的話。眸子微黯,嘴角勾起:“做會兒。”
“嗯?”病心還未轉過心思。
他反手一勾,把病心撈在懷裡:“操會你。”
他呼出熱氣撩得病心耳畔發熱,眼神落在牀榻帳外蒲團前入定的麒麟身上:“鬧什麽鬧。”
他見她看麒麟,愈發固執,手指已探入輕薄的裡衣,捉住她心口柔軟的雪肉:“他三道神識此刻正遊走於天地氣脈,隨岩漿、暗河、雲霧一道波湧,回不來的。”
病心被他含住耳垂,眯眸含笑半推他的手:“你莫要破他天機,密修的道心最要緊。”
陸崖自身後銜住病心雪白的脖頸,信子般舌尖舐她香氣:“道心?”他笑起來,指腹略向她腰間,“故弄玄機。”
他幾乎是有些蠻橫的絞住她的手腕兒,衣衫四散滑下,將人緊緊納在懷裡。
病心輕呼一聲,被他擰過下頜,男子氣息裹挾而來:“唔……”
他縱是吻,也是霸道的。不由分說地撬開她唇瓣,篡奪著屬於她的味道。
病心被他吻得臉頰發燙,手在他寬闊的胸膛推了兩把卻使不上力氣,又惱自己偏偏服他的軟,竟也被吻得腿心發熱,難免動了情。
他何等擅風月,哪裡察覺不到,只不知半垂著眼眸在想什麽下作手段,卻只伸手撩開了榻前的輕薄帷幔。
帷幔外夾纈編制的蒲團之上,麒麟清淨得宛如一尊無垢的法相。
病心立時明白他的意圖,想要再逃已來不及。
他卻勾住她不堪一握的腰肢,將人向前欺身。病心躲也不是,避也不開,只堪堪勾住麒麟的脖頸。麒麟肌膚冰冷的觸感與均勻的吐息讓病心整個人都清醒了兩分:“別……”
陸崖豈是那拉的回來的家犬,雙指不由分說探入病心裙下,劃過有些黏膩的唇瓣:“神姬會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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