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銳走出去的時候,正趕上王華茹和程大樹回來。
看見蕭景銳桃花眼通紅,兩人有些莫名,走進屋 裏,一看,晚風哭得更是滿臉都是淚。
“怎麼回事?那傻子欺負你了?!”王華茹一見晚風這個樣子,趕緊就要追出去。
晚風哭得抽噎,“他不是傻子……他是個騙子……嗚嗚嗚..阿媽,他騙我……他不是傻子……”
“什麼叫他不是傻子啊?”王華茹懵了,“他不就是 傻子嗎?”
晚風哭著搖頭,“他不傻,他是蕭景銳,他不是傻子……,他不是大山……”
程大樹聽懂了,“你說,他是裝傻是不是?”
王華茹也懂了,回想這些天優子天天黏在晚風身邊 的那些畫面,再一聯想傻子根本不傻的事實,她氣急敗壞地 罵道,“好啊,他這是裝傻占我們晚風便宜來了!程大樹! 你還不趕緊去打死他!!
晚風擋住王華茹的褲腳,“阿媽,不要去…”
程大樹已經沖了出去,沒多久跑了回來,“路上沒人的。”
“跑這麼快?”王華茹狐疑地問,“你是不是故意放他走了?”
程大樹一臉難以置信,“什麼叫我故意放他走?路上確實沒人啊!”
這邊兩人還在爭吵,晚風已經默默擦幹眼淚,默默 地去外面打掃衛生幹活。
她忍不住朝著門口的方向看了眼,視野裏沒有男人的身影,她朝著那條通出去的大路走了幾步,也沒有看見男人。
他走了。
以後大概也不會再出現了。
晚風低頭看著鍋裏早上剩下的一節玉米。
上面被男人咬了兩口,問他怎麼不吃,他說要留給她吃。
晚風當時心裏甜得不行。
可是回想起來那些甜蜜,當初有多甜,此刻就有多痛苦。
吃晚飯時,程雨才回來,一進屋沒看見蕭景銳,納悶地問晚風:“姐姐,大山哥哥呢?”
“不知道。“晚風低頭喝米粥。
王華茹敲了敲碗,“吃飯,別說話。”
程大樹飯吃一半,突然靈光一閃,“會不會他跑山上去了?”
晚風手指一僵。
王華茹已經罵道,“是他傻還是你傻?!啊?你能不能說點正常的?他又不是傻子,他跑山上幹嘛啊?這麼 的天,在山上呆一晚就能凍死,除非他活膩了。”
程大樹撓了撓腦袋,“可是,我不是說了,沒在路 上看到他嗎?但是要是去了山上那條路,那就說得通了……”
“行了趕緊吃飯。”王華苑已經不耐煩地把饅頭塞進 程大樹嘴裏。
程大樹不再說話,安心吃飯。
程雨也不敢問,只覺得家裏的氛圍有點古怪。
晚風卻是草草吃完,走了出去,一邊洗碗,一邊忍 不住抬頭看向山上的方向。
夜已經深了,山上一片漆黑,除了鳥叫聲,聽不到 其他聲音。
他應該不會去山上吧?
那人又不傻。
可是……
晚風腦海裏又浮現男人滿臉受傷又無助的神色,他 低低的聲音可憐極了:
“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只有你了,不要趕我走, 好不好?”
夜裡躺在牀上,晚風翻來覆去輾轉難眠,直到快十二點,她還沒睡著,她穿上衣服起來,拿了手電筒悄悄地出去了。
王華茹聽見動靜,掐了程大樹一下,“晚風出去了。”
程大樹迷迷糊糊地“嗯”了一聲。
半晌,忽然起身,“這麽晚,她要去哪兒?”
王華茹已經披著衣服起來了,“都怪你晚上說的那些蠢話!你女兒跟你一樣傻!居然信了!也就真的傻子才會去山上!”
程大樹還有些反應不過來,等穿上鞋子,才想起來,“快點跟去看看,晚風大晚上一個人去山上太危險了。”
晚風打著手電筒一路爬到山上,找了一圈都沒看見哪兒有人,山上到處都是漆黑一片,什麽都看不清,她每個角落都照了照,沒找到男人的身影,她不由得松了口氣,轉身往回走。
走到半山腰,忽然腳步一頓,繞過山路,去找曾經帶大山去過的那個山洞。
山洞回聲很響,她剛踏進去,就聽見腳步聲被傳進很遠的地方,伴著滴答的水聲,落進耳裡。
夜裡的山洞有些恐怖,周遭寂靜,山洞裡回聲很響,總給人一種有人就在盡頭的錯覺。
晚風走了近五十米,終於走到當初帶著大山去過的那片地方,她打著手電筒往前方石頭上照了照。
赫然照到了個人。
男人就靠坐在石頭上,被燈光照到時,他微微眯起眼。
晚風猛地把電筒關了。
山洞裡傳來男人的聲音,“晚風?”
他看不見,站起來摸索著往她的方向走過來,摸到晚風冰涼的手,立馬將她摟進懷裡。
聲音充滿了驚喜,“你是來找我的?”
晚風一直沒說話。
蕭景銳不由得去拿她手裡的電筒,打開之後,透過那抹光亮,才看見晚風滿臉都是淚。
他一怔,立馬心疼得不行。
“你為什麽要在這裡?”晚風哭著推他。
“你為什麽不回去,你為什麽要在這裡!”她哭著捶打他的胸口。
蕭景銳任由她打,伸了手去擦她的眼淚,“對不起。”
“我不要聽你說對不起!”晚風大哭起來,“你為什麽要留在這裡!你又不是傻子!你為什麽還要呆在這裡!”
“因為你在這裡。”蕭景銳將她摟進懷裡,低低的聲音說,“我是為了你來的。”
“我不信……你是個騙子……你就知道花言巧語……”晚風哭得抽噎,小手還在捶打著他的肩膀和胸口。
“你信。”蕭景銳用力摟緊她,低頭親了親她的發頂,“不然,你不會這麽晚,來這裡找我。”
晚風忽然失去所有力氣,她趴在男人懷裡嗚咽著哭出聲。
“我討厭你……”
“你喜歡我。”蕭景銳眼眶發紅,他抬手勾起晚風的下巴,吻住她的唇,低啞的聲音重複著說,“你喜歡我。”
晚風想要推開他,但那只手觸到男人胸口的刹那,彷彿被卸掉了所有力氣,她軟軟地靠在男人懷裡,被男人吻得失去言語。
王華茹和程大樹兩人在洞口看著這一切,兩人對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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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悄悄地退了出來。
“怎麽辦?”王華茹問。
程大樹護住耳朵,“我不知道,別問我。”
王華茹嫌棄地看了他一眼,“不捏你耳朵,說。”
程大樹試探著說,“這樣其實挺好的?”
王華茹沒生氣,看了眼山洞,“嗯,挺好的。”
程大樹:“……”
他松開耳朵,“其實他就算是傻子,和晚風在一起也沒什麽不好的,我覺得挺好的。”
“你說什麽?!”王華茹一把捏住他的耳朵。
程大樹嗷嗷叫了起來,“疼——”